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進入劇縣之後就暫時停下了他的腳步,三萬大軍除了留下趙虎這一個營的一千士兵外,全部向齊、濟南、樂安三地開進。除了齊國因爲有青州刺史的治所張遼不過派去了三千士兵意思一下外,剩下的士兵則奉命徹底將“流”入濟南和樂安的袁譚和田楷兩軍的士兵“護送”出去。至於原屬青州的平原,曹操已經決定暫時放棄來換取袁紹對他佔領青州的默許。而曹軍此時也無力完全照顧到一個設在黃河北岸的郡,暫時放棄也是必然之舉。
而這段時間裡,張遼則完全不像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他對北海官員和世家的宴會總是來者不拒,雖然他什麼也沒有向這些人許諾,但這種表現卻給人一種曹操方面很看重我們的感覺。這也是張遼的雙重身份所體現出來的效果。
而這劇縣城中,孔融依然病着,張遼也曾登門探望,不過也就是廢話一通,就再也沒有去過。具張遼的親衛統領張新私下裡傳說,原來是張遼實在受不了孔融言必稱子,話必帶曰的說話方式。因爲這讓張遼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而孔融則有着系那個他的祖先孔丘發展的趨勢。
這話究竟是真是假,除了當事人之外誰也不知道。雖然宗元很想搞清楚,可他雖然在這劇縣城中勢力龐大,卻無法將手伸到孔融的家裡。
張遼就在這劇縣城中天天美酒佳餚,笙歌豔舞,若非他每日還保持着鍛鍊的習慣,估計早就發胖了。可也是這段時間,張遼將自己的槍術好好的整理了一番,這是保命的本事,由不得張遼懈怠。張遼把後世流傳的那些凡是他記得的東西都儘可能的往自己的是槍法裡面融合,實在融合不了的也無所謂,放棄就是,然後就是和趙虎他們一衆士兵對練。幾天下來,張遼甚至都覺得自己能遇上呂布也不落下風了。
被張遼放出去的士兵則完全由趙雲指揮,劉曄會將每天送回來的軍報整理好後讓張遼過目。因爲趙雲現在只是個司馬,爲此張遼特意在出徵前授他都尉之職,行校尉之事。張遼此時的算盤就是讓趙雲藉此機會展現一下名將的實力,也好讓曹操給他一個升遷的機會。這段時間正好是曹操要進行官職大派送的時候,若張遼還不知道好好利用的話就白穿一回了。
“子龍啊!機會我給你準備好了,是否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張遼右手端着酒杯,斜靠在榻上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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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安臨濟城北,曹軍軍營。
“啓稟校尉,我軍斥候發現一支兩千人田楷軍正撤出千乘,但卻有一支五千人的袁譚軍自西面向他們趕去,想必沒安什麼好心。”李奇向趙雲稟告了他手下的斥候獲得的最新消息。
這李奇自從趙雲歸順了曹操後就重新回到了軍營,繼續在張遼的手下管着全軍的斥候,官職也由原來的都伯升到了司馬。這次出兵,他的斥候營也偵騎四出,爲大軍查探敵情。不過讓他向趙雲稟報軍情,他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趙雲也對李奇非常熟悉,畢竟兩人“同居”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在領兵出發之前曾向張遼詢問方略。張遼的回答就是明裡維護袁、曹兩家的盟約,暗中維護田楷的實力。但要做到這點,情報是十分重要的,而李奇表現讓趙雲極爲滿意,也對臨行前張遼那一句“要用好李奇的斥候”又了更深刻的理解。每一次的探報,總是儘可能的詳細,還附有李奇個人的分析,讓趙雲在做出決定之前更能夠對症下藥。
“李司馬,兩軍的將領都是何人?”趙雲問道。
“袁譚軍是張郃、高覽,田楷軍沒有主將,應該是兩名校尉帶隊北撤。”
趙雲一聽袁軍的主將的名字就開始爲田楷這兩千士兵的命運擔心了,他也出身河北,更與袁軍大將顏良、文丑是同鄉,又曾經投奔過袁軍,最後還作爲公孫瓚軍的一員和袁軍交過手,怎會不知道張郃、高覽的能力。他身爲原來公孫瓚的部下,對原來的同僚還有這一份香火情,張遼也讓他暗中維護田楷的實力,就是看中他這一點。
“命令,全軍各司其職。騎兵營隨我出擊。李司馬也一同前往。”趙雲命令道。
“諾!!!!!”
