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說笑了,我與靖王殿下非親非故,他被女子喜歡也好,惦記也罷,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我又有什麼干係?”蘇瑾寒並不在意,淺笑嫣然。
被蘇瑾寒叫郡主,又不歡迎的人,自然就是安和郡主易怡安了,兩人如今因爲莊靖鋮,儼然已經升級成了死對頭了。
易怡安也不在乎蘇瑾寒的排斥,坐在她的邊上,好笑的開口:“你這口氣,是和鋮哥哥吵架了?”
看似不在乎,卻滿含試探。
蘇瑾寒自然不會被她這樣輕易的看出什麼來,撇了撇嘴,說:“我和他有什麼好吵架的?沒有。”
吵架早就吵完了,這會兒他們就是陌生人,有什麼好吵的。
易怡安自然不相信。
最近她並沒有聽到蘇瑾寒和莊靖鋮走得近的消息。
“你們這些人就是麻煩,喜歡一個人還不敢承認,藏着掖着的,蘇瑾寒,你當初和我爭鋮哥哥時的氣魄呢?”易怡安挑釁的問。
蘇瑾寒看着她,莫名感覺像是在看一個吃不到糖的孩子。
不過她當初和易怡安爭鋒相對,那是因爲她知道莊靖鋮也喜歡她,他們默許了彼此的喜歡,所以她霸佔她的所有物,如今她和莊靖鋮正在冷戰……
可是也不能讓易怡安太嘚瑟了。
所以蘇瑾寒咧嘴一笑,說:“藏着掖着什麼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
易怡安見她停下不說了,皺眉問道:“什麼事?”
蘇瑾寒擡起手指勾了勾,等易怡安周這麼靠近之後,這纔在她耳邊輕聲道:“這事兒啊,那就是……他喜歡的人不是你。”
易怡安一聽,頓時怒了,俏臉漲得通紅,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野蠻和霸道,猛然站起身,用手指着蘇瑾寒,怒道:“蘇瑾寒你耍我。”
周圍有不少聽到動靜的小姐看過來,蘇瑾寒仰視着易怡安,臉上全是驚詫的表情,一臉無辜:“郡主在說什麼?我何時耍你了?”
旁人看着她一臉無辜,秀眉輕蹙的模樣,只覺得她是被易怡安給欺負了。
畢竟方纔是易怡安主動去找的蘇瑾寒,而不是蘇瑾寒去找的易怡安,加上易怡安的名聲不好,下意識的,衆人就將她給當成了惡人。
易怡安鼻子都快氣歪了。
旁人看蘇瑾寒一臉無辜,她看蘇瑾寒,卻只看到滿眼的挑釁,易怡安氣得想要撕了蘇瑾寒僞善的臉,想狠狠的摔她兩巴掌。
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然而高高揚起的手卻被攔在了半途。
擡眼看去,卻是蘇瑾寒身後站着的夏禾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夏禾眸色冰涼,看着易怡安的目光充滿了冷淡和平靜,然而易怡安卻被嚇得臉色一白,她有種被野獸盯着,隨時都會被撲上來撕碎的感覺。
“賤婢,你大膽,竟敢以下犯上衝撞我家郡主,還不鬆手?”一旁易怡安的貼身丫鬟曦兒見狀怒喝,上前扳着夏禾的手要她鬆開。
然而夏禾的手就像是鐵箍一樣,怎麼都鬆不開。
聽到曦兒叫她賤婢,夏禾冰冷的目光頓時落在了曦兒的身上,曦兒只覺得渾身一涼,腦子竟然有些空白。
蘇瑾寒輕斥,“夏禾還不退下。郡主不過和我開個玩笑罷了,你何必當真。”
她並不在乎衝撞了易怡安,但是夏禾不行,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她身邊的奴婢,易怡安隨時都可以找機會處置夏禾。
夏禾聽到蘇瑾寒的話,默默的鬆開易怡安的手,退到了蘇瑾寒的身後。
易怡安終於收回了手,甩了甩手,看着夏禾的目光滿是忌憚。
那個賤婢一定練過,會武,蘇瑾寒身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奴才了?
