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銀色小劍斬破虛空,攜帶着大片的電光,瀰漫可怕的鋒銳毀滅氣息,朝着江明的頭顱劈落。
這是超越築基的一劍,是耗費巨大代價煉製出來的秘寶,近乎突破這片區域的上限,令虛空中都是生出一道道波紋……即使是洞天福地的頂尖天才,在築基境界中也幾乎不可能擋住這樣的一劍。
然而江明卻是目光平靜,在這一刻忽然伸出了手,似是要繼續用肉身,去硬扛這柄可怕無比的小劍。
“不知天高地厚,找死……”吳風鳴身受重傷,不斷咳血,臉上卻是露出冷笑,真當武道築基就無敵了嗎?
超越築基的力量,即使是武道築基又如何,也要飲恨於此。
這就是福地的底蘊,豈是一個散修能挑釁的……
“只可惜這雷劍是專門爲此次探險祭煉的秘寶,受到諸多限制,只能用三次便會徹底毀掉,用在這小子身上,也算他的福氣了……”
“敢惹我靈蠶山,這就是下場!”
吳風鳴滿臉快意笑容,等着這個狂妄傢伙被雷劍洞穿頭顱的一幕。
然而忽然,吳風鳴臉上的笑容,卻是陡然停滯,駭然無比的盯着眼前這一幕。
只見江明手掌繚繞血勁,精準無比的擋住那柄飛劍,然後輕輕一握,那攜裹萬千電光的銀色小劍,便是穩穩地停在江明手中,無法動彈……
“封、鎮、截、化、禁、滅!”
江明心中輕語,禁靈印的六種印法在這一刻同時施展,在他的指掌之間,一枚枚符文如流光幻影一般,閃爍明滅,朝着銀色小劍紛紛落去……
這一切都隱藏在血勁的覆蓋之下,極爲不起眼,即使是吳風鳴,也只是震撼無比的看着這一幕,只以爲江明的肉身,已經強大到無比恐怖的境界……
譁~
一道又一道印訣落在銀色小劍之上,每過一瞬,小劍的光芒便是黯淡一分,氣息也是隨之跌落……不出五個呼吸,銀色小劍便是徹底失去所有光澤,如一柄普普通通的裝飾品。
但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看到在銀色小劍的劍身上,六種符文不斷浮現流轉,彷彿構成一座微縮的小型陣法,將小劍的一切力量封禁、化解,將其徹底鎮壓。
江明掂了兩下,翻手便準備將其收入儲物戒。
黑劍卻是突然怪叫起來:“給我給我,這玩意兒好吃,我吃了能恢復不少力量,大哥放心,後面遇到危險,我一定出力氣……”
跟着江明混了段日子,黑劍也是越來越放下臉皮,從一開始的道友,圓潤無比的過渡到如今的大哥,喊的順嘴無比……
江明愣了一下,倒也沒什麼心疼的,轉手就扔給了它。
這黑劍疑似與黑石遺蹟曾經所屬的修仙聖地,有密切的聯繫,在這片遺蹟探險中,說不定就能發揮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作用……
隨即江明心中也是有些慨嘆:“這孫老頭的禁靈印,着實有點離譜啊,第一次六印齊出,竟如此輕而易舉的,將觸摸到結丹境的一劍消解於無形……”
回想起那隻掙脫命運的火蜉蝣,江明也是輕嘆一聲,許久都未回去了,也許此次遺蹟風波結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江明隨即將此事壓在心底,擡頭看向身前的那道身影,方纔還不可一世的靈蠶山長老,築基圓滿大修士吳風鳴,此時已經半邊身子都是焦黑一片,斜靠在一塊山石上,口中不斷地咳血,幾乎徹底失去了戰力……
那柄銀色飛劍雖然是秘寶,能發揮出威力無匹的一擊,但催動它也是需要代價的,是吳風鳴的最後一擊,不成功……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怎麼會、怎麼會如此……”可即使到了現在,吳風鳴也不敢相信,自己這壓箱底的一記殺招,會被如此輕易的化解。
對方徒手鎮壓那柄雷劍,手掌上竟然連一絲傷口都沒有,這簡直超出了吳風鳴的想象……
“吳長老……世界之大,超乎你的想象!”江明淡笑道:“我也不欺負你,咱倆打架之前,我的提議仍然有效,你是否同意?”
