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玉鼎內戰,連綿二十年。
此起彼伏,戰鬥無數,幾番周折,最終匯聚到了積雷九山這處戰場所在。
對於這場內戰,羅塵瞭解的東西很多。
甚至專門派羅天會的情報部門,收集了各種情報。
不管是真實的,還是道聽途說的,他都從未停止過了解。
更是多次縱觀全局,梳理脈絡走向,試圖推斷戰爭結束的時間。
可以說,羅塵自認除開各宗金丹高層,以及那兩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元嬰真人之外,他的認知程度遠在大部分宗門弟子以及附庸、散修之上。
瞭解得越是多,羅塵就越發疑惑。
因爲!
戰爭,不是這麼打的!
在他的認知中,若是一方強,一方弱,那打的就是閃電戰,殲滅戰。
雷霆萬鈞,一擊建功!
一如羅天會針對符家、段家。
絕非拖拖拉拉,連綿二十年。
若是雙強局面,就有兩種情況。
要麼坐下來好好談,要麼就是漫長的拉鋸戰。
前者不可能,涉及到元嬰真人修行所需的四階靈地,談肯定是不可能談攏的。
那麼,就是最後一個可能——拉鋸戰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很符合常人的認知。
但是,不對!
真正的拉鋸戰,至少也該有相應的重要目標,作爲攻擊重點。
四階礦脈積雷九山,看似很符合這個要求。
但這種資源地的爭取,完全可以用更加“文雅”的方式進行。
小規模的真傳鬥劍,大膽一點的上人鬥法。
實在不行,兩個元嬰真人簡單切磋一二,也可解決。
完全費不着這麼大陣仗!
可以說,積雷九山對於元嬰真人而言,是完全不值一提的!
如果落雲宗真想要四階靈地,他們就該把戰爭重點,放在進攻玉鼎劍宗的腹地。
哪怕是派遣盟軍消耗劍宗的有生力量,也該針對劍宗腹地,而不是一塊遠在萬里之遙的飛地。
現在這麼打,毫無意義可言!
除了消磨掉青丹谷、哀牢山、冰堡、炎盟以及劍宗麾下諸多達到一流勢力級別的附庸,起不到任何作用。
哦,這裡面消耗最多的,還有數不清的散修。
而且還是散修中的精英人物。
問題!
就出在這個“除了”二字上。
此刻看來,或許這場漫長拉鋸戰的意義,還真就着落在了消磨除了兩大上宗之外的,玉鼎域所有勢力!
青丹谷勢力最大,修士數量最多,但偏偏戰力普通。
戰場上,面對同階存在,除了陶綰那等天驕,其餘門人遇上其他宗門弟子,一對一完全不是敵手。
冰堡附庸太少,門下弟子在炮灰消磨得差不多之後,已經開始赤膊上陣。
哀牢山的主力,被牽扯在黑水沼澤戰場,如今損失頗大。
就連金丹上人,都已經隕落了一位。
這是四宗聯盟這一邊。
而在劍宗同盟那邊,就羅塵所知,已經有三家劍宗的一流附庸被打得凋零。
其中不乏近年來聲名鵲起的天刀門,除了掌門之外,門內築基損傷大半。
炎盟這邊,下場同樣不怎麼好。
黑水沼澤拖延了他們太多時間,也在那邊損失了一位金丹上人。
積雷九山戰場這邊,派遣了重兵,麾下附庸損傷太多,如今也漸漸到了親自上陣的地步。
而兩大元嬰上宗呢?
落雲宗修士,多以傀儡對敵。
即便不敵,大不了捨棄傀儡,保留性命即可。
玉鼎劍宗那邊,派出來的真傳弟子更是少之又少。
自己和楚魁獵殺了兩天,也才僥倖殺了一個築基後期的劍宗真傳而已。
由此可見,兩大上宗,都在有意識的保留各自有生力量。
“如今的局面,反而像極了我經歷中的另一場戰爭,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喃喃間,羅塵想起了他帶着羅天會,舉派遷移到天瀾仙城的時候。
爲了打開丹藥市場。
羅天會和滾龍脊鄭家,進行了一場丹藥生意的競爭。
那一場商業競爭,兩家打得火花四射,最好結果是雙贏,兩家都賺麻了!
那麼誰輸了呢?
