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逃命啊!”
楊簡第一個開溜,猶如一道光。
範婉兒見機也快,一看周青峰冒出來就覺着不對勁。楊簡一溜,她立刻甩出一條絲帶扯在楊簡身上,口中喊了聲‘額附救命’,身子迅速貼了上去。
楊簡扯着嗓子這一聲喊,看好戲的衆人頓時炸鍋。大家這下真的把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各自逃命。
九頭火蛇,九級術法。九個蛇頭可以輪番噴吐各種火焰,而且火焰種類還有所不同,什麼烈焰,冰焰,毒焰,光焰等等全都上。每一口都八級術法全力一擊。吞下陽雷珠的那個蛇頭正對葉大少,仰頸張口便是一道高溫烈焰噴出來。
呼的一下,這一口焰火以葉大少爲中心炸開。葉向高這會還在愣神,他最後一件保命的護身法器當即起效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隔離屏障,勉強撐住高溫強力焰火。他本人在噴涌的熱流中後退,打着滾被吹向遠方。
葉大少身邊十幾名看熱鬧的尋寶修士卻沒這個待遇,焰火襲來不少人的防禦術法確實其了作用。可他們家底薄,法器不夠好,沒能抗住這威力巨大的攻擊,就猶如一個個突然浮起的氣泡,啪啪啪的又全部破了。
提前逃命的楊簡雖然都跑出七八米外,可火焰熱流還是在瞬息間追上來。他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焰火包裹。他的保命法器之前被周青峰用陽雷珠給毀掉,眼下他只當自己要一命嗚呼,卻發現正拉着他一起逃命的範婉兒身上亮起一道強勁的護身輝光。
範婉兒此刻心中大罵,她原本想借着楊簡給自己省點力,眼下卻發現這個大金額附居然比自己混的還要慘。楊簡倒是有件還不錯的逃命法器,用來護身的卻沒了。眼下兩人在洶洶烈焰中拼命逃跑,全靠範婉兒祭出的一件玉牌法器才撐住不死。
呼吸間兩人飛快逃出幾十米外。楊簡跌跌撞撞一看自己居然還活着,連忙反過來拉住範婉兒大喊道:“範仙子,多謝你救我。多謝,多謝,楊某感激不盡,此生必有所報。”
滾!
逃的遠了,範婉兒吊着的心才慢慢放下。她回頭再看冰堡方向,心中又急又氣。九個蛇頭正在不停噴吐,圍着冰堡的尋寶修士和建州精銳被逐個燒死,能逃出來的不足半數。範婉兒的玉衣被燒出好些窟窿,心疼到死,再看楊簡這窩囊樣,她用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的一下,楊簡被一記耳光扇出去老遠老遠。他在地上連續打了好幾個滾,不可置信的看着範婉兒,完全懵逼了,“你……你個女人居然幹打我?我可是大金額附,努爾哈赤的孫女婿。”
範婉兒那個護衛‘丑牛’也從火焰攻擊中逃了回來,卻被燒的渾身皮開肉綻,冒着煙氣都快熟透了。他看範婉兒一臉怒氣,連忙勸道:“小姐,快走。我們都看走眼了,這周青峰纔是最強的。”
“我知道,我知道,”範婉兒大聲叫罵,“老孃我看走眼了。”
眼看自己身上的白色玉衣已經崩解沒法穿,範婉兒乾脆揮手將其褪去露出底下另一件黑色的華服。她溫婉可人的嬌媚氣質驟然一變,換了副劍眉冷眼,狠辣無情的模樣。就連她的修爲也突然暴增,從氣血二層變成六層。
“原先想着拉攏幾個年輕俊傑爲主上所用,現在發現全是廢物,一個個都靠不住。什麼遼東葉家,什麼大金額附,狗屁不如的東西。倒是一開始不起眼的小小頑童變得叫人驚心,我範婉兒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頭一回被人騙的如此狼狽。”
範仙子恨的牙根直癢癢,卻又不得不快點逃走。因爲這會她忽然發現大概數百米外光影波動,很是異常。她心中一寒真的不敢再做停留,連忙化作一股清風遁去。
地上的楊簡爬起來,正要跳腳大罵範婉兒不守婦道,兇蠻刁鑽。可他看着範婉兒忽然變身,又白轉黑,又弱變強,一時間張口不敢言語,唯有發呆。而實力忽然暴增的範婉兒卻在這一刻扭頭就跑,他也經不住更加慌亂。
負責指揮建州精銳的牛錄額真博爾濟也從火蛇烈焰中逃出來,這個白髮老將一直驅趕尋寶修士頂在前頭攻打冰堡,他手下二十多精銳見機快到還能剩下個十幾個。
可不等博爾濟悲乎哀哉爲己方損失而痛心,卻先是被一隻凌空落下的傀儡鳥噴了一口三昧真火,然後又看到兩百多米外忽然出現一支規模不小的大軍。這支大軍來的無聲無息,毫無預兆,卻猛然竄出一支百多數量的重裝戰騎,呼啦啦就衝了過來。
要親命了!