易怡安不解。
蘇瑾寒站起身來,淡淡道:“郡主若是沒事,我就進去找蘭妃娘娘了,她方纔還喊我要早些進去呢。”
易怡安湊近蘇瑾寒,冷笑道:“蘇瑾寒,我勸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你以爲鋮哥哥真的喜歡你嗎?做夢吧你。”
蘇瑾寒對於這種挑釁已經麻木了,光會說,對她產生不了威脅,而且又刺激不了她,她不懂易怡安爲什麼樂此不疲。
易怡安看出了蘇瑾寒的不屑,心裡大怒的同時,猛然靠得她更近。
湊在蘇瑾寒的耳邊說,“蘇瑾寒,別沾沾自喜的以爲鋮哥哥對你不同,他若是真的要娶王妃,那個人即便不是我,也不會是你,你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替代品,讓他疏解寂寞的玩物罷了。”
易怡安冷笑的模樣分外討嫌。
蘇瑾寒卻頭一次皺了眉。
那個替代品,是什麼意思!
“你這話什麼意思?”皺眉不過瞬間,轉眼蘇瑾寒就已經眉眼舒展,問道。
易怡安冷笑不止:“等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着,竟然不理蘇瑾寒,當先走了。
蘇瑾寒大皺其眉。
易怡安不可能只是爲了讓她難受,不好過就說這樣一番話。
最主要的是,她既然說替代品,那麼就說明,還有一個人存在,一個她不知道的人。
再一想,上一世直到她死,莊靖鋮都不曾娶妻,便是皇上賜下的美人,他也是養在後宅,始終未曾娶正妃。
不可能是他有什麼隱疾,那麼肯定就是有其他的原因。
蘇瑾寒莫名的有些焦躁起來。
目光下意識的朝着方纔莊靖鋮所在之處看去,並不見莊靖鋮的人影。
懷着滿肚子的心事,蘇瑾寒重新回到大殿。
而這時,離宴席正席開始已經不遠了。
隨着她的回來,後來也有不少的夫人小姐,陸陸續續的從園子裡進來,同時,另一邊的男賓席也已經開始有人入座。
蘇瑾寒目光淡掃,倒是一個熟悉的面孔都沒看到。
沒過一會兒,一羣人從外頭走進來,蘇瑾寒看去,卻都是熟人。
哥哥、太子、三皇子、莊靖鋮、還有一個和太子有幾分想象的人,看着很溫和寬厚的人,蘇瑾寒記得他,他是大皇子,莊靖仁。
莊靖仁的母妃出身不高,雖是長子,卻沒有被立爲太子,反倒是莊靖宇,他的母妃是皇后,被立了太子。
兩人看着都是溫和有禮的,但是卻也略微不同。
大皇子是發自內心的,性格如此,而太子,卻不是個掩人耳目罷了,實際上卻是蛇蠍心腸,陰森恐怖。
而相似的氣質,蘇瑾寒在慕容晱身上見過。
他的溫潤與兩人又不想通,慕容晱是淡漠更多,猶如謫仙。
這麼一想,蘇瑾寒頓時暗歎,是不是重生的人特別得到上天的優待,連帶着身邊的男人,都一個比一個俊美帥氣,一個比一個優秀。
還有莊靖鋮……
蘇瑾寒想着,忽而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擡頭看去,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別過頭不看他。
被這般對待的莊靖鋮有些莫名其妙,皺了皺眉,她這是怎麼了?看着倒是有氣,難不成還在氣上次他懷疑她的事情?