丹元門輸了,沁花江李家輸了,檀山胡家輸了……
老大老二打架,死了老三。
如今的局面,可不就是兩大上宗內戰,損失最多的卻是玉鼎域其他人嗎?
羅塵依稀記得。
他在參加道種之爭,初到青丹谷的時候,陶以升無比熱情的跟他介紹着青丹谷多麼多麼強,修士數量是多麼龐大。
煉氣修士數萬,築基修士過千,金丹上人十五!
這還只是青丹谷,那麼冰堡呢?炎盟呢?哀牢山和炎盟呢?
除了門人稀少,金丹也只有三個的百花宮外,其他四宗修士數量實在太多太多了。
再加上玉鼎域靠近百萬大山,資源豐富。
以至於散修之中,築基真修層出不窮,十大仙城所在,無數三流二流勢力匯聚。
多年下來,甚至擁有金丹上人的一流勢力,都誕生了不少。
以一域之力,能夠供養這麼多的修士嗎?
能!
但在供養這麼多修士後,卻完全無法供養兩大元嬰上宗!
甚至說,就連原來的霸主玉鼎劍宗想要擴張,都會覺得資源完全不夠。
可如果通過這場戰爭,削弱、打壓、摧毀掉大半勢力之後,發展空間不就拓寬出來了嗎?
想通這一切後,羅塵不由有些頭皮發麻。
“偌大玉鼎域,容不下七大宗門。但是,卻是可以容下兩個元嬰上宗的!”
“只要另外五個宗門衰頹大半,散修界名存實亡,一域之力,就足以供養兩大上宗了!”
“說到底,不管是劍宗還是落雲宗,都不是什麼傳承數千年的大派,門內元嬰也就一人而已。他們目前的需求,其實也沒有其他大域的上宗那麼多。”
一番分析之下。
羅塵以他的角度,漸漸釐清了一切。
不過,這其中依舊疑點頗多。
最簡單的一點,他不相信其餘四宗之內,全都是笨人。
就他穿越以來,所接觸到的高階修士,幾乎就沒有什麼蠢人。
穿越者所謂領先時代的眼界優勢,在山海界動輒萬年的歷史長河下,壓根算不得什麼。
四宗之內,必然會有比他聰明的存在!
四宗所掌握的情報信息,肯定也遠比羅天會收集得要更加全面!
他們難道就看不透這一點嗎?
還是說,看透了,卻因爲某些原因,依舊逼不得已走上這條路?
利益?仇怨?
亦或者,如羅天會最初被絕情仙子脅迫一樣,他們也在元嬰真人淫威之下,必須參與戰爭?
這是疑點之一。
還有一個讓羅塵費解的地方。
那就是即便按照兩大上宗的設想,削弱甚至摧毀掉各宗實力後,可玉鼎域依舊只有一塊四階靈地啊!
玉皇山!
他就不相信,玉鼎真人願意跟韓瞻老祖,一起分享那塊四階靈地。
那麼兩大真人碰面的時候,又是達成了什麼條件,可以讓……
“不對!”
羅塵心頭一跳,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處青山連綿,靈氣充裕無比的山門重地。
“玉鼎域不止一塊四階靈地,還有一處潛在的四階靈地!”
“青丹谷!”
視線中,他彷彿看見了那五峰罩谷,自然凝脈的地理格局。
耳畔邊,似乎響起了陶以升那自豪的希冀之語。
“四百年前,開闢戰爭之時,我青丹谷前輩打下此地。”
“以秘法勾連山川地脈之勢,搬山填海,鑄就五峰罩谷之格局。”
“如今數百年過去,丹谷已有二階上品層次。假以時日,千百年後,此丹谷必然能夠成就四階靈地!”
“到那時,我青丹谷若誕生元嬰真人,都不需要去另尋四階靈地修行。”
以青丹谷一衆金丹修士的力量,需要千年時光。
可若以元嬰真人的手段呢?
千年?
羅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讓自己從那漫無邊際的思緒之中清醒過來。
這些東西,都太遠,太高,非他現在所能觸及。
他能夠做的,就是抓住這一次機會,儘可能撈取功勳值,爲他成就金丹期邁出踏實的一步。
“不管兩大上宗如何謀算,我若成就金丹期。憑藉我的煉丹術,完全可以成爲兩宗之一的座上賓!”
