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弟子們留下了充分的吐槽空間之後,周銘瑄才虛按了幾下手掌,繼續說道:“這一屆龍淵之戰,我半寸山不僅臨陣換將,而且是臨陣換人,這其中當然是有着嚴重的弊端存在,比如派去的弟子修爲低位,不論是與刑堂,還是與光明府的虎賁軍,都是差了一些,再比如,派去的人中也是不免混入了光明府的奸細,這正是這些奸細,差點將我半寸山的人馬全數葬送,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因禍得福,事實證明,無論是首領非墨,還是派出的每一位自己,都是竭盡全力爲山門盡忠,爲龍淵之戰盡力,那最終的結果也是十分的喜人。”
“什麼?派出的人裡還有奸細?這羣光明府的雜碎,真應該千刀萬剮!”張婉兒揮舞着拳頭,憤憤的說道。
“呵呵,婉兒姐姐,不必激動,該死的人不是都死了麼,二師兄這次,可算是也給我們十大弟子爭了一口氣,以後出入山門,也不必惹那麼多非議了。”二統領蕭統的女兒蕭葉抿嘴笑道。
“什麼十大弟子,先把楊梵那個垃圾給排除掉,你沒見大哥當初選擇出戰的時候,那個垃圾是怎麼表現的嗎?我張婉兒這一輩子,都和楊梵勢不兩立!”張婉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蕭葉一陣無語,卻在心裡補了一句:“這倒還真是。”
“本屆龍淵之戰,非墨當居首功,其餘人等也都立下大功,那麼,就按照之前所說的,我現在就履行承諾,將這次從光明府手中贏來的三百萬塊神石獎勵給非墨,由他自行分配。”到了這種時候,周銘瑄卻是也不在心疼什麼神石了,在光明府的大統領黃易將神石拱手奉上的時候,周銘瑄便是清楚的明白,自己爭的其實就是一口氣,而如今,這口氣已經出爽了!
“那就多謝山主了。”在一衆弟子羨豔的目光中,任寒淡淡一笑,略微一拱手,便是從周銘瑄手中接過了足足三百萬塊神石。
一衆弟子羨慕歸羨慕,卻是半點也無話可說,這的確是人家應得的,任寒爲半寸山所作出的貢獻,值這個數!
“神石到手,呵呵,也按先前所說,說有活着出來的人,大家將其平分,咱們這裡有十三個人,你們每人二十萬,剩下的那六十萬,我多拿一些,剩下的,就算是對小傲的獎勵吧。”任寒絲毫不做作的說道,倒不會因爲這多餘出來的十萬塊神石裝什麼樣子。
“這是自然,十萬塊神石,還嫌少了呢,那我也就不客氣的收下了,老爹老媽和婉兒這段時間肯定沒少擔心,算是我的一點孝敬之心吧。”張晨豪爽的一笑,將三十萬塊神石從任寒手中接過,掂在手裡晃了晃,而那目光,正是牢牢鎖定在妹妹張婉兒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也收下,說實話,我還真是窮光蛋一個,這下,也多少算個有錢人了。”凌霄也是灑脫的一笑,收下了神士。
“公子,我們就算了吧,小主那裡可不缺錢,要是知道我們從你這裡得了神石,怕是還要捱罵的。”紅燕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嗯,這倒也是,她可是真不缺錢。”任寒颳了刮鼻子,失聲笑道,旋即轉頭,對周銘瑄說道:“周山主,龍淵之戰,我半寸山所陣亡的弟子也不在少數,我就拿出一百萬塊神石,請周山主代爲慰勞犧牲弟子們的家屬吧,也算是我這個領隊,對兄弟們的一點心意。”
當初周銘瑄使了些小計倆的時候,對他說只有一百萬塊神石,任寒也已經覺得滿足了,後來榨出那兩百萬塊神石,其實更多的,就是和周銘瑄爭這口氣,現在連周銘瑄都不在乎了,任寒更不會在乎,況且龍淵之戰,無論死活,大家都是曾經出力,戰死的也是英雄,不能讓犧牲的兄弟們寒心。
“嗯,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坑了我這麼多神石,總算還知道拿出一點來做做慈善事業,這一百萬塊神石我就收下了,也替犧牲弟子的家屬,感謝你這個領隊了。”周銘瑄點頭說道,反正是勝了,那就怎麼都好。
“哎,其實我越來越覺得,非墨師弟這個人,挺可愛的。”張婉兒吸了吸鼻子,不住的點着腦袋說道。
“怎麼,婉兒姐姐不會是春心萌動了吧,這可不敢,小心大小姐過來撕了你。”蕭葉哧哧笑道。
“我說的是實話嘛,除過凶煞了一點,還真挑不出其他毛病來,長得嘛,也挺帥的,而且這凶煞嘛,估計這次龍淵之戰,還多虧了這股凶煞之氣呢。”張婉兒認真的分析道。
“總之就是哪哪都好唄,完了完了,婉兒姐姐你要墜入情網了。”蕭葉聳了聳肩,攤開手掌,俏皮的說道。
“胡說什麼呢,不等大師姐來撕我,我先撕爛了你的嘴。”張婉兒嗔怒道,小女兒態顯露無虞。
