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沉吟,輕輕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
這本秘笈是老頭子的珍藏,視若珍寶,藏在他認爲最隱秘的地方。
豈不知他所有隱秘的地方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這一次把這虛空胎息經秘笈偷出來,差點兒把老頭子氣死,宣佈要斷絕父女關係。
至今還沒有原諒自己。
照理說,這般珍視這秘笈,應該不假。
可這本虛空胎息經秘笈雖然珍貴,材質也奇異,偏偏自己沒辦法練,對資質有獨特的要求,所以沒辦法證實它有沒有問題。
世間這樣的奇功多的是,像天魔秘典上的很多武學都是有這樣的資質極求。
碰上這樣的奇功,要做的不是硬懟強練,而是放下它,轉而去尋找與自己資質相合的奇功。
這些奇功之所以有獨特的資質要求,是無數的失敗經驗所證明的,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特殊。
其實放在芸芸衆生之中,自己也只是一個普通天才而已,別的天才失敗,自己也會失敗,那些奇功沒有獨特資質的就是練不成。
“是啊……沒辦法判斷。”法空輕輕點頭。
他的神通是好,天眼通可通知吉凶,可有一點兒不好,天眼通沒辦法給自己看。
照着鏡子看自己是沒用的。
所以他至今沒辦法判斷這本《虛空胎息經》是真是假,是不是要開始練。
上半卷他是相信許志堅,相信光明聖教,所以義無反顧的冒險一練,沒出問題。
可他能相信光明聖教,卻沒辦法相信殘天道。
魔宗就是魔宗,天性難以改變。
“大師你要練那虛空胎息經?”李鶯露出擔憂神色:“勸你別練那個,據說當初大永白蓮寺之所以滅寺,就是因爲練虛空胎息經走火入魔而發瘋,毀滅了白蓮寺。”
“嗯。”法空頷首:“紫陽閣是綠衣外司負責的事吧,李少主怎管起這件事了?”
“因爲事關釣月道,也算是內事之事。”李鶯道:“還是我們與外司的西丞相配合,寧司丞也在忙這件事,沒跟你求助?”
“沒有。”
“真佩服寧司丞。”李鶯感慨。
寧真真明明有這樣有力的強援,偏偏不求援,這份堅持與勇氣是讓自己佩服的。
可自己絕不會這麼做。
能借力爲何不借力?
法空沉吟道:“紫陽閣並不是十萬火急之事,所以沒必要太急,慢慢來吧。”
“紫陽閣的事不急,可釣月道的事不能不急。”李鶯道:“再不急,釣月道會被寧司丞徹底激怒的,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法空微笑搖頭。
他並不會聽信李鶯的話。
寧真真行事是有分寸的,她有洞徹人心之能,能掌握好火候,不會徹底激怒釣月道。
“唉——!”李鶯搖頭:“看來大師是決定袖手旁觀,眼睜睜看着事情失控。”
“李少主怕失控,就從中控制一下吧。”法空笑道。
李鶯露出失望神色:“還以爲大師即使不憂國憂民,不心懷天下,也該關心一下寧司丞的,卻是我想岔了。”
“李少主確實想岔了,貧僧可沒那般胸襟。”法空微笑點頭:“貧僧只是一個苟安於世間、冷眼旁觀世事的和尚而已,至於寧師妹,她能夠應付的。”
這一招可不好使。
而且自己已經用天眼看了寧真真,三個月內是沒什麼危險的,更何況寧真真已經不是從前的寧真真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歷練之後,因爲洞徹人心,所以迅速就知道了人心的鬼域,還有各種奸滑手段的應用。
“大師真的什麼也不缺?”李鶯道:“就不想再得到點兒什麼?”
“我想得到的,李少主給不到。”法空笑道:“李少主還是別在我身上打主意了。”
“……告退。”李鶯見事不可爲,合什一禮轉身離開,乾脆利落。
目送她婀娜身影消失在大門,法空收回目光,決定開始正式修煉虛空胎息經的下半卷。
——
第二天清晨,他伸着懶腰從屋裡出來,呼吸着清晨的清冽空氣,還有隱隱飄過來的香氣時,周身的氣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氣息縹緲,如在眼前又如在雲端,彷彿一直在虛實變幻,一直在遠近變化。
他已經在般若時輪塔裡經過了一年時間的苦修。
經過一年時間的苦修,練成了幻術篇。
準備在外面歇幾天,然後一氣呵成把御術篇練成,看能不能把慕容師的記憶之珠扯進腦海。
“和尚,有大熱鬧了。”林飛揚忽然一閃出現,興奮的道:“逸王府與英王府都被神武府高手圍起來了,哈哈,莫不是要抄了他們的家?”
法空失笑。
“別笑,我親眼看到的,匆匆過來跟你說一聲,我要接着過去看。”
“說不定會有禁宮供奉,你小心點兒吧。”法空雙眼忽然變得深邃。
林飛揚笑道:“我當然不會動手,只躲在一旁看熱鬧而已。”
法空收回深邃目光,擺擺手。
天眼通看,林飛揚並沒危險。
“嘿嘿,真是好大的熱鬧,現在整個神京都在議論紛紛吶,消息滿天飛,有的說逸王與英王謀反,有的說兩王私通大永,有的說私通大雲,還有的說私通大易遺民,說什麼的都有!”