“伱究竟是誰、是哪個勢力的弟子?我靈蠶山與你有何仇怨,值得你如此針對?”吳風鳴死死地盯着江明,絕不相信這是一個無名的散修。
唯有最頂尖的修仙宗門,才能培養出來這種妖孽……
“勢力?”江明搖搖頭:“我一個人,便是一個勢力……至於我是誰,吳長老還是到地下,去問一問閻王吧……”
他緩步走向吳風鳴,手中長劍在地上拖着,發出刺耳的聲音。
“等、等等……”吳風鳴臉色大變,急促道:“你先前的提議,我同意了,你可以對我施展種魂術!”
什麼尊嚴不尊嚴的,到了生死關頭,唯有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江明打量着渾身傷勢的吳風鳴,憐憫的搖了搖頭:“方纔的你對我還有用,現在的你連條狗都不如,我對你施展種魂術,簡直是浪費精力……”
“機會轉瞬即逝,下輩子好好把握吧!”
哧~
劍光劃過,一顆頭顱高高拋起,而後轉瞬便是被鋒銳的劍氣絞的粉碎,就連無頭屍體也是被徹底摧毀,不留任何意外……
“嗯……這樓船,果然在這人手中!”江明撿起他的儲物戒,稍稍探查了一番,便是滿意點頭。
來自靈蠶山的饋贈,果然非比尋常,光是那艘法器樓船,就頂得上好幾件頂尖法器了,更不用提他的諸多寶物,一位靈蠶山築基圓滿長老的財富,足以抵得上一些小型修仙宗門了……
左右看了幾眼,確認再無遺漏之後,江明纔是折身返回那片廢墟當中,降臨在剩下的七個靈蠶山修士面前。
“怎麼是你……吳長老呢?”
幾人見到江明安然無恙,而吳風鳴卻失去了蹤跡,頓時一個個臉色蒼白,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吳長老掌握雷劍秘寶,不可能敗……”
“我跟你拼了……”
對於這般嘈鬧,江明一點也不慣着,咣咣幾記拳頭無情砸下,頓時讓那兩個想和他拼命的靈蠶山天才,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呻吟。
而這已經是手下留情的結果,若是江明全力出手,就算那三個築基修士,在他的一拳下也要直接爆碎。
“吳風鳴已經死的連骨灰都被我揚了,各位道友還是不要再幻想了!”
吱呀~
江明大喇喇的躺在方纔吳風鳴的那張竹椅上,漫不經心道:“不過我張山不喜歡強人所難,現在給你們兩條路走,諸位道友任選其一,我絕不干涉!”
“先前是我們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見諒,請道友今日高擡貴手,日後若有差遣,我等絕不推辭!”一個靈蠶山的築基修士臉上一喜,連忙道。
江明瞥了他一眼,你他麼是真敢想啊……
他也不再囉嗦,淡淡道:“第一條路,我對你們施展種魂術,只要各位能撐到離開遺蹟還不死,我就饒了你們……第二條路,我一拳打死你們,各位,開始選吧。”
“你……”靈蠶山的衆人皆是呆住,隨即紛紛怒目而視,這簡直是在耍他們。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嗎,你敢對我種下魂念,今後我靈蠶山必定與你不死不休……”
先前被江明捏斷胳膊的那個高大男子,雙目赤紅的怒喝道,他們是堂堂靈蠶山的天才弟子,從小立於萬人之上,是最耀眼的存在,何時受過如此侮辱。
嘭!
一道劍光閃過,快到所有人都看不清,高大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衆人只聽一聲西瓜炸裂般的響聲,血雨混雜着殘骨紛紛而落,碎腸、眼珠什麼的濺的到處都是,掛在好幾人的身上。
江明收回手指,淡淡道:“今後不死不休,還不如從現在開始不死不休……還有囉嗦的嗎?”