“好了,今天的集會就到此爲止,相信懸在大家心裡的大石也落地了,就都散了吧,從今以後,都要好好修煉,爭取爲山門多做貢獻。”宣佈完了所有的事情,周銘瑄揚了揚手,說道。
“弟子告退!”一衆半寸山弟子心滿意足的紛紛散去,一路走着,還三三兩兩的,手舞足蹈的說着什麼,一臉興奮之色。
“席大師、四位統領,帶上咱們半寸山的十大弟子,一同去爲咱們的大功臣們慶功去吧,好久沒這麼爽過了。”弟子們散開之後,周銘瑄朝着臺下的席大師和四大統領招手說道。
“遵命!”席大師和四大統領互相對視一眼,齊聲說道。
這次的慶功宴,也算是半寸山的家宴了,不僅長輩們紛紛出席,小輩們也是沾光得以列席,與此同時,整座半寸山都是陷入了久違的狂歡之中。
楊氏父子是唯一本該出席卻沒有出席的人,隨着任寒在半寸山的崛起,楊氏父子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因着這次龍淵之戰,甚至是有些站到了整個半寸山的對立面的意思。
現在任寒得勝而回,楊氏父子恐怕早已經貓在什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正在計劃新一輪的陰招呢,這一點,大家心中也都是清楚,默契的避而不談。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非墨和周靜被安排坐在了一起,兩人多少都是有一些尷尬,宴席上的氣氛也是有些詭異,那根源便是在這兩人身上。
周靜也說不上是什麼時候,自己對任寒這個便宜弟弟,突然多出了一些異樣的情緒,然而,也是從那以後,她和任寒之間的距離,卻也是越來越遠,苦苦尋覓原因,卻理不清半點頭緒,想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挽着他的哥哥,口口聲聲的叫着弟弟,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其實是任寒刻意保持着距離,上一世,他醉心武道,潛心修煉,竟是不曾和任何女子發生過感情糾葛。
這一世,他的生命中,也只有姐姐任雪這一個女子,在任寒心中,任雪的地位何嘗不是早已經超過了姐姐,那種莫名的情愫,他又何嘗能說的清楚。
在任寒的內心深處,他對所有的女子都是有着天生的排斥之感,尤其是像周靜這樣,總有種似有似無的情愫盪漾其間的人,當然,十紅燕不在其列,在任寒心中,十紅燕就是忠心的屬下,得力的助手,和值得託付的朋友,而且這所有的身份,都還是暫時的,任寒可始終記得,十紅燕是馨兒的人,借給他用用,遲早還要還的。
而現在,任寒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至少對於掠走姐姐任雪的那個仇人來說是這樣,而此時此刻,尤金河,這位半寸山的四統領,而他的兩個兒子一起,就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談笑風生,對他溜鬚拍馬,好不奉承,任寒心中一陣厭惡,煩躁的情緒蔓延開來,最終是化作了深深的暴戾氣息。
姐姐,你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非墨,這次龍淵之戰,我半寸山能夠揚眉吐氣、大出風頭,一掃往日頹勢,你功不可沒,這一點,大家都是心服口服,如今,你的修爲也是一步登天,連光明府的兩大巨頭都是被你挑翻下馬,這樣的戰績,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所到,老夫思慮良久,決定封你爲半寸山第五統領,從四大統領麾下分別撥給你兩千五百人,總共一萬軍隊,凌霄願意的話,也可以過去幫忙。”周銘瑄這話說的很誠懇,也沒有絲毫的端架子成分,對於一個弟子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尊重了。
從新進弟子到第五統領,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恐怕簡簡單單的一步登天四個字已是不足以形容,在場的席大師、四大統領、九大弟子都是對任寒出聲道賀,凌霄更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向張轟請辭,去和任寒共創一番事業。
但是在這個時候,任寒卻是說出了最不合當下氣氛的一句話,短短的七個字,直接讓整個宴會原本的火熱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