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水雲軒外突生變故,高唐城內惡霸李斛聽人提起水雲軒內佳人頓時心神盪漾,想到自己詩詞歌賦無一不通,想要得到傾慕必然很難,唯一所持的就是無賴的把戲,何不趁機撈取好處,想到這裡帶着一衆人手趕奔水雲軒,佔了一個好位置,四名白衣侍女雲霧之中走出,李斛頓時眼中放光,用手一指走在最前的侍女,“這個女人夠味,胸大屁股圓,弄起來必然夠給力!”
“大哥,聽人說裡面的那個水雲軒軒主更是美得令人神魂顛倒,莫說是弄到牀上,看上一眼都是爽到雲巔!”
李斛嚥了一口唾沫,“真有這等好事!看來得想個法子混進去才行。”
無賴所能夠想到的法子必然是無賴之法,何青第一個出現,才學出衆,隨着腳步移動嘴裡說出:“高唐之妙水雲軒,雲霧縈繞與天連;有情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怎堪憐。”即便是李斛這樣的人同樣覺得夠妙,不想還是無法打動裡面的人,李斛抱有的一點僥倖徹底消失,徐毅走上雲夢橋頓時引起一陣騷動,李斛猶如賭輸的賭徒一臉沮喪,不想被一個結巴搶了先,這樣的絕色美人應該屬於李斛纔對,心中不甘,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李斛純心攪局引起混亂,然後趁機加以要挾進入雲水軒,到了裡面可就是自己說了算,管她是什麼女人,只要是女人還不是一樣,既然都是禽獸何必披上一件華麗的外衣裝什麼君子,試問這裡哪個人不想把這個女人搞到牀上。
李斛滿嘴淫穢之詞盡顯無賴之態,侍女一臉惱怒怎奈無法發作只得閃避,人羣之中一陣咒罵聲討之聲,多半是看不慣李斛這樣無禮之舉,蹭蹭蹭跳出七八個人,有打柴的樵夫、種地的農夫、拿着扇子的公子、腦滿肥腸的商賈,衆人將李斛圍在當中。
李斛冷哼一聲,“人多欺負人少是不是,那也要問過李斛的兄弟們答不答應才行!”
一聲呼哨,人羣之中閃出十幾個彪形大漢,手裡拎着棍棒,幾人連忙退後,這樣的情形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李斛哈哈大笑,“一羣窩囊廢,還學人家玩女人,都跟爺學着點,女人就喜歡爺這樣兇猛的。”
侍女堵住橋頭,“不管你是誰,這裡是水雲軒的地方,想要進去就要守規矩。”
“規矩,哈哈,什麼他媽的規矩,老子說的就是規矩,給我動手,看看今天誰敢攔我!”李斛兇相畢露,邁步直奔雲夢橋而去。
“惡霸惹不起。”
“可憐的姑娘!”
“大哥,動手吧!”沐塵一臉焦急,實在看不下去,更是弄不清楚,平日裡最是看不慣這種事情的公子如何能夠沉得住氣,沒有公子的命令沐塵必然不會出手,這是規矩。
“再等等!”
十幾名大漢將四名侍女圍住,只見四人咬住嘴脣,秀拳緊握,始終不肯出手,李斛一臉得意,只要過了這座橋便可以見到美人,至於那個結結巴巴的徐毅根本不放在眼裡,左腳擡起尚且沒有落到橋面,一聲怒吼從人羣之中傳出。
“站住,若是敢落下,要你的命。”
趙括目光之中透出陰冷,腰間長劍不知何時握在手心,劍尖指向李斛,一股殺意從上面傳出,李斛後背一陣發涼,一股寒意傳來,腳尚在半空不敢落下,一時弄不清身後情形,左腳跳向一旁猛然轉身,終於看清不過是一個白麪公子,一把長劍握在手裡,若是身後的黑臉大漢或許還有幾分畏懼,這種世家公子只知道花天酒地玩女人,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又來一個多管閒事的,給老子狠狠修理他!”
十幾名大漢手持棍棒奔着趙括砸來,趙括冷哼一聲身形閃動,嘴裡念出,“天長路遠魂飛苦!”聲音剛勁有力,雲霧之中猛然琴聲響起,隨着趙括的聲音起伏,兩者之間配合天衣無縫。
“夢魂不到關山難!”趙括身形一轉,手中長劍隨着身形飄舞,隨着琴聲而動,眼前似乎已經不是一場比拼,而是一種美妙的舞姿,映着樂曲令人如醉如癡。
“長相思,摧心肝。”趙括收劍,琴聲同樣停住,人羣之中爆出一陣鬨笑,侍女連忙轉身,只見十幾名大漢身上衣帶盡數被劍鋒劃斷,手中木棍同樣斷裂,完全愣在那裡,好快的劍,一股涼意傳來方纔發現褲子已經落到腳跟。
一縷長髮在李斛眼前飄落,就在趙括念出‘長相思’時後背背向李斛,李斛手握尖刀瞬間發動,“催心肝!”最後一句完成,眼前人影一空,胸前一涼,趙括只想教訓一下這些人,並不想殺人,劍下留有餘地,李斛胸前衣衫被劍鋒劃開,露出裡面的皮肉,一縷長髮隨風飄落。
“公子饒命!”