都道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他,這小女子一氣都大半個月了,還沒消,看來回頭真要好好找個時間哄哄她纔是。
莊靖鋮想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寵溺的微笑來。
他又怎麼知道,許多事情,真的不是回頭兩個字,就能夠解決的,就好像,生活總是喜歡給你帶來意外一般。
“小嘴噘得這麼高,怎麼了,誰惹着你了?”蘭妃正巧轉過頭來,看到蘇瑾寒的模樣,不由得笑問。
蘇瑾寒還沒回話,就聽到外頭傳來太監尖細的唱喏,“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殿內所有人全部離開位置跪倒在地,恭敬的行禮。
“免禮,衆卿平身。”上首傳來皇上威嚴的聲音。
蘇瑾寒隨着衆人一起起身。
就在她扶着蘭妃想要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只聽皇上道:“蘭妃,你到朕這兒來。”
一言出,所有的目光紛紛集中在了蘭妃身上,作爲和蘭妃站在一起的人,蘇瑾寒也感受到了無數凌厲的目光,渾身的汗毛頓時炸立而起,如同刺蝟的刺一般。
不管在哪種場合之下,皇上身邊陪伴着的,都應該是皇后,就算是下面的百官親王,出門帶的,也只會是夫人,而不是妾室。
後宮的妃子,就算封號是貴妃,身份高貴,叫着好聽,也同樣不過是妾室罷了,並沒有資格陪在皇上的身邊,可是皇上卻這樣開口,卻是讓人大吃一驚。
一旁的皇后輕聲道:“皇上,這恐怕於禮不合。”
皇后面色依舊溫柔端莊,心裡卻已經氣炸了,再怎麼說,蘭妃一般不過是個妃子罷了,平時皇上再怎麼寵愛,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舉動,也是在落皇后的面子。
皇后悄然看向蘭妃時,眼中明顯帶着警告。
蘭妃也是懵了,傻傻的看着皇上,眼中全是不解,呆呆的,竟顯得有些可愛。
“不過是尋常的宴席,又不是什麼國宴,哪又有那麼多的禮數可言。”皇上淡淡的瞥了皇后一眼,說道。
皇后沒敢說話,皇上又看着蘭妃,道:“愛妃不願上來?莫非還等朕親自去接?”
皇上說着,竟真的邁開步子,朝着這邊走來。
蘭妃回過神來,趕忙道:“皇上勿動,臣妾這就過來。”
說着鬆開了抓着蘇瑾寒的手,給了她一個你自己小心的隱晦眼神,這才朝着皇上走去。
看着那個身居高位俯視自己的人,蘭妃的心裡全是複雜。
她不知道皇上此舉何意,她只知道,她受到了蠱惑,就在這麼衆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朝着他走去。
他只需向她走一步,開個口,剩下的路,哪怕萬水千山,她也願意跨越相隨。
她愛這個男人,無可救藥的愛,哪怕……他心裡裝的是整個天下,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她。哪怕……他心裡有別人的存在,她走不進去。
蘭妃終於走到皇上跟前,站在下方的臺階上,她擡頭仰視着這個康國最尊貴的男人,眼中全是傾慕。
這樣的眼神,像極了那個人。
皇上有些恍惚的想着。
被她看得心裡一動,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將她帶到了他的身旁。
牽着蘭妃的手落座,皇上這纔開口道:“今日的宴席,是爲了慶祝江南水患的圓滿渡過和瘟疫的及時控制救治的成功,此番靖王南巡有功,稍候再行論功行賞,現在,且先讓朕,與衆愛卿,欣賞歌舞,把酒言歡。”
皇上舉着杯子,言語之間豪氣盡顯。
衆多文臣武將包括命婦小姐,紛紛舉杯和皇上共飲。
隨後,隨着皇上的一聲令下,殿內響起了樂聲,歌舞頓起。
蘇瑾寒坐在位置上,有些百無聊賴。
其實參加這種宴會也是無聊,就是看看歌舞表演罷了。
偏偏還要對着旁人微笑,蘇瑾寒只覺得,笑得她的臉都快僵了。
因爲蘭妃被叫到了皇上的身邊,蘇瑾寒作爲她的侄女,也格外的受人關注,衆人紛紛向她示好。
蘇瑾寒只能不斷的笑,應付。
酒過三巡,宴席過半,上頭的皇上終於擺手,示意歌舞暫歇。
大殿一片安靜,只聽上首皇上開口道:“此番靖王南巡,成功阻止了洪水淹城,擒獲南梔等貪官污吏,後瘟疫爆發,又身先士卒賑災救人,控制瘟疫,實屬功不可沒。”
“不過此番,朕首先要賞的,卻不是他。”皇上悠悠一笑,讓人吃驚不已。
首先賞的不是靖王,那該是誰?