博爾濟頓時叫苦,這才從火海逃出來又被大軍逼近,眼下只有快快逃走。他帶着剩下的人馬跑到楊簡身邊,也不管楊簡爲毛臉上多了個紅彤彤的巴掌印,更不管楊簡叫哇哇的說追殺女人,他抓住楊簡的脖領拽上馬鞍,一夾馬腹就飛快逃命。
一百多重裝戰騎攆着博爾濟等人就追了下去。後者前次還能分兵避開周青峰,這次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他唯有將全部靈力灌注馬匹身上進行加速,讓剩下的建州精銳回身送死阻攔片刻,爲自己和楊簡求得一條活路。
冰堡這邊,九頭火蛇依舊在耀武揚威。這頭可怖的火系怪物面前是九個巨大的噴焰痕跡。比如高溫烈焰在地面噴了一個四五米深,延續十多米長,覆蓋範圍數百平方米的殺傷帶。這個殺傷帶的中心已經焦黑,而在邊緣還能看到幾個扭曲的人影——真的只剩下影子。
冰焰那邊凍住了七八個修士,遠遠看上去他們要麼還在施法,要麼已經驚恐扭頭,要麼在邁步逃跑,一張張表情全都栩栩如生。毒焰那邊被噴中的人往往逃出一段距離方纔毒發,一個個肢體扭曲,或膨脹,或萎縮。
周青峰構築的冰牆因爲臨近高溫烈焰而發軟融化。他拉了拉小娘子要把這女人帶下去,卻發現小娘子在九頭火蛇出現前就閉上眼睛,到現在都沒睜開。
九頭火蛇正在慢慢散去,周青峰硬小娘子拉起來。這女人睜開眼看看周圍,只見遍地的殘骸坑窪,焦土廢墟,空氣中瀰漫一股火熱的臭味,她身子發顫地問道:“我死了沒?”
扁毛正好從天上呱呱亂叫的落在周青峰肩膀上,聽到這句就張口喊道:“咦,這女人又沒死?真是命大啊!”
想死卻死不了,小娘子心頭一陣莫名的哀痛。她被周青峰拉着跳下軟化的冰牆,腳下趔趄幾步追上週青峰問道:“我夫君呢?他當時就在對面。”
“對面?”周青峰伸手一指被烈焰噴出的那個大坑,說道:“喏,對面就在哪兒。”
哇……小娘子驚愕愣住像個木頭人一般。過了許久她又稀里嘩啦的哇哇痛哭,跌跌撞撞向那口大坑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她夫君的名字,傷心欲絕。
“切……死了男人不正好再嫁麼?有什麼大不了的,天底下男人那麼多,眼前不正好有我嗎?”周青峰不屑的一揮手,“這女人真是受虐體質,她男人當她是條狗,她就寧願當狗。”
扁毛張了張口,不是很理解周青峰說的話。它難得沒有附和,反而駁斥道:“女子出嫁從夫。這女人的丈夫若是死了,她自然應該殉死。”
“放你狗屁。”周青峰已經看到了冰凰的隊伍,也看到了正被冰霜狂騎攆着跑的建州騎兵。眼下尋寶修士幾乎死絕,他也懶得再動手,自顧等着冰凰蘿莉來收拾爛攤子。扁毛說小娘子應該殉死,他當即不屑問道:“你家大小姐那天要是死了男人,你會讓她殉死麼?”
“我家大小姐的男人?你說說瀋陽溫家跟她定親的那傢伙吧。那傢伙要是死了,我能高興的三天三夜不合眼,一直笑哈哈。”扁毛樂道。它擺明是‘大小姐例外’。
“你別笑了,你笑起來太聒噪,太難聽。”
“周小子,你敢說我笑的難聽?”
“你本來聲音就難聽。”
“你再笑話我,我啄死你啊。”
大戰之後,周青峰難得放鬆,就跟扁毛吵吵個沒完。‘狗肉’繞着他打轉,不時從戰場上叼些戰利品回來。不過由於九頭火蛇最後一波攻擊太狠,能剩下的東西真心少的可憐。看着‘狗肉’連幾根焦黑的骨頭都叼回來,周青峰連忙讓它別幹了。
冰凰的大隊人馬靠近,看到周青峰搞出的大陣仗,這傲嬌蘿莉只微微點頭給了個評價,“小周子,你乾的還可以。”
一個稱呼當場把周青峰點炸了!
“喂,你個死鳳凰亂叫什麼?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這樣喊我,我要翻臉的。”周青峰火大,“你就不能學別人一樣尊敬的叫聲‘周少’嗎?”
冰凰蘿莉不屑地說道:“我是洪荒異種,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凡夫俗子,我願意跟你說話就是你的福氣。再說了,我比你大,你別要求太多,否則我纔要翻臉。”
“你大個鬼啊,兩個多月前你還是個蛋呢。”
“我一百多年前就已經降生了,要不是你們人族的壞蛋害我,我已經長大成爲一個漂漂亮亮的鳳凰。”
“那管我屁事,又不是我坑你。”
周青峰見面跟冰凰也吵了幾句,那隻剩魂魄的小蘿莉總是那麼怒氣衝衝。吵不過,她就不理周青峰,徑直前往湖心準備打開陰天穹的陰陽裂縫。
大隊大隊的冰系怪物在周青峰面前列隊而過,他對騎着重甲化還提升攻擊力的冰霜狂騎大感興趣,對冰凰喊道:“喂,你的騎兵再分我一點。”
“除非你向我下跪。”冰凰已經站在冰蜥的背上進入湖泊,頭也不回的應答道。
“嗨……你個死鳳凰纔多久不見尾巴就翹起來了。”周青峰死皮賴臉想要些戰騎當手下,畢竟指揮這些迅捷的騎兵進行牆式衝鋒太爽了。可不等他追上冰凰,他自己卻被人一把拉住。
小娘子腳下踉蹌的跑過來,嬌小的身子抱着個暈厥的男子。她撲倒在周青峰面前,痛哭哀求道:“周少,求你救救我夫君。”
周青峰迴頭一看那男子,“臥槽,這傢伙居然也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