他興高采烈。
原本覺得日子變得枯燥無味了,那些大酒樓的廚子都被他看遍了,沒什麼可看的了。
而禁宮又不敢輕易進去。
現在忽然出了這件事,當真是整個神京都沸騰了,他身處其中,覺得很熱鬧很有趣。
尤其是要及時報給法空聽,不能錯過這些重大消息,所以覺得任務重大,更是勁頭十足,一閃已經消失。
法空在院子裡打起了小羅漢拳,擡頭看一眼慧靈和尚,不見蹤影。
自從殺了慕容師之後,慧靈和尚就經常不在,應該是跑去跟至淵和尚合計什麼事了。
兩人搞得神神秘秘的,法空也沒用天眼通去看,任由他們保密行事。
法空一趟小羅漢拳打到一半,林飛揚一閃出現,一臉驚歎神色。
這個時候,法寧與周陽徐青蘿他們過來。
他們已經晨練完畢,到了快吃飯的時間。
“乖乖,不得了!”林飛揚驚歎道:“逸王府與英王府這一下死了不少人吶。”
法寧忙問究竟。
周陽與徐青蘿也好奇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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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神武府高手是要捉秘諜,沒想到逸王府與英王府竟然藏了這麼多的秘諜,而且這些秘諜個個瘋子一般,全部都施展了玉石俱焚的秘術,拉了幾個墊背。”
他嘖嘖出聲:“我算了算,一共死了四十一個人,秘諜一共十八個,剩下的都是被他們拉着一塊死的,死的都是高手,逸王與英王這一下損失可是慘重。”
“砰!”林飛揚忽然一喝,嚇了衆人一跳。
林飛揚比劃着:“就這麼一下,就化爲血霧,像箭一樣射出來,反應慢的,只要沾了一滴血霧,那就是一個窟窿,不死也脫一層皮,多沾幾滴,那就沒救了。”
“太慘啦,死了二十三個,那些受重傷的還沒算上,估計還會有幾個撐不住。”
“慘,太慘了!”
他想到當時的情形就咋舌,這幫傢伙真是瘋子,而且玉石俱焚的秘術威力也真驚人。
他左右看看:“和尚,我們寺裡沒有這樣的秘諜吧?別混進來,那真的太嚇人。”
周陽笑道:“林叔,你覺得誰會是秘諜?”
“嗯……,圓生?”
“圓燈?……要不然就是圓耶,總不可能是老和尚吧?”
“他們要是聽到這話,一定要罵你。”法空擺擺手:“放心吧,我們寺裡沒秘諜。”
“幸好幸好。”林飛揚道:“我現在是被他們嚇着了,這幫傢伙太瘋狂。”
要是身邊有這麼一個瘋子,忽然之間爆炸,自己躲得掉,小青蘿小周陽未必躲得掉。
想想就不寒而慄。
“我再去看。”林飛揚一閃又消失。
法寧擔憂的道:“師兄,信王府那邊不要緊吧?”
他對信王極有好感,很關心。
法空笑着搖頭:“已經提前逮住了,不要緊。”
“阿彌陀佛,幸好幸好。”法寧宣一聲佛號。
片刻後,林飛揚再次閃現,興奮道:“還真是禁宮的供奉,有三個供奉負責辯認秘諜,神武府高手負責鎮壓,可惜根本不用他們鎮壓,……現在又去睿王府去了,依這架式,要把每一座王府都篩一遍,嘿嘿,從這順序就能看到這些皇子的重要性了。”
他一閃消失。
片刻後,他又閃現:“睿王府也有四個秘諜,又拉了八個高手一塊兒死,把睿王氣得破口大罵。”
法寧點點頭:“確實該罵,那些秘諜太過分。”
“睿王不是罵秘諜,是罵神武府。”林飛揚嘿嘿笑道:“這睿王有意思,嫌神武府多事,無能。”
周陽撲噗笑了。
徐青蘿輕輕點頭:“睿王爺罵得好,這確實是神武府無能,其實完全可以不必死這麼多人的。”
周陽撇撇嘴。
徐青蘿道:“爲何不悄然行事呢,非要這麼大張旗鼓,……師父,他們是要打草驚蛇吧?”
她忽然轉頭看向法空:“不想殺了所有秘諜,要驚走他們?……或者說,這些秘諜都是一個勢力的?”
林飛揚讚歎:“好個小青蘿,厲害呀。”
法空輕輕點頭:“確實是一方勢力的,坤山聖教。”
徐青蘿大眼睛閃閃放光:“朝廷是要徹底滅掉這坤山聖教吧?現在只是打草驚蛇將他們驚走,免得造成更多的破壞,然後再一舉殲滅。”
“是這樣嗎?”林飛揚看向法空。
法空搖頭微笑:“我也不知,皇上行事高深莫測,算不出來。”
天眼通再怎麼用,他也不會用在算皇帝舉動上,那就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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