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9章 調虎離山
阿維肯燈火通明。
一隊隊巨魔守衛在城中展開了地毯式搜索，洛阿金字塔的各層平臺上，幾乎所有的古曼拉巨魔都出動了。
神廟頂上，夜行者巨魔一重重的保護着西里克的神殿。
幾個強大的洛阿戰士在門口時刻盯着神殿中的動靜，但沒有一個巨魔敢進入神殿。這是洛阿的神諭，沒有它的允許，任何膽敢私自闖入神殿的巨魔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此刻，巨魔們都知道洛阿離開了。
能夠讓洛阿親自出手的敵人，必然是另一位洛阿的勢力，神的敵人很多，近期摩擦最爲嚴重的是“風暴之神”阿基達拉。
這位洛阿的領地“特蘭克斯”毗鄰阿維肯，數百年來，雙方爆發過多次大規模戰爭。
最危險的一次是三十多年前，特蘭克斯的巨魔軍隊攻進了阿維肯，風暴之神突破防線，在神廟中與西里克大戰一場，西里克付出慘重的代價擊退了敵人，但是神廟遭到嚴重破壞，近幾年纔剛剛完成修復。
據說在那次大戰中，阿基達拉還破壞了神的祭壇，導致西里克的力量大降，至今也沒能恢復。
這個傳聞一直沒有得到證實。
但在阿維肯的高層，親近洛阿的巨魔都知道是真的。
西里克也因此得變極爲多疑易怒，稍有異動，就懷疑是敵人覬覦洛阿神廟，必然全力反擊。
每次洛阿離開神廟，巨魔們都是提心吊膽。
他們能有今天的實力和地位，大多源於洛阿的賜福。如果西里克出事甚至被擊殺，其它洛阿入主阿維肯，整個城市的掌權者都要遭到清洗，以前跟洛阿越是親近的巨魔，就越不可能倖免。
最終要全部換上新洛阿的巨魔，更改各大部族的信仰。
在場的首領是黑刃部族的酋長和大祭司。
他們跟洛阿一榮共榮，一損俱損，絕不想洛阿出事，因此最爲上心，時刻鞭策部族的戰士們守護神殿。
忽然，黑刃部族的大祭司祖扎爾轉頭，看向神殿之中，黑色瞳孔映照着神殿裡的景象。
他是一位洛阿祭司，感知極爲敏銳。
一個巨魔的身影在眼前浮現！
“敵人！”
祖扎爾高喝一聲，彎曲的手指朝着目標一指，瞬發射出一道漆黑射線。旁邊的黑刃部族酋長烏塔爾金也反應過來，身影一閃融入陰影，瞬間出現在巨魔的身後，手中彎刀斬向敵人的脖頸。
此刻，烏塔爾金已經顧不上洛阿不得進入神殿的禁令了。
當！
一聲劇烈的爆鳴，讓神殿內晃了一下。
烏塔爾金倒飛出去，他手上的彎刀差點脫手，虎口迸裂出鮮血，大半個身體都被刀上傳來的恐怖力量震得失去了知覺，像是一發炮彈砸在宮殿的牆壁上，口中鮮血狂噴。
而那個巨魔只是倒退了幾步。
烏塔爾金眼中驚駭，看向敵人手中的巨大戰斧，看起來平平無奇，對方的力量更是可怕。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調整，突然感應到身邊的巨大危險，另一個古曼拉巨魔顯現出來，向自己刺出了一劍。
一道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巫術，讓烏塔爾金產生了剎那的時空錯亂。
時空震擊！
烏塔爾金恢復感知時，發現自己被敵人的劍刺穿了心臟，劍上爆發閃電，幾乎把自己的內臟都燒燬了。
“啊……”
巨魔酋長髮出一聲痛苦叫喊，皮膚上圖騰被觸發，身體化爲一團黑霧遁入虛空，轉眼逃出了神殿。
神殿門外，洛阿祭司祖扎爾發出的射線，剛飛到半路被突然出現的一個巨魔用身體攔截，射線擊中對方發生了偏轉，落在神殿的黃金牆壁上，腐蝕出一個黑色坑洞。
祖扎爾愣了一下，就見堵住神殿門口的巨魔朝自己一點，也射出了一道射線，不過是半透明的。
雙方距離太近，祖扎爾閃避不開，瞬間被命中了。
祖扎爾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巫術！
他不知道這是八環反魔法射線，但見過類似的巫術，頓時心中大驚，“賈拉瑞茲的洛阿祭司？”
賈拉瑞茲是“巫術之神”，這位洛阿能夠賜予一種“剝奪巫術”的能力，讓敵人暫時無法施展巫術，是所有祭司和施法者的剋星，但是剝奪巫術並不是一道射線！
祖扎爾心中疑惑，反應卻不慢。
