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里啪啦
清河城最繁華的春風大道上,一家名叫春風堂的商會開業。
前來道賀的,無不是達官顯貴,宗門長老。
不少人都在好奇,這春風堂背後的東家到底是誰,竟然能夠請得動如此大的陣仗。
此時。
劉通和林婉一對金童玉女站在門前迎接送往。
好不熱鬧。
相比前院的熱鬧,後堂就顯得雅緻清靜很多。
李銳和林琅坐在後堂。
只有城中最顯貴的那一小撮才能見到他們二人。
剛送走了道玄宗下宗白清宗的宗主。
林琅才笑著對李銳說:“春風如貴客,一到便繁華。李大人,春風堂這個名字甚合我意。”
剛纔林琅所言。
乃是百年前的一個大學士所做之詩。
林琅身爲林家寄予厚望的家主,從小就被培養的極好。
引經據典不過是信手拈來。
他以爲李銳取這春風堂四字是取自這詩,與商會倒是契合。
李銳老臉一紅。
前世的時候,雖說也是個大學生,但理科。
詩詞歌賦什麼的是全不精,至多也就是半句文抄公的水平。
到了現世。
更是當了大半輩子的馬伕,哪裡有讀書看詩的機會。
當然沒那麼多講究。
他這春風堂的春風二字,無關風雅。
不過是因爲清河以前最繁華的街,名叫春風大道。
在朱家做馬伕的時候,他就常常與楊勇說起,要是等他有錢了,就在春風大道上開一家藥堂,就叫春風堂。
如此而已。
少年夢,到老方成。
也算是了卻一個心願。
李銳輕咳一聲,換了個話題:“林老弟,你怎麼把商會的總部定在了清河?”
原本按照李銳的謀劃。
商會的總部應該在雲州,畢竟是一州之首。
可林琅來了清河之後。
果斷將總部定在了清河,對此,李銳也不多言。
畢竟論做生意,其實他是個外行。
聽林琅這個行家的就成。
林琅嘿嘿笑了笑:“李老哥,小弟打賭,這清河城,至多三十年,必定能成爲南境前三的大城,不會比江州城來的差。”
李銳啞然:
“林老弟就如此篤定?”
江州,可是虞國在南境的重鎮。
地位超然。
清河一座小城比肩江州,要是叫江州的人聽去,定會覺得是天方夜譚。
雖然李銳也覺得,清河潛力很大。
誰叫併入之後的安南鎮太強。
林琅哈哈大笑:“李老哥,我這人的賭運一直都不錯。”
李銳輕笑。
巧了,他這人,從來不賭。
十萬山,紫金宮。
經歷上次的戰火洗劫,坍塌的殿宇再度被重建。
甚至更加的恢弘。
宮內的人數也較從前多了數倍不止,鬼冥教幾乎所有高手都來了紫金宮,南疆祁氏也來了大半,頗有超級大宗的氣象。
事實上。
若論實力,此時的紫金宮絲毫不必虞國中原那些萬年大宗來的差。
血影老祖還有一個南疆祁氏的長老站在宏偉的漆黑大殿前。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祁影,你說要是仙尊曉得你把幾隻小耗子放進家裡,會如何?”
老者祁白似笑非笑的望著血影老祖。
雖說現在鬼冥教和南疆祁氏合流,成了紫金宮的兩脈。
可雙方依舊是相互看不順眼。
摩擦不斷。
因爲有仙尊的緣故,倒也不至於鬧太大,但看到血影老祖吃癟,祁白還是樂得多見。
血影老祖眼神陰鬱,只是冷哼了一聲。
也不多說。
兩人無話,約莫站了半個時辰。
終於看到不遠處的黑玉臺階之上,兩道身影緩緩出現。
“仙尊!”
血影老祖看到那妖異男子,趕忙迎了上去。
祁白有些詫異。
他乃南疆祁氏之人,一直都呆在巫國境內,還是第一次看到仙尊的真容,毫不示弱,也跟著血影老祖快走了兩步。
司風淡淡看了一眼。
“這位是盛道友,乃是剛剛來到此界,以後他就是紫金宮的大長老。”
“還有,以後莫要再叫仙尊,我乃紫金宮之宮主。”
血影老祖驚訝的望了望司風,又望了望眼前突然出現成爲紫金宮大長老的陌生老者。
大長老,那可是僅在宮主一人之下的無上存在。
縱使心中疑惑,但血影老祖和祁白還是恭敬行禮:“見過宮主,大長老。”
能被仙尊以道友相稱,又怎麼可能是凡人?
