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上午,朱員外和方父先後上門來感謝張秀才之時,那張進、方誌遠和朱元旦一大早上就出了家門,把董元禮、周川和馮其等人約了出來,他們聚在一起說着話。
那董元禮就先笑問道:“張兄、方兄、朱兄,你們幾個把我們喊出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頓時,周川和馮其也是看向張進他們,顯然他們也是不知道張進幾個喊他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張進見狀就笑道:“也沒什麼,這不是我們縣試都過了嗎?四月份就又要接着去府城參加府試了,可這我們石門縣離府城挺遠的,隔着崇遠縣和江水縣兩個大縣呢,不管是走水路還是陸路,路上都要耽擱不少時間,所以我們喊你們出來,就是想問問你們,你們何時啓程去府城啊?又是走水路還是陸路?”
他這話一出,董元禮、周川和馮其不由面面相覷,馮其有點撓頭道:“這個,昨天才貼了榜單,確定過了縣試,我都還沒想過這些呢!”
周川也是點頭附和道:“我也還沒想過這些,現在聽張兄這麼一說,心裡還真要好好琢磨琢磨了,可不能去晚了,耽擱了府試!”
張進聽他們如此說,不由有些無語,他們還都沒想過這些,真是問了也是白問,最後他只能看向董元禮問道:“董兄,你呢?你家祖父和你爹都是秀才,以前都參加過童子試甚至是鄉試,應該幫你考慮過這事情吧?”
聽問,董元禮忽然點頭失笑道:“正巧呢!我祖父和我爹早上還和我說過這事情呢,我還說找個時間把你們叫出來商量商量,沒想到張兄先一步把我們叫來商量這事情了,而要我說,要是可能的話,我們最好結伴同行,這樣路上也就相互能有個照應!”
這時方誌遠不由笑着接話道:“董兄,原來你家長輩也是這樣想的啊,我家先生也是這麼說的呢,讓我們結伴同行,路上能有個照應!看來長輩們想的都一樣!”
周川和馮其聽他們如此說,沉吟着思索了一瞬,也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能夠結伴同行自然比自己一個人單身前往好了,確實是能夠相互照應。
見衆人都表示同意結伴同行,那朱元旦又笑問道:“結伴同行自然是好的,那麼我們又什麼時候啓程呢?我家先生說,應該早點啓程,早點到府城,也就安心了,這樣也就不用擔心耽擱了府試!”
不過,周川和馮其聽了這話,卻是又面露遲疑之色,猶豫不決,那周川道:“這事情我還是要和家裡說說的,看他們有什麼安排,如果家裡也同意,再來和你們商量一番!”
馮其也是點頭道:“我也是如此,怎麼說不管是結伴同行,還是何時啓程,都要和家裡人商議一番,然後才能確定了!”
張進笑着點頭道:“這也對!那你們現在就可以回去與家裡人說說,明天我們再在這裡一聚,再做決定如何?”
這下子,自然沒有人反對了,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見狀,張進就笑道:“那就這樣吧!散了吧!”
衆人聞言,失笑一聲,互相拱手就要轉身走了,這時董元禮卻叫住衆人道:“哎哎哎!都別走啊,我還有一樁事情要和你們商量呢!”
衆人都疑惑地看向他,張進開口笑問道:“哦?董兄有何事要商量?”
董元禮道:“在場除了朱兄以外,我,張兄、方兄,還有周兄、馮兄,我們現在都過了縣試了,難道你們就不準備去縣衙感謝感謝兩位大人嗎?這幾個月兩位大人可是費心費力地栽培教導我們,我們可不能過了縣試就不認人了吧?總要上門感謝一番的吧?”
張進等人聞言恍然,再略一思索,也覺得董元禮說的對,確實是不能夠一過了縣試,就把趙知縣和吳學諭兩位大人拋到腦後去了,不管人家帶着什麼心思栽培教導他們,他們心裡也該是感激的,現在通過了縣試,也確實該有所表示的。
可是,他們不過是學生,吃穿用度,都還是靠着家裡呢,經濟上根本不允許,又拿什麼來表示呢?
那周川就嘆道:“董兄說的也對,可是就這樣空手上門去表示感謝,空口白牙的,怎麼好意思呢?難道還要家裡長輩出錢買禮物上門嗎?”
頓時,衆人又是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那朱元旦忽然靈機一動,笑道:“與其這樣,那何不如我們自己湊點銀子,在沈家酒樓裡訂一桌菜,再一起去請兩位大人赴席,也算是感謝兩位大人這幾個月的栽培教導,如何?”
張進聞言,當即撫掌笑道:“這主意好!用我們自己的零花錢,請兩位大人吃頓飯,也算是盡到心意了,兩位大人也定會欣然接受赴席的,你們覺得如何?同意嗎?同意的話現在就湊銀子吧!”
衆人相視一眼,隨即各自笑了起來,一個個都開始掏荷包了,這個出銀子兩錢那個出三錢,六個人零零總總湊了二兩三錢銀子,其中大頭是朱元旦出了一兩銀子。
那董元禮就笑道:“其實朱兄不必出錢的,畢竟朱兄並未受到兩位大人的栽培教導,也不必出錢請兩位大人吃飯,和我們一般表示謝意!”
朱元旦卻笑道:“董兄這是要把我排除在外嗎?那可不行!就算之前我沒能夠有幸得到兩位大人的栽培和教導,但我現在卻是想着和你們去見見兩位大人,要是還能給兩位大人留下個好印象,這就再好不過了,出這一兩銀子又算什麼呢?”
聽了他這話,頓時董元禮那雙黑白格外分明的眼睛就微眯了眯,打量了朱元旦一眼,就失笑着點頭道:“這也是,朱兄願意出這一兩銀子,那也就罷了!那我們這加起來一共有二兩三錢銀子,應該能夠在沈家酒樓裡訂一桌好菜了,那我們這就去酒樓訂好菜,再去縣衙請兩位大人吧!”
這話自然沒人反對的,衆人各自點頭,然後少年人不拖拉,說做就做,就一起去了沈家酒樓,訂好了一桌酒席,再又往縣衙來請趙知縣和吳學諭兩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