喃喃間,羅塵再次取出中品靈石。
閉上雙目,吸收其中精純靈氣。
……
這一次的休息,足足持續了一天一夜。
當羅塵踏出簡陋洞府之時,擡頭所見的,是一道道往戰爭前線奔赴而去的遁光。
其中,不乏有人低頭看向他們所在,各自神態或羨慕、或不屑、或譏諷……
“戰事,進行到什麼地步了?”
許還真和段鋒已經聚攏過來。
前者當即回覆,“劍宗同盟那邊寸步不讓,集結了大量修士,駐守在第八山,似要與我們決一生死。”
後者卻是信心滿滿,“落雲宗一方的新型傀儡,威能極強。幾輪齊射,便可摧毀一片陣地。如今三宗在落雲宗帶領下,不斷增援第八山。我感覺,不超過三日,就可將其攻下!”
“三日?我看不見得。”楚魁自後方走來,一邊走,一邊拿着葫蘆往嘴裡灌酒。
濃郁的靈氣,哪怕隔着幾步,都能夠清晰感知到。
這是他爲了這場戰爭的準備,也是來自太白坊市的一種靈酒,可以快速恢復靈力。
走到身邊,他精神振奮的說道:“若金丹上人親自出手,破陣易如反掌!接下來,就是我等築基修士,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他這麼一說,許段二人不由暗自點頭。
他們都是見過金丹上人出手的。
在積雷九山這種特殊地理環境中,普通三階防禦陣法,哪怕威能全開,也擋不住幾位金丹上人的全力轟擊。
就在三人熱情交談之時。
漸漸的,他們發現羅塵一直沒有參與進來。
楚魁不解的看向羅塵,“在想什麼呢?”
羅塵面色平靜。
“沒什麼,只是在想,我們該出發了。恢復得如何?”
楚魁拍了拍胸膛,“問題不大,你呢?”
“那就走吧!”
在二人動身之時,許還真和段鋒欲言又止。
最好,也只能默默目送二人離去。
奔赴第八山戰場的間隙,楚魁可惜的說道:“如果閔龍雨在就好了。”
羅塵嗯了一聲。
以他們二人之力,在提前謀劃之下,確實可以避開頂級強者,從容獵殺普通築基真修。
但要是遇上築基八九層的存在,或者規模稍微大點的,還是得退避三舍。
非是不敵,只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但如果有閔龍雨那樣的陣法師在,三人聯手之下,誰都敢碰一碰。
“我們現在有多少功勳值了?”楚魁問道。
“六千一。”羅塵回答。
聽見這數字,楚魁又振奮起來。
距離一萬,不遠矣!
如果這幾天運氣好,逮住幾個落單的築基後期修士,說不定很快就能攢夠。
相比他的樂觀,羅塵卻沒那麼看好了。
他們二人互爲倚靠,雖配合之間越發默契,但彼此狀態在不斷下滑是事實。
第一日,尚且敢破營滅門,截殺九大築基。
第二日,就只能在萬里黃沙範圍遊走,獵殺相對較弱的普通築基真修。
到了今天,雙方狀態都不足巔峰狀態下的八成。
待會挑選對手,還得小心翼翼一些了。
待得他們抵達前線之時。
雙方的戰鬥,已經徹底打響。
和上次一樣,依舊是金丹上人親自出手破陣。
只不過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從最初的七大金丹出手,變成了十大金丹! 第八山上,同樣也有六七位金丹上人出手抵擋。
其中不乏劍氣磅礴,以一敵三的存在!
那是金丹期的劍修,必然出自玉鼎劍宗!
只不過,劍修攻強守弱,在多次攔截下,第八山的防禦大陣還是被打破了。
甚至落雲宗這邊,還有人刻意引下了雷暴,把大陣根基徹底摧毀,斷了劍宗那邊後續修復防禦大陣的念頭。
當陣法破滅之後,剩下的流程就和之前一樣了。
落雲宗的傀儡大軍,集體出動。
準備炮火洗地!
可以想象,幾輪炮火洗地之後,第八山的防禦陣型必然會被打亂,然後又是和之前一樣的捉對廝殺情況。
然而!
當落雲宗傀儡大軍浮現之時,第八山上,驟然升起了一顆顆“星辰”。
準確的說,那不是星辰!
而是一枚枚劍丸!