朝臣紛紛猜測不已的時候,莊靖鋮倒是有所察覺,看了蘇瑾寒一眼。
“衆愛卿只知靖王有功,卻不知,此番瘟疫之災能夠得以控制,輕易消滅,實則是蘇記的功勞。蘇記出錢,出人,賑災治病,實乃大功,蘇記蘇恆,蘇瑾寒接旨。”
所有人頓時大吃一驚。
任是他們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做出要封賞蘇恆和蘇瑾寒的舉動。
畢竟,蘇家只是商賈,並非官宦。
蘇瑾寒和蘇恆早有預料,分別從各自的位置上起身走到殿中央跪下。
“草民接旨。”兩人齊聲道。
“蘇氏兄妹,善良忠厚,仁善好施,特封蘇恆爲忠善爵,蘇瑾寒爲仁善縣主,掌羋縣之地,另再賞黃金百兩,白銀萬兩,錦緞五十匹,以資獎勵。”
皇上話音落下,所有人頓時震驚了。
皇上竟然封了蘇恆爲爵,蘇瑾寒爲縣主,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蘇恆的爵位且不說,身份雖然高貴,但多少是個閒職,但是蘇瑾寒不僅被封了縣主,還實際掌控了一縣之地,這簡直就讓人難以置信。
別說旁人了,就是蘇恆和蘇瑾寒兄妹,也完全不可置信。
他們猜到會有封賞,卻沒想到是這樣重的封賞。
兩人連連行禮謝恩。
這些人裡面,最高興的或許該屬莊靖鋮了。
畢竟蘇瑾寒她得了封賞,成了郡主,那就說明,她的身份高了,以後待在他是身邊,成爲他王妃的事,也有了更大的可能。
莊靖鋮簡直比自己得了封賞還要開心。
兄妹兩退下之後,皇上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莊靖鋮的身上。
“靖王南下巡查有功,治理水患有功,控制瘟疫有功,升七珠親王,賞黃金五百兩,白銀兩萬兩,皇莊兩座……”
一連串的封賞砸得莊靖鋮有些懵。
他本以爲,就算做成了這件事情,皇上頂多意思意思的誇獎兩句,沒想到他竟然真的真刀真槍的封賞了。
莊靖鋮懵懵的,卻被他跟着說的話,給驚到了。
“前兩日皇后和朕提起,靖王年紀也不小了,恰巧虢安郡王也找朕提起,請朕爲他女兒安和賜婚。靖王與安和年紀相仿,從小一起長大,今日朕便給你二人賜婚,你們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大殿頓時寂靜。
莊靖鋮整個人都懵了,要幫他和安和賜婚?開什麼玩笑。
想着,莊靖鋮猛然看向蘇瑾寒,去見她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反觀易怡安,雖然震驚,但是卻滿臉的喜悅,衝出來跪在莊靖鋮的身邊,激動又美滋滋的說:“多謝陛下,臣女但憑陛下吩咐。”
嫁給鋮哥哥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心願,蘇瑾寒的出現,一度讓她絕望,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又希望了,此刻天上卻砸了這麼大一個餡餅下來,頓時將她給砸暈了。
易怡安想着,不由得朝蘇瑾寒看去。
見她臉色難看的看着這邊,眼神變得挑釁。
蘇瑾寒,你再怎麼得鋮哥哥喜歡又如何,如今皇上開口讓他娶我,我便註定了要成爲他的王妃,難不成鋮哥哥還會抗旨不成?你註定是鬥不過我的!
