人在面對困難和絕望時心境不穩,難免迷茫、悲觀,甚至放棄,可一旦走出這種情緒,心境將變得比以往更加強大,更加堅定,並化爲無窮動力支撐下去,李銳用力拖着地面,就好像聞不到刺鼻的臭味,看不到噁心的污穢雜物,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一般。
然而,公共浴室足以容納一百人使用,地方開闊,不是一下子能夠清理乾淨的,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李銳發現才清理乾淨一半,實在是太髒了,手上又沒有趁手的工具,僅靠一把拖把太難了。
如果有皮管,如果有高壓水槍,直接用水沖洗,效率肯定高,然而,現場只有一個拖把,而且還是一個隨時都會散架的老舊小拖把,李銳不得不悠着點使用,沒有了拖把更難。
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進展依然不大,期間也沒人過來看一眼,更沒人過來慰問一句,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失,等全部弄完已經是又三個小時後了,全部拖完,李銳鬆了口氣,但一看到坍塌的磚頭牆就傻眼了,這東西怎麼復原。
沒有工具,沒有混凝土,復原一面牆壁是不現實的,李銳惱怒的走過去,撿起一塊磚頭想了想,忍着怒火行動起來,兩個小時後,磚頭全部被整齊疊在一起,但輕輕一推就會倒下去,什麼都沒有,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李銳到水池邊洗洗手,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外面門被打開扭頭一看,幾名荷槍實彈的警衛衝了進來,爲首一人看了眼被清理過的地面,再看看牆壁,寒着臉走到牆壁前飛起一腳,直接將疊放整齊的磚頭踹倒,惱怒的吼道:“你就是這麼幹活的嗎?還有這地面,髒的照不見人,給老子重新清理。”
“沒有工具,只能這樣了。”李銳將無盡的怒火控制住,冷冷的看着對方說的,絲毫不懼,經歷了剛纔的事情,李銳變得愈發冷靜,愈發堅強起來。
“工具,好,很好,來人,給他弄點工具來。”對方惱怒的吼道。
“是。”馬上有人答應一聲,急匆匆去了。
軍官鐵青着臉盯着李銳,李銳無所謂的冷哼一聲,別過臉去,懶得看對方一眼,即來自、則安之,事情到了這一步,沒有了退路,那就勇往直前吧。
所有人沉默不語,現場變得詭異起來,一股壓抑的氣息瀰漫開去,過了一會兒,一名戰士急匆匆過來,一手提着一袋水泥,一手提着一袋黃土和沙子混合物,兩袋加起來超過兩百公斤,很輕鬆的丟在地上,然後退回去了。
“馬上給老子恢復原樣,還有,地面要清洗的能照見人影。”軍官惱怒的看着李銳喝道,旋即大手一揮兒,帶着其他戰士轉身離開,厚重的大鐵門哐噹一聲巨響,再次合攏上了。
李銳感覺自己的肚子也咕嚕一聲響,餓了,但沒有喊,因爲沒用,打開水龍頭猛灌了幾口清水,也不管這些水能不能直接飲用了,不喝就得渴死,警衛不可能施捨罪犯,看來,想要在這裡活下去,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前路茫茫,痛苦而艱辛,但這次李銳沒有猶豫,沒有迷茫,而是目標清晰,心智堅定,打開水泥和其他東西倒在地上,直接用手混合起來,待混合勻稱後堆積在一起,然後從中間分開成空地,接了些水倒在中間,擼起褲管進去踩。
水泥和泥土、沙子等物混在在一起就成了混凝土,有很強的粘合性,李銳從小跟着安力大叔到處打獵,見過農村建房子,知道人工混凝土怎麼製作,踩了一會兒,水稀釋不夠,不得不又弄了些水進來。
大半個小時後,黃土、細沙和水泥混合成稠狀物,李銳馬上行動起來,將混合物抹在磚頭上,然後一塊一塊的往上砌牆,時不時停下來查看一番,確定牆角沒有歪道,牆面沒有傾斜後繼續往上。
工作枯燥而憋屈,但李銳當成了對自己的磨難,溫室裡的花再美,也沒有夾縫中的小草更有生命力,更耐人尋味,想要強大,就必須學會忍受一切,克服一切,並從中受益,強大起來。
兩個小時後,牆基本恢復了原貌,李銳擦擦額頭上的汗,身上十公斤鐵鐐,加上連續勞動,身體越來越吃不消了,但李銳還是再次拿起了拖把,想要活命,就只能順勢而爲,不給任何人找到發作的機會,在沒有變強之前和任何人對着幹,都是莽夫所爲,匹夫之勇,除了自取其辱沒別的。
這一干又是兩個小時,李銳將整個地面再次拖了一遍,第二次清理的速度自然比第一次快多了,李銳又累又餓,身體越來越之撐不住,靠在水池吧清洗拖把的時候休息起來,看着修補好的牆體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剛纔那幕打鬥來。
隔間牆壁很是堅固,居然被人直接撞到,這份力量不簡單,難道那兩個打架鬥毆的人都是基因戰士不成?爲什麼要大打出手?爲什麼這裡的警衛不管?爲什麼其他囚犯沒一個勸架?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蹊蹺?
思考了一會兒,不得要領,李銳乾脆坐下來休息,忽然一個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快給老子起來幹活,再拖十遍,否則有你好瞧。”
“嘶?”李銳大驚,循着聲音望去,這才發現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個全方位攝像頭,臉色大變,這意味自己剛纔做的一切都在監控之中,更意味着之前打架鬥毆的事警衛們都清楚,那爲什麼不懲罰真兇?爲什麼讓自己做替死鬼?
漸漸的,李銳聞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目光一凜,迅速起身,拿起拖把拖地,一邊繼續尋思起來:“爲什麼呢?這背後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是警衛們懶得管?還是說這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
一切都透着古怪,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失,一遍,兩遍,三遍,李銳默默的拖着,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漸漸累的精疲力盡,沒心思再想問題了,等十遍全部拖完後,李銳癱倒在地,累的再也動不起來了,嘆息一聲,身體太差,必須加強身體訓練了,否則怎麼在這黑暗的監獄活下來?還有,爲什麼警衛默認囚犯栽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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