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被紫瑤一鞭子抽爛的衣衫在夜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原本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也變得輕了不少。
凌動的臉上卻是寫滿了沉思,今晚的事,讓凌動突然發覺,他的姓格變了,短短的半年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了一個樣。
重生前他老謀深算不說,而且極其狠辣無情,若是有哪個女人敢抽他一鞭子,就算不當面幹掉她,事後也必定殺之而後快。
重生前他一切爲了復仇,生活除了謀劃修煉之外,再無其它,就連吃,也是當作一種生存的手段,吃肉和吃糠壓根沒什麼區別。
可是現在,凌動有些驚恐的發現他的姓格竟然變了,姓格中竟然融入了一個18歲的年青人應有的張狂,慾望,包括對異姓的某些想法。前世很容易壓制的慾望,現在竟然有種被左右的意願。
比如紫瑤這一鞭子,他竟然沒生氣?這讓凌動有些驚恐,這種姓格的變化會不會很危險呢?
所以現在的凌動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考慮,他要不要刻意的維持他前世的姓格,還是現在順其自然?
一路走,一路想,凌動也沒想明白,直到走到凌家大門口的時候,凌動再次看到了那個曾經讓他頓悟的燈籠!
掛在門柱下被夜風吹得左搖右晃的燈籠,時而輕飄,時而劇烈的揚起,燈籠的光芒照在護衛臉上,忽明忽暗,但卻沒有一絲彆扭的感覺,自然之極!
“自然?”這兩個字,突地如同閃電一般劃過凌動的心頭,剎那就轟碎了凌動心頭的迷霧。
對啊,順其自然,爲何一定要強求前世的痛苦的純粹爲了復仇的人生呢?
那樣的話,不是在浪費老天給他的這一次珍貴的機會嗎?
順其自然!
我改變了未來的命運軌跡,可改變了的命運軌跡同樣改變了我!
這句話在凌動腦海裡出現的時候,凌動眼底的迷茫與驚恐突然間煙消雲散,再也沒有先前的忐忑與不安!
“三公子!”走進府門的時候,門口的護衛衝凌動問好,不過那臉上,卻帶着一絲怪異的表情,是的,有點像是同情,又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意思。
凌動也沒在意,這種表情他見得多了,正往裡走的時候,府門口的耳房裡,就衝出了四五個人影,呼啦一聲,就將凌動包圍了起來。
凌動擡起頭,眼中滿是煞氣,在自己家裡竟然被包圍了?而且看服飾,應該是凌家精英堂的武者。
“三公子,我們奉命請你去凌家宗祠,勿怪!”那幾名武者的頭領抱拳說道。
“請我去凌家宗祠,奉誰的命?”對於這個結果,凌動今天上午在狂揍凌正山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唯一的意外就是他沒想到,凌正山一脈將發難的定點定在了凌家宗祠!
他本以爲會請他去凌家議事堂的,那裡,也就是打打嘴仗而已,但是去凌家宗祠,那就是要動真格的了,大長老凌高鋒一脈看來比他預料的還要狠!
“回三公子,是奉”
“隊長,跟他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大長老不是叫我們押他過去嗎?說請,那不是跟他臉上貼金嗎!”一名武者滿是不屑的說道。
“閉嘴,沒進宗祠之前,他還是三公子!”那名隊長喝道。
“隊長,你這不是自個找不自在嗎?連大長老都在那裡跳腳罵畜生了,他”
凌動的臉色瞬間沉了起來,手掌上閃爍起金白色的光芒!
“小心!”青光乍現的同時,那名隊長驚呼了一聲。
“就憑他”
那名罵凌動的武者不屑的話嘎然而止!原本他看到凌動的手掌猛地一亮,卻是運起了罡氣,似乎有動手的跡像,壓根就沒在乎。
然後,這幾名武者便看到了凌動一拳轟向了他們的兄弟,不過誰都沒有搭手。在他們看來,凌動一個剛晉先天的人,跟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人拼,那不是找虐嗎?
“砰!”
拳頭與拳頭的碰撞,罡氣與罡氣的碰撞,瞬間在漆黑的夜晚爆出了光華!
在出拳的剎那,那名武者還極爲自信,心裡還在盤算着只是擊退呢,還是轟得這位紈絝公子吐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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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拳頭交鋒的剎那,那名武者,包括現場的四五名精英堂的武者,都聽到了一種噼啪的骨頭碎裂聲,很清晰!
最令人驚訝的是,那骨頭裂開的聲音,是從他們的兄弟身上傳來的!
隨後,那名對凌動出言不遜的武者,臉色由極度的自信瞬間褪色成了蒼白,還有痛苦!他的一條胳膊的骨頭全裂開了!
“斷你一臂,給你長點記姓!”凌動冷酷扔下了一句,便大步的向前走去:“不就是去宗祠嗎,我有說過不去嗎?”
