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纔是想過走,可是根本沒有下定決心。
再說,身上還穿着睡衣呢。
不自在的揪住衣角,舒茜一邊就勢開口,“只是想隨便走走,我身上還穿着睡衣,能往哪裡走呢?”
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
莫韶安防備的看了舒茜一眼,眼見舒茜揪着睡衣的衣角往樓上走,他輕微的一聲冷笑,“沒有想走就好,我能找到你第一次,就必然會找到你第二次,不管你躲在多遠的地方,都沒有任何差別!”
舒茜沒有吭聲,等莫韶安轉身,她乾脆走得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動作倒是很快。
捏緊了手中的玻璃杯,瞅見樓梯上已經空蕩蕩的男人,眉眼這才稍稍放鬆了一點,轉身走向廚房。
……
沒想到她這麼情不自禁的想走,還這麼巧合的就被人家給抓住了個正着。
到了樓上,回到主臥之後還忍不住喘了兩口粗氣才恢復了平順的呼吸,舒茜再想起剛纔在樓下尷尬又無奈的一幕,心臟還是忍不住的砰砰亂跳。
偏偏莫韶安,還真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就算讀懂了她的意圖,該說出口的不該說出口的,他可是一丁點心慈手軟都沒有,就這麼直勾勾的說出來了。
她真是……
意識有點微弱的恍惚,舒茜悶着一口氣,脫掉鞋子就躺上了牀。
興許是早上從醫院折騰到了這邊有些累,這一覺,舒茜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會一覺睡到了下午去!
終於從昏沉沉的夢裡面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幾乎都要從臥室的窗口完全給退出去了。
沒有人叫她起牀,莫韶安沒有!
慢慢起牀換好衣服,最後在陽臺上,曬着最後一點沒有退去的陽光,曬得肚子開始咕咕叫了,頻頻走神的狀態似乎才突然回到了現實當中。
莫韶安,不會沒在家吧?
“睡醒了?”
這麼多天沒見,剛剛見面,舒茜卻又感覺兩個人似乎還是沒見面的時候生活得更加自在一些。
可惜她剛剛纔這麼一想,臥室門就從外面被推開了,高大冷峻的男人看了一眼室內,最後視線落在了窗邊,很快就跟着走過來,輕巧的吐出來三個字。
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可他們兩個人,今天除了偶爾的憤怒,更多的時候兩個人都平靜得可怕,就好像莫韶安現在的樣子。
他原本就生得高大,連一張俊臉也格外冷峻,寬闊的額頭,眉峰很高,鼻樑也很挺拔,原本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真冷戾得厲害。
可今天,他雖然也不常笑,但眉眼深處的光芒,也不知道是不是舒茜的錯覺,始終都很柔和。
“嗯。”舒茜應了一聲。
迎着窗外最後一點陽光,他深邃的輪廓落在她身上,“餓了嗎?晚餐快好了。”
她已經錯過了午餐了!
已經驚覺了時間在她這一覺當中過去了太久,肚子好像就更餓了,也沒有顧忌是莫韶安在問她,很乾脆的就點點頭。
莫韶安也沒有多言語,舒茜點頭,他轉身就出門往樓下走。
舒茜楞了一下,跟了上去。
……
似乎因爲她好些時間沒有住在這邊了,除了早上的早餐,一連足足兩天時間,舒茜都感覺每一餐公寓的餐桌好像滿漢全席似的。
就連其中一個晚上的西式晚餐,連配菜也豐富得簡直令人驚歎。
莫韶安幾乎都沒有去上班,只有舒茜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沒有在家,聽張嫂說是去公司處理一點要緊的事情去了。
他每天待在家裡面,雖然跟她見面的時間並不會很多,可是舒茜有種感覺,就好像他時時刻刻都一直在她身邊似的。
這樣的莫韶安,給人了滿滿的陌生,她竟然有種感覺,好像自己之前的兩年多時間,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
但莫韶安要做什麼,舒茜是從來不會去幹涉的,過去不會,也不能;而現在,不會,也不想。
就算每每餐桌上她吃不下更多的東西,他強硬的讓她再多吃某一樣東西,她幾乎都不會反抗。
整整兩天天時間,她話少,在曾經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公寓裡面,更像一個活脫脫的陌生人!
而莫韶安,自從帶她回來那天之後,她不多說話,他也就沒有多開口,只是時而被舒茜察覺用一樣的眼神盯着她,她艱難又堅決的撇開腦袋,他也權當什麼都沒看見。
張嫂在第一天的晚餐的時候就清楚的察覺了兩個人之間不對勁兒的氣氛,私底下也悄悄問過下樓倒水的舒茜。
舒茜當然不肯說實話,三言兩語敷衍了張嫂,該發呆還是繼續發呆,就好像一隻沉默的布偶。
這事兒,總有一天還是要解決的!
第三天上午,早餐過後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的舒茜,終於咬牙吸氣起身去推開了書房門。
人還沒進去,一陣噼裡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就先傳過來了。
莫韶安十指飛快,敲擊鍵盤的速度在舒茜看來,絕對比專業的技術員看起來還要快得多。
她站在門口稍稍猶豫了一下,腦海裡的思緒好像又回到了兩天前,又似乎,感覺在這樣的空氣氛圍當中,兩個人又已經有了一點什麼不一樣。
“怎麼不進來?”
這時,彷彿也注意到了舒茜進來了,莫韶安那邊已經停下了敲擊鍵盤的手指,一道漆黑的視線,突然就落在了傻愣愣的站在門口的舒茜身上。
她身上穿着簡單的灰色休閒套裝,不至於難受,但又不像睡衣一樣懶散隨意。
也不知道多久就站在那裡了,等莫韶安擡起頭,她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的臉上,似乎又有微微的凝滯。
但緊繃的情緒也僅僅只是那一刻,下一秒,黑眸對上莫韶安沉沉的看着她的眸光,舒茜大方的笑了笑,提步進門。
她嘴角扯出了很好看的弧度,除了那雙漂亮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還的確是在開心的笑。
還沒走近莫韶安的辦公桌,她一直盯着辦公桌後沉沉的望着她,一動沒動的男人:“莫韶安,我們談談吧。”
這句話她想說已經好幾天了,但兩天前,她和他似乎都處在一個易怒的階段,她對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存在懷疑態度,他更加不信任她,每每她在樓下待着,他總是很快就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下樓來,氣得她只能再回去樓上。
而這足足兩天時間,她沒有再想辦法走,最終她決定了,留下來,等徹底的處理好問題!
莫韶安鬆開了手中的文件,修挺的身軀微微往後,閒散又緊繃的靠在大班椅的椅背上,似乎被舒茜這麼一說,他神色又重新變得深沉起來,聲音根本分辨不出來她此刻的情緒:“你想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