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會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我又不在現場。”戚芷柔下意識的避開了戚芷染的臉，慌張的目光飄忽不定。
戚芷染淡如輕煙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戲虐的淺笑：“哦，那你的意思是既知道又要表現的不知道嘍？”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的意思！”戚芷柔閃躲的視線中更多了幾分不耐煩，接着，快步走到戰風華面前，挽住他的袖子，望着他無辜的搖頭：“太子殿下，柔兒真的不清楚姐姐在說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柔兒……”
“戚芷柔，你真的以爲我放過你一次還會放過你第二次麼？”
戚芷染的笑意終於全部褪去，僅剩下的表情除了冰冷唯有那旁人讀不懂的淡漠與陰鷙。
聞言，戚芷柔心裡咯噔一下，渾身的血液瞬間一凝，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白日裡那一幕……
那個險些讓她喪命的一幕……
“姐姐……”戚芷柔想說些什麼，可眼睛一對視上對面那張臉時，她所有想好的理由好像全都爛死在了心裡。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一次，戰風華卻是望着戚芷柔說的，聲音竟冷到極致。
“太子殿下……”戚芷柔凝望着那雙曾經溢滿了深情的眼眸，這一瞬間，一顆心恍若跌進了深谷。
她的整顆心都被這絕情的眼眸凍結了，一不小心，萬劫不復。
戰風華好像並沒有看見她眼中的受傷，見她沉默了，又一次逼問道：“這件事……你是否知情？”
“呵，呵……”戚芷柔腳步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她怎麼也無法想象眼前這個曾寵她到發狂的男人會質疑她。
“太子殿下，在你心裡，柔兒就這麼不堪嗎？”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怎麼就能輸給了那個廢物……
戚芷柔死死地攥住拳頭，指甲深深地扎進肉裡卻渾然不知疼。
這句話剛說完，戚芷柔才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半個時辰之前她偷偷飲了一杯酒，現在她的血液開始朝着頭上聚，整個人暈乎乎的，臉上也有了些酥酥麻麻的感覺。
難道是雪顏膏的藥效到了……
呵，這是她最後用力一搏的機會……
她在心裡暗暗冷笑，戚芷染，你不是雲靈國第一美人麼？今天我要讓你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什麼纔是天下第一美人……
如此一想，戚芷柔在內心深處策劃了一個完美的計劃，她一定要讓戰風華的心重新回到她身上！
“太子殿下，柔兒……”
然而，未等她說完，琉狸紫震驚的聲音突然響起：“啊……你的臉……！”
琉狸紫驚呼一聲，腳步猛地向後一退，隨着她這個動作剛結束，一旁凰北陌的表情也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
戚芷柔心中的快意只增不減，她知道，她即將是整個雲靈國最美的女人了……
戚芷染將她的神情全部看在眼裡，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戚芷柔用盡全力展現出一個自認爲最美的笑臉，一點點擡起頭來，深情的望向戰風華。
“太子殿下……”
“啊……”戰風華臉色一變，好像受了極大驚嚇一般，腳步不受控制朝着後方退了餘步。
此時此刻，戚芷柔的那張臉上滿滿都是紅疹，還有褐色的深斑，整張臉恐怖的像女夜叉一樣。
“太子殿下，你怎麼了……”見到他的反應，戚芷柔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加快腳步朝着戰風華奔去。
“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戰風華排斥的揮了揮袖子，一個不小心，竟然跌倒在了地上。
這還是戰風華第一次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出了這麼大的洋相，然而，他站直身子後竟然又向後退了好幾步，慌張的連衣袍上沾染的塵土都忘了拍，更別提顧及自己此時的形象和麪子。
“太子殿下，你幹嘛躲我啊，我是柔兒啊……”戚芷柔有些莫名其妙，以爲是自己笑的不夠甜美使太子殿下沒有看清自己的美貌。
言罷，她將嘴角揚的更大了，她並不知道，她這一動，整張臉上的紅疹深斑更明顯了……
“本宮叫你別過來你沒聽見嗎！”戰風華徹底惱了，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冷劍橫在了戚芷柔的脖子上。
冰涼的劍貼在她的脖子上，她冷不丁一顫。
“爲什麼？”她睜大了眼睛看着他，眼裡透着不可置信，見他遲遲未開口，她又一次開口質問道：“爲什麼！”她需要一個滿意的回答！
難道她擁有了全世界最絕美的容顏也不及這個廢物半分嗎！
戰風華看着身前貌醜無顏的女人，眼中的不悅和怒火越來越深了，過去是他太過於相信她，而迷失了自己，現在，他也該看清她面具下隱藏的真實模樣了……
“戚芷柔，你到底想怎樣，你知不知道本宮已經忍了你很久了……”他提着劍的手沒有一分鬆懈，盡數是決然。
戚芷柔眼裡的猩紅越來越重，彷彿溢滿了憂怨，她定定的看着戰風華，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你問柔兒想怎樣？柔兒的整顆心，整個人都是你的，你竟然問柔兒想怎樣，難道當初你與我的誓言都是假的嗎……”
“我看不清楚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讓我感到可怕……”良久，他從口中說出這番話來，壓抑中似乎還夾雜着絲絲痛苦。
“可怕？”這真是戚芷柔今年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一直以來，她都將最溫柔的一面展現給太子殿下，如今他竟然說她可怕……
這時，琉狸紫將一面銅鏡遞到了戚芷柔面前：“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恐怖模樣吧。”
聞言，戚芷柔微微一僵。
她……說什麼？
戚芷柔伸出手一點點去接琉狸紫遞來的鏡子，一顆心竟然撲通撲通的亂跳了起來，沒由來的緊張。
戚芷柔將鏡子拿在了手上，顫巍巍的將它舉到了自己的眼前……
“啊……”一聲慘叫響徹酒館，只聽咣噹一聲，銅鏡掉在了地上摔了個稀碎，連同戚芷柔的心摔了個稀碎。
“這……這是誰？這個人不是我……一定不是我……”戚芷柔抓狂了，臉上的痤瘡因高漲的情緒變得更明顯……
“不，這怎麼可能是我！這個醜八怪到底是誰！她絕對不會是我的……我是天下最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