司風依舊是面無表情的點頭。
那個被司風叫做盛道友的老道人嘿嘿笑了笑。
“這下界,當真是有些意思。”
血影老祖適時道:“宮主,你走後,發生了些事情。”
見血影老祖吞吞吐吐,司風道:“盛道友是自家人,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
聞言。血影老祖這才把那日柳青帶人突襲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連帶有人闖入司風寢宮之事也一併交代。
司風只是淡淡開口:“帶吾看看吧。”
片刻後。
血影老祖就快步帶著司風和盛道人來到大殿深處的一間寢宮。
在寢宮一角,一個足有七尺高的大洞赫然出現在眼前。
血影老祖不言,乖巧的退在一邊。
默默等待責罰。
可司風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倒是那盛道人,又笑了笑。
跟著司風就鑽進牆壁之後的暗道。
至於血影老祖和祁白,縱使心中再好奇,也只敢站在原地等候。
不一會兒。
司風和盛道人就來到了密室之中。
當盛道人看到牆角的枯木逢春氣時,嘖嘖稱奇,搓了搓手:“這十萬山果乃洞天福地,竟有此寶,貧道真是開了眼界。”
司風望著那枯木逢春氣,卻是皺了皺眉頭。
枯木逢春氣比他走的時候,足足少了大半。
他嘴角微微上揚:
“那小賊竟然還敢偷吃?”
念頭微動。
如今房間的每一處細節都被他神識囊括入腦海中,瞬息之間,就察覺出密室之中的變化。
“五靈煉體訣”
密室除了被偷去的枯木逢春氣之外,還有少了一本他隨手寫下的五靈煉體訣仙法。
司風臉上的笑意更多。
他可是在那五靈煉體訣上做了手腳。
五靈煉體訣本就是萬法殿的仙法之一,別說是此界,即便是上界,也少有人能得到。
所以他篤定。
那人看不出問題。
只要一修煉,便會成爲他的傀儡,爲他所驅使。
“看來我這捕鼠夾還挺好用。”
這五靈煉體訣當然是他故意留下的。
暗衛也是他故意招引來的。
紫金宮的名聲要是傳不出去,難不成要他一個一個去找萬法殿的道友?
這時。
一旁的盛道人忽的輕咦了一聲。
然後手指飛速掐動,臉上的古怪更多:“有人在這裡以枯木逢春氣提升靈根,如此高妙的手段,下界居然有人能懂,怪哉,怪哉。”
司風聞言,也微微眯起眼睛。
有人在提升靈根?
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得到的情報。
姜臨仙數月前離開了京城,南下,然後就消失不見。
時間算起來,與那夜正好能對應上。
司風臉上的笑容更多。
“你果然來自上界。”
然後百無聊賴的擺了擺手:“好了,盛道友,這些枯木逢春氣乃是爲你所準備,好生在紫金宮修煉便是。”
至於那個提升靈根之人
無論是不是姜臨仙,過些日子,等那人修煉五靈煉體訣,成了他的傀儡之後,自然都會揭曉。
司風從來都很有耐心。
參軍府,正屋。
李銳盤膝坐在蒲團之上。
這些時日。
他雖然一直都忙於督造擴建清河的事宜,但練功也是半點沒落下。
聽說新來的周提督已經從京城出發。
順著運河南下,至多也就是十日。
他需在十日以內將新的提督府趕建完成。
“一個個小王八犢子。”
李銳笑著輕罵了一聲。
自打他督造新城這三月以來,來找他疏通關係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誰不曉得,這大興土木是撈油水的大好時機。
一個個的早就盯上。
李銳大半的精力都是花在應對這些事情之上。
讓誰幹,不讓給幹,這可是一門大學問。
就比如雲州知州的小侄子,必須要放。
但又不能讓他做關鍵的位置。
否則要是提督府塌了,他這個副將可就要提著腦袋去見那位提督大人了。
這其中的權衡琢磨,並非易事。
好在李銳還有一個殺手鐗,那就是安南侯府的教頭,只要在雲州這地界,就沒人敢強壓他,拒絕人也有底氣。
否則縱使有長袖善舞之能,也極容易載進去。
李銳不再思索。
深吸一口氣,微涼的空氣掃去腦海中的雜念。
心境瞬間變得澄澈。
與此同時,五靈煉體訣之中玄水體的口訣開始運轉。
濃郁的水氣升騰而起,瞬間將他包裹。
自打成爲上品靈根之後,終於可以修煉完整版本的玄水體,進度那叫一個一日千里。
經過數月苦修。
依舊是頗有成效。
李銳手訣掐動,飛速變化,口中唸唸有詞。
“上善玄水化無形,天河倒捲入冥冥,氣納坤元藏冰魄,坎離交泰化五行.”
下一瞬。
異象突生。
周身水汽變成實質,突兀出現的滾滾波濤將李銳身形包裹。
這正是玄水體煉成之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