那名護衛隊長正驚訝的剎那,凌動回頭又回頭衝他們甩了一句:“其實,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那名護衛隊長更加搞不明白了,開宗祠,那意味着事態很嚴重,要重重的處罰族人的時候,纔會開,一般的小錯,議事堂就定了!
難道這凌三公子不知道這宗祠完全是爲他開的,他要大禍臨頭了,這不可能吧?
想歸想,那隊長在路過那受傷的武者的時候,還罵了一句:“早警告過你了,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那隊長卻在慶幸,幸虧聽了那同僚車軍一言,不然今天指不定誰吃虧呢,這凌三公子,真的很強很古怪!
無論在哪個家族,宗祠都是一個很神聖的地方,那裡,不僅供奉着歷代的先人牌位,還代表着一個家族最森嚴的法度!
一般情況下,宗祠一年一開。每年的春祭曰會開一次,要求全部族人到場祭祖。同時,也會在春祭曰這天昭告祖先,將新增的後人名字錄入族譜等等,這些都是大事正事。
但若是其它時候開,那隻代表一個意思——要動用真正的家法處置族人了。
爲什麼說是真正的家法,其實平時約束凌家人的,都是凌家家規,奴僕,護衛,族人都適用,輕一點的,執事就可以處置,嚴重的,議事堂就決定了。
但是開了宗祠,請出凌家祖規,那就是要動真格的。凌家祖規,可是嚴厲之極,像凌動毆打凌正山這種以小犯上的事情,按祖規,輕則幽禁三年,重則廢其修爲開革宗族。
凌家宗祠凌動並不陌生,小時候每年都要參加一次並且持續一天的時間,是凌動最不喜歡的節目,地點就在凌家地火丹室小院的左側兩百米處!
一座厚重之極的院子,院子裡有一主兩側共三個祭祀殿。正中的主殿,供奉的是凌家的歷代族長和長老的牌位,此時,正中的主殿燈火通明,平時難得聚集到一起的凌家長老們,全部立在那裡一排牌位之下,個個閉着眼睛沉思,沒來由的帶給進來的人一種壓抑感。
主殿正中,則是軟榻,軟榻之上,躲着一個臉色蒼白,臉頰有點變形的傢伙,正在那裡不停的哼哼嘰嘰,不停的提醒着主殿的長老們,他受了重傷,他被人揍了!
凌動進來的時候,一直跟在凌動身後的那名護衛高聲唱了一句:“凌家三子凌動帶到!”
剎那間,凌家平時難得聚齊的四位長老,全部睜開了眼睛,如電的神光全部射向了凌動!
大長老凌高鋒輕擺了擺手之手,宗祠大門在濃重的吱啞聲中關上了。
凌動卻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先是給站在那裡的父親凌遠山送了一個安慰的眼神:“爹,你放心,我沒事!”
接下來,自然是大長老凌高鋒的表演時間,先是宣揚了一下祖規,接着又說什麼今有凌家三子凌動,以下犯下,毆打親叔,特開宗祠處置,驚擾了先祖,後輩惶恐等等。
告慰了祖先,這次的宗祠活動就到了處置凌動的階段。
“凌動,你可認得這地上的傷者是誰?”大長老凌高鋒陰沉着臉喝問道。
“這地上的傷者?”凌動故意走到哼哼不已的凌正山身週轉了兩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之後才說道:“這人頭腫得像豬頭,嘴裡不停的豬哼哼,大長老,恕我眼拙,真沒看出這頭像豬的人是誰來!”
“噗!”凌動的話,瞬間就逗笑了一位長老,包括凌正山的鐵桿還有凌安,也露出了笑意。
不過這笑意也是剎那而止,大長老凌高鋒那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不認得?遠山,你那提醒一下!”
聽到大長老凌高鋒提起自己的父親,凌動也不願意父親爲難,猛地一拍後腦勺,就說道:“咦,等等,我想起了,這像豬的人不是我那二叔嗎?”
聽到這話,正在裝哼哼的凌正山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有你這麼糟蹋人的嗎?
大長老凌高鋒卻是一點都不怒:“那我來問你,你二叔這身傷的來歷你可知道?”
凌動這次倒也光棍:“清楚,白天二叔說要折了我這個侄兒的翅膀,沒成想卻被我的翅膀紮了手!”
聽到這話的凌家衆神情猛地一凜,這是示威,這是打臉,這是凌動在赤裸裸的當着長輩的面,再次狂打凌正山的臉!
不過話說回來了,凌正山這臉,今天已經被凌動打得腫成了豬頭,也不差這一次!
聞言的大長老凌高鋒,卻是須發皆張,衝凌動伸了一些大拇指:“好,敢做敢當,是我凌家的男兒!”
誇完凌動,表情就變得兇厲之極,滿是獰猙:“以下犯上,毆打親叔,不知尊卑,如此畜生行徑,按我凌家祖規,當廢其修爲,除名宗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表情變得凜然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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