易怡安心情極好。
蘇瑾寒卻沒有心思和她鬥,只是默默的看着莊靖鋮。
皇上開口賜婚,推不得,拒不得,一旦開口拒絕,那就是抗旨,他會爲了她抗旨嗎?蘇瑾寒不確定。
畢竟早先他們才爭吵過,如今還沒有和好。
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莊靖鋮看着她這模樣,有些心疼,轉頭看向皇上,“父皇,兒臣……”
他想拒絕的。
可是看着皇上好整以暇的模樣,心裡忽然警惕了起來。
給瑾寒封賞,給他封賞,大加讚歎,明知道他和贖金有情,和易怡安沒有感情,不來電,卻要替他們賜婚,是不是,就是爲了要他抗旨?
等着他抗旨,然後治他抗旨不尊的罪名,不至於要他的命,只是要將他此番江南之行的所有功勞,都這般抹滅。
讓原本靠近他的官員,再次懷疑他,遠離他。
畢竟,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誰也不會輕易的將前程賭在他的身上。
這就是皇上的用意,所有舉動,真正的用意!
莊靖鋮想通之後,遍體生寒。
但是更多的,是深深的悲涼。
他們是父子啊,可是爲何,他的父親卻那麼的不待見他,處處的算計於他,只要見他好過一些,便想着打壓,想着破壞,爲何,殘忍至此?
莊靖鋮垂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指甲幾乎陷到肉裡去。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皇上似乎沒有看出他的爲難,依舊笑道:“老七想說什麼?”
莊靖鋮回頭看了蘇瑾寒一眼,眼中全是抱歉,對不起瑾寒,我辜負了你。
蘇瑾寒幾乎在看到他那個眼神的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驟然像是撕裂了一般,疼得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他放棄了她,終歸還是放棄了她。
嘴角一抹苦笑散開,就聽到莊靖鋮清朗的聲音迴應着:“兒臣謝父皇恩典。”
這是,接受了賜婚。
大殿之內,衆人心思各異。
蘇瑾寒自不用說,蘇恆最是擔心她,目光不住的朝着蘇瑾寒看去,眼中神色擔憂。
站在蘇瑾寒身後伺候的夏禾心裡也是震驚,默默的看着蘇瑾寒蒼白的側臉。
而最得意的,莫過於易怡安了。
她的父親虢安郡王也在事情算是塵埃落定的此刻向着皇上致謝。
莊靖鋮面無表情的跪在原地,心裡又痛又愧。
父皇,你今日這般算計我,可曾想過我也會痛?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真的被磨滅的涓滴不剩了。
皇上見莊靖鋮同意,眼中似乎有些驚訝,又有些失望。
他看了蘇瑾寒一眼,微微一笑,點頭道:“既然你們二人心悅彼此,那麼朕回頭便命令欽天監則良辰時日,爲你二人訂親。”
“但憑父皇做主。”莊靖鋮麻木的說。
蘇瑾寒已經不去看莊靖鋮了,當痛到了極致,剩下的不過是失望和絕望,她已經不想再多想他一分,一秒了。
默默的端着酒杯,蘇瑾寒連着喝了幾杯烈酒下肚。
火辣辣的燒灼感從口中一直傳遞到了心底,讓蘇瑾寒蒼白的臉色都帶上了幾分的紅暈,水眸浸潤。
低垂着頭,看着杯中的清酒伴隨着淚滴漾開漣漪,入喉時,卻是連心臟都是苦了。
易怡安和莊靖鋮這時已經各自謝恩回到了位置上,皇上默許衆人先恭賀他們。
於是,兩人身邊都被圍了許多的人,朝着他們敬酒,說恭維的喜慶話。
莊靖鋮一邊應付着衆人的恭賀,一邊擡頭看向蘇瑾寒,卻只看到她微微垂着頭,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模樣。
手中的被子幾乎被他捏碎。
他答應了賜婚,他的小寒寒該有多難過啊。可是他若不答應,就落入了皇上的陷阱,也證實了皇上的猜測,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如今已經過得這麼的如履薄冰了,不應該再將她也扯進來。
不應該!
莊靖鋮想着,狠狠的往嘴裡灌醉,面上卻滿是含笑。
所有期待着看我落寞的人們,你們看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被輕易打倒的。
煜舞 說:
呼啦啦,小舞要陪老公出門了,就不寫啦,加更出來,六點就沒有更新咯,(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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