上百顆劍丸彼此匯合之下,竟於虛空中勾勒出了一道似是而非的陣圖。
看見那陣圖的瞬間,落雲宗這邊令狐長老臉色大變。
“萬劍圖!”
驚駭之時,轟然一掌拍出,欲要阻止劍陣成形。
然而掌印未至,便有一道劍光沖天而起。
嗤!
巨大掌印,瞬間潰散。
一道清朗俊逸的年輕道人,自第八山上飛出。
“令狐道友,小輩之間的爭鬥,任由他們去。你若出手,就未免不美了。”
看見此人,令狐桀面色一沉。
“開陽!”
開陽上人微微一笑,“現在,你我是做一場,還是靜觀其變?”
令狐桀沉默了。
就在二人交談之時,雙方攻擊已然成形。
落雲宗的傀儡大軍,釋放猛烈炮火,無差別的轟擊到了第八山人羣聚集處。
與此同時,劍宗那邊構建的萬劍圖,也爆發猛烈光芒,散發萬千劍氣,如雨落下。
本要趁勢掩殺的四宗聯盟大軍,瞬時損傷慘重。
到此時,雙方已是騎虎難下。
但偏偏,九天之上,雷雲匯聚,悽風厲號。
無邊銀蛇閃爍。
見到這一幕,令狐桀鬆了一口氣。
天雷匯聚,萬劍圖必然無法持久。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許多劍丸便飛了回去。
天雷轟擊之下,劍丸這等心神祭煉之物,受不得任何摧殘。
如此一來,雙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殺!”
“所有人,殺!”
隨着兩大金丹上人一聲令下,兩股修士洪流,滾滾衝撞在了一起。
角落處。
羅塵和楚魁仰着頭,目光敬畏的望着那徐徐散去的劍陣。
百人成陣,殺伐無雙。
哪怕金丹上人,也得退避三舍。
還好,天時地利都站在他們這一邊。
看着那瞬間爆發的大戰,楚魁更是心頭一顫。
“還好我加入了羅天會,可以跟你一起自由行動。不然在這等規模的戰鬥中,所謂天魁子之名,只是個笑話罷了。”
羅塵臉色僵硬的擠出一個笑容。
上宗底蘊,非是他們所能想象的。
原本以爲傀儡大軍,已是無敵。
沒想到,還有劍修成陣這一手段。
不過,在積雷九山的特殊地理環境下,那萬劍圖到底無法維繫過久,現在又回到了他們最熟悉的戰鬥場景。
修士洪流在初步交戰之後,就開始不斷分化戰團。
不一會兒,便有着上萬處分散的小戰團。
如此,便成了他們天瀾雙雄最喜歡的渾水摸魚局面。
“戰鬥之初,靈氣波動過於劇烈,我無法凝結水鏡術。”
楚魁也很清楚當前環境,“那麼,按照最初的計劃來?”
“嗯,去戰場邊緣處,伺機而動!”
達成一致後,二人收斂身形,悄悄飛向第八山外圍。
按照他們的經驗,戰團不斷分化,戰場範圍不斷擴大。
相對外圍的地方,守株待兔之下,必然會有獵物主動入網。
……
三個時辰後。
“這是第幾個了?”羅塵小聲問道。
楚魁面色凝重,豎了三個指頭。
“第三個,築基初期的,好像是炎盟的內門弟子。”
羅塵眉頭一皺,“他們抱團越來越嚴重了,我們的機會好像也越來越少。”
抱團,不只是劍宗那一邊。
四宗聯盟這邊,同樣如此。
楚魁無奈,“沒辦法,爲了獲取功勳值,有不少人鋌而走險,在和我們一樣做着相同的事情。不管是劍宗,還是四宗這邊。據我所知,幽冥二煞、連倉四老都在幹這勾當。”
幽冥二煞、連倉四老,都是和楚魁一樣,散修中的翹楚人物。
在各自久居的仙城那一畝三分地之中,非常出名。
青丹穀道種之爭的時候,羅塵就見過幽冥二煞那一男一女。
他們被上官雁請來,哪怕是單獨出戰,依舊爲上官雁在第一輪打下了第三名的好成績。
要知道,就連第二名的何元慶,派出了楚魁、族內高手,也才堪堪第二名而已。
至於連倉四老,那更是百年前的大人物了。
四兄弟聯手,百年前就極爲強悍。
如今四人齊齊進階築基後期,聯手之下,甚至傳聞可以抗衡金丹上人。
這些存在,也和羅塵他們一樣幹這種獵殺之事,效率肯定不低。
“那我們現在?”楚魁猶豫問道。
在沒有羅塵水鏡術的指引下,他們的活動範圍,是一片迷茫的。
“換個地方吧!”