李斛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中盡是乞憐,眼前這個人太過可怕,方纔那一劍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消失,剩下的只有胸前傳來的涼意,還有那縷被割斷的長髮,想要活命只能告饒。
其他無賴紛紛跪地,趙括冷哼一聲,“這次饒了你們,若是再敢作惡,小心人頭落地。”
李斛連連磕頭,從地上爬起,一衆無賴拎着褲子擠開人羣快速跑開。
“好,打的好!”
侍女上前,“公子不僅文采出衆,劍術造詣更是歎爲觀止,我家主人已經動琴,公子可以入內相見!”
“大哥,好樣的!”白英一臉興奮,沐塵呵呵傻笑,遇到這種事如果一直不出手必然不是自己所崇拜的那個趙括。
趙括點頭,“多謝姑娘!”說完邁步上前,人羣之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那是對英雄所特有的崇拜,趙括的劍術已經贏得所有人的認可,走在竹橋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水上透出一股股熱氣,一道道白氣從水面升起一直向上,山上終年不散的雲霧多半是這樣形成。
來到橋頭,邁步走下,一條石階若隱若現,順着石階向上,一道門出現在趙括眼前,門前同樣站着兩名白衣侍女,見到趙括用手輕輕一推,木門應聲打開,“公子,請!”
趙括邁步走入,木門關閉,一股幽香傳來,一道門,完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面溫暖如春,多半是水汽的緣故,最先進入的徐毅坐在桌前,見到趙括連忙站起身形拱手施禮。
趙括點頭,來到近前,桌子前面是一道紗帳,紗帳後面放着一把琴,方纔的琴音必然是從這裡傳出,舞劍之時聽到琴音,優美動聽,宛如潺潺流水與自己所用的流水劍法相得益彰,每一次出劍更顯瀟灑自然。
“在下徐..徐毅!”
“黒胡!”
簾子一動,兩人同時回頭,只見霧氣之中走出一人,眸子又深又黑,顧盼時水靈靈的採芒照耀,難怪豔名遠播,實在是動人至極,身穿白地青花長裙,隨着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步姿,裙襬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明皓齒白,身形婀娜,帶着一種絕世的風情,不愧是迷倒一方的絕世美人,趙括看在眼裡,總是覺得有些眼熟,猛然想起,這個人和宮中那個任性、自私、貪婪的趙雅有幾分相像,只是趙雅骨子裡的那種高貴之氣絕對不是人人可以擁有。
女子來到近前,“雲奴見過二位公子!”徐毅雙眼發呆,完全被眼前女子所迷,須知這種美貌的女子內心未必同樣如此,當日險些被趙雅所害,當時情景依然記得清楚,不可否認趙雅的美,高貴、大方、上檔次,即便是真正的‘高大上’,依然會爲了利益做出那種事。
趙括點頭,“雲奴,很好聽的名字,只是爲何要加一個奴字!”
雲奴笑道:“還沒來得及感謝公子解圍之恩!”
趙括笑道:“即便本公子不出手,以軒主的本事必然可以令那羣無賴消失!”
“雲奴不過是個女兒家,哪有那樣的本事,還不是靠着諸位公子的支持。”
“徐…徐毅見過姑娘。”
徐毅方纔緩過神來,頓時覺得失禮,臉上一紅連忙施禮,雲奴淡然一笑,臉上露出兩道淺淺的酒窩,聲音甜美,手指輕輕擡起,眼睛不經意間在徐毅臉上劃過,徐毅頓時有如觸電一般,身子慢慢坐下,不想已經離開座位一段距離直接坐到地上。
“徐公子,要不要緊。”
“沒…沒事,真…真的沒事!”徐毅慌忙從地上站起身形,因爲水汽的緣故,衣服上不免沾染到地上的水漬。
雲奴點頭,“雲奴一生最是仰慕才學出衆之士,只是苦無相識之機,無意之中來到高唐,山清水秀心生喜愛,於是帶着姐妹在這裡留下,建立水雲軒,終得機會,今日得見二位公子必然是雲奴前生修來的福氣。”
趙括笑道:“雲姑娘此話不假,前世五百次回眸尚且才能今生一次相遇,如今水霧之中促膝相談,聽流水之聲,賞人間之景,談世間之事,不是姑娘的福氣,而是你我三人有緣!”
“對…說…說的對,有緣!”
“雲奴尚未請教公子名姓!”
“名姓並不重要,就叫黒胡好了。”
“黒胡,倒是有趣,公子面色白皙,若是沒有這些鬍子必然英俊不凡,加上身上發出的豪邁之氣,同樣令女人所癡迷,不要忘了,雲奴同樣是女人。”
“你不會。”
雲奴笑道:“公子爲何如此肯定?”
“琴聲,你的琴聲雖然優雅只是多了幾分悽婉,其中包含對情的迷茫,於是今日以情爲題,軒主所要的不是一首精妙的詞,而是一種心境,可以打開的心境!”
雲奴聽罷頓時眼睛一亮,“不想在這裡遇到知音人,雲奴願爲公子獻上一曲!”說完站起身形,長裙下的豐滿隨着身體移動一覽無餘,那是一種最原始的誘惑,紗帳掀起,目光輕輕瞄向趙括轉身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