洛阿祭司從來不是隻會巫術，近身戰鬥的力量絲毫不亞於高階戰士領主，僅次於洛阿戰士。
祖扎爾揮起沉重的木杖，轉身砸向右側，砰的一聲，比鋼鐵還硬的木杖砸中了敵人，一個隱身中的巨魔顯現出來。這個古曼拉巨魔比一般的巨魔更加高大，將近三米高，他空手接住了揮來的木杖，一臉輕鬆。
祖扎爾試圖抽回木杖，但是紋絲不動。
他臉上露出驚恐。
高大的巨魔另一隻手狠狠一拍，劈頭蓋臉的抽在洛阿祭司的身上，連帶周圍幾個包圍上來的巨魔一起掃飛，從神廟頂上滾落下去。
落在下一層平臺上的祖扎爾渾身骨折，陷入了昏迷。
一個呼吸，黑刃部族最強大的酋長和大祭司都被重創，神殿外面的巨魔守衛都被嚇住了。
轟隆！
一聲晴天霹靂般的爆炸，從高大巨魔的身體爆發出來，把附近的上百個巨魔都炸飛出去，發出一陣慘叫聲。
八環，魔爆力場！
神殿門口頓時被清空了，隨即，一道閃電構成的巨牆落下，超過十米厚的“雷暴”堵住了神殿的入口，兩個可怕的巨魔站在雷暴後面，顯然，任何闖進去的人都將迎來致命的攻擊。
神殿裡面，一個雷鑄神兵變成的巨魔釋放出了空間封鎖，阻止敵人從虛空侵入進來。
幾個雷鑄神兵連接傳送術而來，都是古曼拉巨魔的模樣。
他們分散在神殿內，開啓靈魂之眼、全視之眼和門之鑰，搜索着神殿中的每一個角落。
這裡原本是西里克的巢穴，但是顯然，並不是西里克所建，即使經過多次修復與重建，從建築的滄桑痕跡與氣息判斷，神廟存在的歷史很可能比古曼拉帝國更加久遠，超過三萬年！
“難道又是古聖建造的？”
雷恩心中懷疑，洛阿神廟的形狀跟古聖祭壇非常像，但它比古聖祭壇更加龐大，卻不具備轉化控制能量的作用，像是一個放大版的仿製品，空有其表，並無實質。
洛阿神廟的作用應該是風暴聖殿差不多，只是作爲古聖祭壇的掩護。
巨魔和洛阿知道這個真相嗎？
“嗯？”
雷鑄神兵的眼睛一亮，很快找到了關鍵之處。他走到宮殿正對着門口的那一頁牆壁之前，整面高牆金光燦爛，看起來像是以黃金鑄成，上面刻着古聖符文構成的陣列。
他伸手輕觸牆壁，金屬觸感要素感應它的性質。
“不是黃金。”雷恩立即得到了結果，“這面牆是用古聖金真鑄成的，跟古聖祭壇的材料一樣。”
雷鑄神兵凝視牆壁，看穿內部。
一道道繁複神秘的符文結構在眼前浮現出來，讓他感覺有些熟悉。
“魔法門？”
雷鑄神兵心中恍然，這應該是古聖的一種隱藏通道的手段，類似於魔法門，但是具有更多的功能，更難破解。他研究了半分鐘，終於找到了激發這道門的位置，伸手在牆上的某一個點按下去，注入雷電。
啪啦！
黃金般的牆壁泛起漣漪，顯現出一道數米高的拱門輪廓，但沒有開啓，應該需要對應的咒語或鑰匙。
雷鑄神兵的嘴角上揚，論開門，自己最專業的。
他伸手在按在門上，門之鑰觸發！
轟！
高大的拱門向內凹陷，堅硬的真金溶化了，形成一道完全由能量構成的金色光門，能量像流水般緩緩轉動。
雷鑄神兵回頭看了一眼。
神殿門外，黑刃部族的酋長烏塔爾金已經殺回來了，他身上的傷勢痊癒，帶着部族的巨魔戰士、夜行者和獵手們，從四面八方圍攻神殿，高喊着爲了洛阿的口號，發起瘋狂衝擊。
除了烏塔爾金以外，還有另外三個洛阿戰士，實力只比他稍弱半籌。
祖扎爾也甦醒過來了。
四個聖階強者一起拼命，兩個堵門的雷鑄神兵也有些頂不住了，他們看見神殿內的景象，敵人打開了一道從未見過的門，頓時大感不妙，更加悍不畏死的衝擊神殿。
城中數萬巨魔爬上洛阿神廟，圍得水泄不通。
天空上，成羣結隊的蝙蝠騎士在盤旋。
雷恩心念一動，又有兩個雷鑄神兵從阿維肯外傳送到了洛阿神廟，四對四，戰況又僵持住了。
神廟頂上殺聲震天。
剛打開了魔法門的雷鑄神兵熟視無睹，彷彿這一切與他無關，毫不猶豫走了光門。
眼前景象一變。
雷鑄神兵看清之後，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完全封閉的空間，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這個空間跟風暴位面地下的古聖祭壇一模一樣，體積是倒扣的半球形，直徑五百米左右，圓形地面十分平坦，刻畫着龐大的符文陣列，中間建有一座百米高的古聖祭壇！
