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白氏想要問問周文,他都聽到了什麼東西,卻被聶老大給攔住了,並且叮囑周文不許胡說,否則還要教訓他。
晚上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周文和孫氏說起了在無雙家聽到的話,可娘兩想來想去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能知道彩霞做出來的東西很值錢。
“娘,明天我還要去彥家嗎?”周文有些沒臉,覺得臊得慌,不想再去無雙家了,可是又捨不得桃花。
“去,爲什麼不去,今天她沒當衆說出來,就是不想和咱們家撕破臉,你接着去她們也不會說什麼的。”孫氏厚着臉皮說道。
“可是娘,明天她會不會教訓我?”周文有些擔心的問道。
“傻孩子,不會的,如果她要是想要教訓你,今天會直接說的。”孫氏安慰周文說道。
“娘,我什麼時候才能去私塾,我不想學種什麼草藥,我要讀書,我要考秀才。”周文嘟着嘴抱怨道。
“兒子,快了,娘一定想辦法讓你去年私塾,咱們將來可不種什麼草藥,那都是泥腿子乾的,我兒子將來可是要做大官的。”孫氏說道。
第二天一早周興和周文兩人就來到了無雙家裡,無雙還是讓他們向美日一樣,到藥田裡熟悉一下草藥的生長狀態,然後開始教他們習字。
因爲周文心裡有事兒,所以一天都恍恍惚惚的,無雙也沒有說她,只是中午的時候告訴他們明日休息,不必過來。
“大姐,今天周文可是提心吊膽了一天,怕你罰他。”桂丫捂着嘴笑道。
“這孩子都被孫氏給教壞了,以後怕是不好改了。”無雙擔心的說道。
“管他做什麼,我們家裡的這幾個就夠讓人頭疼的了,哪有那麼多精力再管其他的人。”彩霞看着寫字寫的滿臉都是墨水的妹妹們頭疼的說道。
“沒錯,我們家的這幾個,也夠讓人頭疼了。還好最近桂丫不打架了。”無雙忽然看笑桂丫,偷笑道。
“大姐,我很早之前就不打架了。”桂丫聽到無雙話跺着腳說道。
“大姐,我們明日要去城裡嗎?”彩霞問道。
“恩,我們明日去佟記繡樓碰碰運氣,如果有緣就一起合作,若是不行,就慢慢的找。”無雙怕明日不成功,彩霞會失望,留有餘地的說道。
“我知道,咱們的這個東西肯定賺錢,怕只有傻子纔會把我們往外推。”彩霞開玩笑的說道。
“沒錯!”桂丫也說道。
“大姐,那我們這個要怎麼合作纔好?”彩霞問道。
“兩家各佔四成,然後剩下的兩成用來採購材料和做其他支出的吧,你們看怎麼樣?”無雙提議道,這個畢竟只是他們的初步設想,要和對付商量纔好定下來。
“我看可以,這也算是對半分了,我們不虧什麼。”桂丫說道。
幾人商量的差不多了,纔回去休息。
而此時周老大家,孫氏又鬧上了,原因就是無雙拿來的那些紙筆。
孫氏想都留給周文用,因爲在她開來,如果以後周家要送人去讀書的話,一定就是周文,所以這些東西拿來給周文勇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經過了昨日的事兒,張氏也希望周興去讀書,也不再像以往那樣對孫氏多家忍讓了。
“大嫂,興哥兒年齡大了,以後肯定是沒有辦法念私塾的,何必浪費這些
筆墨,還是給我們文哥兒用吧。”孫氏理所當然的說道。
“弟妹,無雙說興哥兒很刻苦,是個好苗子,以後要是有機會我也想送他去試試,所以這個不能全都給文哥兒。”張氏據理力爭的說道。
“大嫂,家裡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哪裡能供的起兩個孩子,興哥兒都那麼大了,還能有什麼出息,到時我家文哥兒還有些希望。”孫氏貶低別人的時候,還不忘擡高自己的孩子。
“弟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興哥兒雖然年紀有些大了,可是他知道學習,這兩個孩子一起認的字,不信你就問問,看是誰認識的字多。”張氏說道。
“你……大嫂,文哥兒還小,性子也野一些,等過些日子,有先生約束,一定會比興哥兒認得多的。”孫氏說道。
“現在沒有人約束興哥兒都知道學習,有人約束的時候一定會更努力的,不比文哥兒強。”張氏寸步不讓的說道。
“娘,您看大嫂,一點大嫂的樣子都沒有,就這些東西還要和我們二房爭,將來這個家大部分都是他們的,我們能有什麼,她怎麼就不知道幫襯我們一下。”孫氏用帕子抹着眼睛,對白氏哭訴道。
白氏私心裡還是希望和自己更親的周文有出息,所以對周興讀書的事兒就不太上心,如今又見周興和周文爭筆墨,心裡對周興更有些不喜了。
“老大媳婦,你當老大的,就讓着小的一些,我看這些東西就都給文哥兒拿去用吧!”白氏吩咐道。
張氏聽着白氏的話,愣住了,眼淚順着眼角就流了下來。
白氏看到老大媳婦哭了,心裡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有些過分了,可是她話都說出去了,要是再改,以後還怎麼在媳婦面前立威,所以愣是當沒看見。
一邊的周興也傷心的看着白氏,他原以爲就是再差奶奶也會給他留一些的,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奶奶一點也沒有給他。
“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那麼多的活兒都不用做了嗎?”