“趙炎,你立刻親自跑一趟田楷軍,務必在袁軍偷襲之前通知他們。”趙雲在軍帳中的人都出去後對自己身後的親兵說到。他與公與私都不希望公孫瓚的部下被袁軍擊敗,但爲了保密,自能讓自己的親兵悄悄的去通知他們。這個親兵是趙雲的族人,又是個精明的傢伙,也跟着趙雲在公孫瓚軍中混過,從保密的角度來看是最合適的。
“諾!”趙炎小聲的應道,然後悄悄的出了軍帳,拉過自己的戰馬向軍營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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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咱們兄弟在營外抓了個探子。”一名田楷軍的都伯進帳稟報。
“探子?帶進來。”軍帳當中的一個身着都尉鎧甲的年輕軍官說。
只見兩個士兵押着一個百姓穿着的人進了軍帳,但這人卻沒有大聲喊叫,也絲毫沒有慌亂之意,反倒是神情鎮定的由着士兵將他押進來。
“咦!趙炎!”當他們進入軍帳後,帳中突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趙炎和那個都尉頓時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出聲的是一個軍候。那都尉問道:“何老四,你認得此人?”
“認得,當然認得。”那何老四連聲說道:“他是趙雲的親兵。那趙雲原是我軍白馬義從的隊率,後來被公孫將軍調到平原相劉備處任主騎。我原來在平原見過他們。”
“喔!”那都尉點點頭,轉身系那個趙炎問道:“你既是我軍士兵,來此何意?”說着,他示意趙炎身後的兩名士兵將趙炎放開。
趙炎揉了揉胳膊,說:“首先糾正都尉大人一點,我已不是貴軍的士兵。自我隨着我家隊率在東莞兵敗被圍,我就歸降了曹公。現在是鎮東將軍曹公孟德的部下。”
“嗯?”那都尉眉頭一緊。這時有知情者將劉備率兵南下救援徐州結果被曹軍全殲一事在他耳邊說了一遍,那都尉這才明白過來。
“我知道了。我是公孫將軍麾下樂安都尉田青。你此次爲何而來?有何用意?說吧。”他又向趙炎問道。
趙炎這時看看軍帳中的其他人。
“你不用擔心,這裡都是我軍的忠勇將士,不會走漏風聲的。”田青明白趙炎的意思。
“好吧。我先在曹公麾下大將張遼將軍處當兵,我軍也已經推進到濟南、樂安一帶,而都尉大人對此也必是知道的……”
“廢話少說。趕緊說正事。”田青明顯不想多聽廢話,打斷了趙炎的話語。
趙炎也不生氣,笑了笑道:“都尉大人是個爽快人,那趙炎就實話實說了。我軍推進到樂安一帶,斥候發現了都尉率軍撤出千乘。但同時還發現有一支樂五千人的袁軍向都尉大人這裡開來,領軍大將是張郃、高覽。我出於對原來的袍澤的一點心意,特意偷偷的溜出大營趕來通報,免得袍澤遭了毒手,也還了當年公孫將軍對我的恩情。”
就在趙炎說到有袁軍向他們襲來時軍帳內就議論紛紛。有人相信。有人不信。還有人說趙炎其實是袁軍的探子,爲袁軍張目,要將他們引到袁軍的埋伏圈裡……
“夠了!議論紛紛,成何體統。”田青雖然也吃驚於趙炎帶來的消息,但帳中衆人的表現更讓他感到心煩,可此時也不能過於責難,唯有喝止他們了事。
接着田青上前兩步,走到趙炎的面前,雙眼直盯着趙炎的眼睛,似乎想看看他是否說謊,嘴裡也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趙炎並沒有因爲田青的行爲而慌張,他坦然的對田青說:“當然是真的,這是我軍的斥候查探到的消息。若都尉大人不信,儘可以自行派出斥候嚴加查探。”
“都尉大人,趙炎是趙雲的族人。趙雲此人爲人忠義,即使歸順了曹操,那也是因爲他被俘,而且那時他已經不是我軍的人了。聽聞趙雲頗得曹軍大將張遼的信任,此時趙炎來報,或是得了趙雲的意思。即使都尉大人有疑惑,那隻要再派出斥候查探就是。”就在田青思考的時候,那個認識趙炎的軍候將田青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田青點點頭道:“嗯。如今幽州吃緊,袁軍不願讓我軍推出青州去增援幽州,由此舉動也並非沒有可能。謹慎點,沒壞處啊。”說完後,田青就回到軍帳當中,對部下命令道:“既然有人示警,我等當有備無患。現在我命令斥候向西查探,其餘人等做好準備。是撤?是留?待斥候傳回消息再定。”
“諾!!!”軍帳中的田楷軍各級軍官齊聲應道。
“趙炎,我這裡先謝謝你。不知你……”
“都尉大人,我家族兄已是曹公的將領,我也不會舍他而去,我還會回到族兄那裡。”
“好。人各有志,我不勉強。你回去吧。”說着,田青突然將嘴湊到趙炎耳邊說:“回去後替我謝謝你家族兄趙雲,就說我田青欠他一個人情。”說完,也不管趙炎的反應如何,自行笑着走出了軍帳,邊走邊向身後的趙炎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