“我寧死也不接受什麼種魂術……”又一個年輕的男子目光發狂,猛地向江明衝來,渾身靈力爆發,在這一刻幾乎突破極限,爆發出他一輩子最強的一擊。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江明一指輕點,這個年輕男子也是炸成血霧,什麼也不剩下。
“快一點,我趕時間!”江明目光漠然,淡淡道。
四周一片寂靜,即使剩下的幾人再頭腦發熱、不甘受辱,兩場血雨也是將他們的自尊心徹底澆滅,再看向眼前那個人時,眼中已經充斥着無法壓制的恐懼……
他們終於明白,這個人不是什麼討價還價的老油條,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星,一切的彎彎繞繞都對他無用,只有服從、或者死。
“我、我不想死……”一個築基修士雙拳緊握,雙腿如灌了鉛一樣,朝江明走去,艱難無比的開口道:“我願意……接受種魂術!”
“糊塗,你以爲接受了就能活?”另一個築基修士怒其不爭,喝道。
“最起碼現在能活着……”
“你……”那個築基修士再也說不出什麼,只是死死地盯着江明,雙目赤紅的彷彿要流出血淚,沙啞道:
“張山,我等實力不如人,今天認栽了,可你如此猖獗狂妄,今天若真對我靈蠶山修士種下魂念,便是在挑釁三大洞天六大福地的尊嚴,今後的羽國修仙界,沒有你的任何活路……”
“你這般無法無天的邪修,公然施展種魂術這種邪術……早晚要遭天譴的!”
江明略顯奇怪的看着他,忽然笑道:“邪修?遭天譴?道友是在說笑吧!”
“你們像抓豬狗一樣,從外界隨意抓走數十上百人,當做你們探索遺蹟的炮灰,遇到危險便將他們扔出去送死……這種做法,難道不比我殘忍的多?”
那個靈蠶山修士頓時一愣,神色陰鬱的沉聲道:“那只是些普通人罷了,如何能與我等修士相提並論……”
“哦……原來閣下一生下來,就是尊貴的築基修士,難怪、難怪……”江明搖頭笑了笑,懶得跟此人多說,忽然伸手一劃。
噗……
劍光乍現,將此人從中間立劈成兩半,死的不能再死。
最終,靈蠶山的諸多修士,只剩下四人,兩個受了傷的築基修士,以及兩個練氣圓滿的天才。
……
嗡~
江明施展種魂術,神魂之力與靈力勾勒出絲線,凝結成一枚細微的符印,落入最後一名女子眉心……
江明眼睛微閉,感應着四道微弱的聯繫,他只要心意一動,種在那四人神魂中的魂念便會直接炸開,將他們的神魂徹底摧毀……甚至那四人的情緒波動,都能時時刻刻反饋到他的意識當中,蘊含着畏懼、憤怒種種情緒。
不過江明也並不在乎,他並不沉醉於這種操控人性命的感覺,也懶得調教這幾人,只不過是這些人先前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令人噁心,如今他也不過是隨心所欲、順手報復罷了……
邪修?江明回想起這個詞語,就忍不住嗤笑,跟這些高高在上的大宗門比起來,他這點手段算個屁的邪修……
當然,這種魂術也有缺點,距離越遠聯繫也會越弱,不過對於江明而言,已經足夠用了,他甚至擔心這四個人,能不能撐到遺蹟探險結束……
一切塵埃落定,衛守光等原住民與散修,纔是小心翼翼的折返,當看到四名靈蠶山修士,對江明畢恭畢敬的一幕,頓時有些傻眼。
“這……”衛守光懵逼了。
“方纔都是誤會,已經澄清了!”江明露出溫和笑容:“我與靈蠶山的各位道友,可謂是不打不相識,如今誤會已經消除,大家儘可放心,我們已經成了性命相交的好友……”
“誤會消除?”
衆人看着滿地的碎肉、濺出十幾米的血水,還有那莫名其妙消失的幾人……皆是默默無言。
誤會消除……原來是物理消除的意思嗎?
“走,去探一探此處廢墟的機緣!”江明興致勃勃的從竹椅上起身,笑道:“這位袁漠道友說,他將帶頭衝鋒,那座殿宇中的所有機緣,都會無償共享給所有人,大家快跟上!”
“是不是啊,袁道友?”江明拍了拍身旁,那個持着琉璃鏡的築基修士。
袁漠面如死灰,扯出一縷笑容:“張道友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