白氏看着站在一邊低着頭不說話的張氏母子,心裡堵得慌,覺得這兩人一點都不懂事兒,不知道理解理解她,對兩人更不喜了。
“娘,您就看在興哥兒那麼努力的份上分一些給他吧!”張氏突然跪在地上給白氏磕着頭。
“老大家的,你這是要逼死我這個老婆子嘛!”白氏不爲所動的說道。
“奶奶,我以後都不認字了,也不去彥家了,讓文哥一個人去吧,這樣無雙姐就有更多的精力教他了。”周興突然的跪在地上說道。
“你……你們給我滾出去。”白氏聽到周興的話心裡堵得更厲害了,把兩個人都趕了出去,個人坐在炕上喘着氣。
孫氏見白氏這樣,連忙上前給白氏順順氣,剛想開口給張氏再上幾句眼藥,就被白氏給攆了出來。
白氏坐在炕上,回想着剛剛老大媳婦的表情,周興的話,心口一陣陣的疼,她這是傷了老大家的心了,否則興兒那麼孝順的孩子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孩子娘,你這是怎麼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周老大從外面回來,看到白氏和衣躺在炕上,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說,心裡有些奇怪。
白氏聽到周老大的話,心裡更是委屈的不行,趴在炕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周老大見白氏哭了嚇了一跳,問了半
天啥都沒問出來,不由得有些着急。
“你倒是說話啊,這是咋了,可是老宅又給你氣受了?”周老大猜測道。
白氏聽到周老大提起老宅,想到自己曾經在老宅的情景,覺得自己更加對不起大房,大房怕是和她離心了。
周老大越說白氏哭得越厲害,他索性就閉嘴不說了,想等白氏哭夠了再問。
“爹孃,你們睡了嗎?”周大郎在門外喊道。
周老大看看炕上哭得更厲害的白氏,又門口的方向看了看,眯起了眼睛。
“啥事兒?”周老大語氣不好的問道。
“爹,今天孩子他娘和興哥兒頂撞了娘,讓我來替他們道個歉。”周大郎在門外大聲的說道。
“行了,別哭了!”周老大低聲的對白氏說道。
白氏聽到大兒子的話,哭聲小了很多,還是兒子貼心,這不就給她送臺階來了,她順着下來了,以後還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
“進來吧。”周老大把大兒子叫了進來。
白氏也從炕上坐了起來,用帕子擦着眼淚。
周大郎一進屋就跪到了地下,一聲不吭的給兩人磕了三個頭。
“老大,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了。”周老大對周大郎的行爲有些不解。
“爹,兒子不孝,以後不能在您跟前侍奉了,您和娘以後要多注意身體啊。”周大郎說道。
“你……”白氏聽到大兒子的話,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臉色慘白的問道。
“爹孃,我是家裡的老大,自然要照顧你們,但是我不能讓我的兒子跟我一樣受苦,所以我想去城裡找份工,給興哥兒買紙筆,讓他讀書。”周大郎堅定的說道。
“……”白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兒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大,你這是做什麼,現在彥家給的工錢也不低,等他們家的活幹完了,我們秋天把草藥一賣,就有錢送孩子去私塾了。”周老大不贊同的說道。
“爹,二弟家的文哥兒要讀書,我也想要興哥兒讀書,可是咱們家供不起兩個孩子的。”周大郎無奈的說道。
周老大聽到這話,狐疑的看了看白氏。剛纔怕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否則大郎怎麼會說這話。
“大郎,興哥兒不是在無雙那兒學的挺好的嗎?”周老大奇怪的問道。
這話對於剛剛被白氏傷過的大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讓周大郎以爲周老大也不同意讓興哥兒去讀書,心裡更難受了。
“爹,恕孩兒不孝,興哥兒有這個天分,兒子不能讓他埋沒了。”周大郎又給周老大磕起了頭。
“行了,別磕了,你們把話給我說清楚,怎麼我越聽越糊塗。”周老大制止了一直在磕頭的周大郎。
“爹,興哥兒爲了讓文哥兒好好學本事,不想再去彥家了,可是我最爲父親,不能眼看着兒子毀了自己的一輩子。”周大郎沒有直接指責白氏,畢竟子不言母過。
即使白氏再偏心他也不能說他做錯了,只能自己想辦法供孩子。
“胡鬧,你怎麼就由着他胡鬧……”周老大生氣的說道。
“爹,那孩子堅持,我也沒辦法。”周大郎小聲的說道。
哪裡是孩子堅持,分明就是家裡逼得他沒有辦法在讀書了,如果讓他繼續去彥家,對他說無疑是痛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