“嗯。”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現,二人稍微脫離戰場範圍,沿着邊緣尋找新的伏擊地點。
在路過一處峽谷的時候,羅塵身形一頓。
楚魁低頭看着下面的戰鬥景象,“要啃這塊硬骨頭嗎?”
的確是硬骨頭,下面涉及到的築基真修,足有十餘人。
按照他們的計劃,這種規模的戰鬥,最好不要涉及。
然而這一次,羅塵卻毫不猶豫的祭出了法器。
“動手吧,那小子在下面,我不能見死不救。”
“嗯?”楚魁愣了一下,目光落到一個狼狽年輕男子身上,瞬間恍然大悟。
“也罷,那小子孃親是羅天會高層,我現在也算羅天會的人,就幫一下他。”
低聲喃喃之間,齊天棍落入手中。
峽谷之內。
一場大混戰,正在進行着。
觀其衣着徽章,分明是炎盟附庸和落雲宗內門弟子。
“殺了這羣落雲宗弟子,就是大功!”
“不要留手!”
“殺!”
人羣之中,一鬚髮灰白的老者,目光暴戾,發號施令。
手中靈訣不斷掐動,在他操控下,一柄飛劍在人羣中縱橫來去,時不時就傳來哀嚎之聲。
他乃是築基後期!
雖然只是才晉升不久,但在一衆附庸勢力中,也算高手了。
加上和炎盟的親近關係,所以這些人才會聽他指揮。
而在對面。
落雲宗那羣年輕的內門弟子,一個個目光驚恐。
帶隊的師兄被偷襲殺掉了。
他們所擅長的傀儡術,在峽谷這等狹窄環境下,也不好盡情施展。
束手束腳之下,反而被一羣非是宗門精銳的附庸勢力壓着打。
有人在重壓之下,瘋狂了!
“都一起死吧!”
那個築基三層的弟子,不顧一切催動傀儡。
一道璀璨光柱噴射而出。
敵人見狀紛紛躲避。
但處於混戰之下,仍舊有人躲避不及。
一位築基中期的敵人,被擦了個邊,大半身體被蒸發掉。
見到這一幕,這弟子心中一喜。
但身後,卻傳來淒厲之聲。
“李師兄,你怎麼把吳師弟殺了。”
李師兄一愣,看着一具傀儡無人操控下墜落大地,他的主人正處於光柱掃過的中心。
我失手殺了同門?
就在他愣神之時,一道飛劍閃電般穿過他的胸膛。
“敵我不分,戰鬥經驗薄弱。戰鬥之中,甚至還敢走神,這樣的心性,竟然也配築基?”
鬚髮灰白的鄭天放冷笑一聲。
也不管那人,目光落到還僅剩下的三個落雲宗弟子身上。
面對這殘忍目光,三人中的秦元絳渾身一顫。
師兄們都死了!
這裡剩下的三個人中,他一個才築基不久的,居然反而成了爲首的師兄。
“秦師兄,怎麼辦啊?”
“我們的傀儡都已經損壞,現在要死了。”
秦元絳聽着兩個師弟的慌亂話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怕什麼,取出法器對敵!”
“我們落雲宗弟子,沒有等死的傳統。”
“平常長老們讓你們學的飛劍之術,亦能殺敵!”
說話之時,他赫然取出一把金色長劍。
劍鋒冷冽,彷彿未曾開刃一般。
面對這一幕。
鄭天放哂笑,“負隅頑抗罷了,就乖乖等死吧!”
其餘築基真修,見大局已定,也不由哈哈大笑。
就在他們準備一舉結束這場戰鬥之時,鄭天放忽然面色大變。
猛的擡頭看去。
一紅袍道人高居天空,雙手虛握,彷彿在拉扯什麼一般。
下一刻!
他低吼一聲。
“山崩!”
轟!轟!
兩聲巨響傳來,峽谷兩側山壁,塌然崩碎。
巨大的山壁爆炸開來,一時間靈氣激盪,亂石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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