此刻，這座古聖祭壇處於運行之中，散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個地下空間。
不過祭壇明顯出了故障。
它的四個面都分成九層平臺，但有兩個側面異常，分別有四層和五層處於黯淡之中，那塊區域的符文陣列運行不暢，能量無法傳導，應該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壞。
“難怪……”
雷恩頓時心中恍然。
阿維肯的古聖祭壇沒能完全運轉，所以這片區域的封鎖屏障變得薄弱，自己纔有機會闖進南大陸。
通過與其他雷鑄神兵的距離定位，可以預算出來，古聖祭壇大約位於地下一萬米的深處。
就在洛阿神廟的正下方！
風暴位面的古聖祭壇在地下三千米，這裡卻有一萬米。
雷恩猜測，這可能是位面大小的決定的，主物質界比風暴位面大得多，祭壇也要建得更深一些。
雷鑄神兵落在祭壇頂上。
這裡也建着一座神廟，高度僅有五六米，他走進神廟內的大廳，看到中間的地上有一個平臺，上面矗立着一塊黃金面板，一行行古聖符文在面板上流動劃過，十分玄奧神秘。
這一切跟風暴位面都沒有差別，雷鑄神兵伸手按在黃金面板上。
等待了幾秒鐘，毫無反應。
不過，有一股關於這座古聖祭壇的信息涌進腦中，它已經被別人控制，要麼殺死祭壇當前的主人，要麼，對方主動解除控制，否則不能奪取這座祭壇的控制權。
另外還有祭壇的毀壞程度，大約四分之一的符文陣列處於故障之中，無法運行，這使得祭壇的力量削弱了將近一半。
古聖祭壇擁有自動修復的功能，需要消耗能量。
這座祭壇的符文陣列深入地下萬米，並有一道道根鬚狀的能量管道延伸到周邊更遠的地方，收集地熱能源和大地之力，轉化爲魔法能量，所以它不能隱藏到虛空之中，有可能被找到。
收集地下能量的效率不高，大多數能量要用於維持封鎖南大陸的屏障，只有極少量可以用於修復祭壇。
因此，如果無人幫助，古聖祭壇還要三百多年才能完全修復。
儘管如此，雷恩還是驚歎不已。
南大陸已經被封鎖兩萬多年，古聖祭壇歷經一次次劫難還能存在，並且維持着封鎖屏障，簡直就是神蹟！
震驚歸震驚，雷恩想的是如此奪取祭壇的控制權。
祭壇目前被西里克控制。
殺死它？
雷恩皺了下眉頭，西里克的神性太龐大了，又有古聖祭壇的魔法能量支援，想殺它太難了。此前雷鑄神兵突襲造成那麼重的傷勢，腦袋劈開，連心臟都被穿透，但是瞬間就恢復了。
這比不死之身還要棘手！
西里克的實力比索裡姆長老還強一些，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七個雷鑄神兵被它擊殺。
它也不可能放棄對古聖祭壇的控制。
如果能逼迫西里克離開古聖祭壇的範圍，那麼殺死它的難度就會大幅度下降，但它必然也知道自己的弱點，絕不會輕易出去，就像神祇不會離開自己的神國一樣。
雷恩還沒想出辦法，一道龐大的陰影從西邊往阿維肯高速飛來，西里克回來了！
它在雷鑄神兵打開魔法門的一瞬間，察覺到有敵人侵入古聖祭壇，立即付出重傷爲代價擺脫雷鑄神兵的糾纏，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阿維肯，只用不到半分鐘，它就衝進洛阿神廟。
鋪天蓋地的神性氣息，讓神廟頂上的四個雷鑄神兵感到窒息。
“必須走了。”
“下次想到破解方法再來！”
在西里克抵達的前幾秒鐘，雷鑄神兵紛紛激發傳送術脫離了戰鬥。
地下萬米深處的古聖祭壇上，那個雷鑄神兵思索了一下，手上拿出一顆僅有綠豆大小的金屬顆粒，隨手扔到了祭壇下的廣場，滾進一道石板縫隙之中，然後打開一道傳送門踏進去。
幾乎在傳送門關閉的下一秒，一個渾身籠罩在迷霧中的黑膚巨魔出現在祭壇頂上。
這是黑夜之神西里克的巨魔形態。
它的雙眼猩紅如血，噴出憤怒的黑焰，急忙衝進祭壇上的神廟，卻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影，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