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羽蛇神？纔怪！
二人很快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他們切開燉鹿肉，品嚐晚餐時又討論起關於中古世界的諸多歷史，這對於中古之中許多有年級的種族都不算秘密。
但是對於人類來說，羅埃爾的話語卻如全新的世界，老馬託也是將自己所認識的這個世界全盤托出，有趣的是馬託對於中古的歷史大體居然沒有認識錯誤，要知道萬年的跨度對於人類文明來說真的太漫長了。
這也側面表達了馬託可能是真由蜥蜴人傳的知識，只是羅埃爾不能推測出蜥蜴人爲何如此對待一名巴託尼亞的冒險者，他們可是已排外和孤僻著稱的種族，在熱帶雨林中能找到蜥蜴人的城市也是困難不斷。
但馬託依然沒有估計的對於羅埃爾全盤托出，雖然那些歷史對於他來說太過模糊並且沒有參考價值，但是他依然作爲旁觀者饒有興趣的聽完老人孤獨的言語。
他很明白，在巴託尼亞這個地方，聰明和學識淵博大概相當於瘋狂和不知死活，就算他依靠那麼多東西爬到如今的高位，但許多公爵依然對於羅埃爾使用魔法，人心，賦予農民權利有不小意見。
不過你絕對不能覺得這個世界是文明落後就會捱打的世界，野獸人和荒野綠皮甚至不能打造鐵器，他們的可怕卻依然深入人心。
這就是戰錘，很大程度上，文明程度不能決定戰鬥力。
但老馬託依然對於矮人種族的遭遇感覺惋惜，對於蜥蜴人充滿神未，對於混沌諸神感到厭惡，他卻對於巴託尼亞人有着敵意，雖然他依然按照羽蛇神的指揮在巴託尼亞改造防禦惡魔的迷霧石，卻無法將自己的孤獨和寂寞排解。
如今他遇到了知音，便向羅埃爾講述了故事，一個穴居人的故事。
在遠古有一羣穴居人，他們終生沒有離開漆黑可怕的山洞，沒有見過光芒，只有太陽照出來的一絲熱光帶來的那一瞬間的熱和明亮讓他們銘記於心，並將那光芒視作寶物和神袛。
但是有一天，有人離開了山洞，爬出了那個可怕的地方，看到了無盡的荒野和陽光，他興奮的回到山洞，述說自己的遭遇，那些人卻說他是異端，是惡魔，是精神病。
他只能試着融入團體，但是他沒有忘記光芒，他還會定時的離開洞穴，膜拜陽光和平原，摘取果實和鮮肉。
只是這樣的舉動在那些人眼中依然是可怕的惡魔行爲…
老馬託言下之意，他便就是那個見過光芒的人，但是說來有趣，這樣的“智者”卻不認識羅埃爾這名穆西隆公爵，甚至不知道如今巴託尼亞是何等樣子，他依然蜷縮在自己的故事裡面。
在羅埃爾眼中差不多相當於看到一團篝火便自命不凡，但是他並不討厭馬託，他自己說不定也是隻見到了狹隘的光芒就認爲自己全知全能了，無論如何，傲慢是最大的問題，作爲普通人可以，但是領主絕對不能傲慢。
他依然饒有興趣，但是不是對於看戲子的狀態，而是想理解這個世界的人如何看待戰錘的故事。
當然，這不算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但是羅埃爾依然能找到那絲絲的共鳴。
時間如斗轉星移似的過去，夜晚來臨，但睡意未來，老人家終還是沒有熬住，在喋喋不休的說完西格瑪建立帝國的光榮後，麻木的上了牀。
羅埃爾揉了揉肩膀，聽人說書是蠻有趣，但是他真正在意的情況並非那些東西而是…
他漫步走出屋子，可能是他多心了，在黑漆漆的夜晚自己一人前進，理論上是極度的危險，但是系統給過他強大的夜視能力，漆黑的森林在他眼中如同白晝，反而那些該死的迷霧更加惱人。
因爲這件事涉及了惡魔，羅埃爾第一時間遣散了凡人部隊，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在混沌的毀滅力量之前只能作爲拖累，現實也就是如此。
這不算任何人的錯誤，不過他在夜晚走入森林並非爲了惡魔，而是他白天注意到的問題。
可能是他多慮，但是羽蛇神有羽毛，奸奇也有，並且迷霧石圖像的朝向就是九點鐘方向。
對於魔力有研究的羅埃爾也很清楚混沌魔法不可能被吸乾淨，就算是大漩渦也不行，中古的繁華同時也有八風的塑造，混沌力量如同毒素一樣深入中古骨髓，而能如此控制魔力的存在只有一個，不對，四個！
那就是混沌諸神…
不好的預感在羅埃爾內心滋生，他的第六感有時就和什麼似的準確，很不幸，老馬託的信仰可能建立在謊言上。
所謂的奸奇就是一半的真實，三分之一的改進，三分之二的欺騙組成的百分之百，他的存在即是爲了讓這個世界不安定，變化。
給人類灌輸看似好得思想，讓他走火入魔，來對巴託尼亞造成不可估計的影響，對於萬變之主來說只是正常操作。
雖然對不起馬託，但是混沌力量顯然已經入侵這裡。
羅埃爾走到那顆迷霧石旁，用心感受裡面的魔法力量，他的手指貼在上面，肌膚觸碰，讓這一切更加自然和貼切。
片刻後，他感覺到阻礙，那是岩石在阻礙他的探知，但是死物終是死的，在短短的意識體改變後，探知如鑰匙插入鎖中似的，然後羅埃爾額頭流下汗水，那是如恆星光芒似的炙熱魔力，純潔的混沌魔力。
再其後，那種感覺觸動羅埃爾的精神力，他感覺到了，那是…
那是一片淡藍色的森林，扭曲的天空沒有物理法則的地方，無數沒有形體的靈魂在其中嬉戲打鬧，遠處龐大的城堡，用人類無法理解的姿態構造，粒徑分佈，棱角分明，圓潤光滑？
羅埃爾不知道如何形容，但是他很清楚，這並非收集魔力讓惡魔無法出現，而是數十年如一日，在世世代代的馬託家族守護中變得更加龐大的魔力來打通混沌魔域和現實的傳送門。
羅埃爾很快開始理解情況，首先那個小村子只是掩耳盜鈴，在這段時間這個傳送門達到了最後階段，萬變之主爲了安全考慮設計了這個小計劃。
如果有騎士來到這裡遇到惡魔肯定會被擊潰，然後巡邏的馬托出現，拯救騎士，就算騎士們看不慣馬託的性格也會因爲老人的說辭和惡魔被阻攔的現實而不敢對於異端神下定判決。
可以說這樣的計劃在巴託尼亞沒有問題，就算是在帝國，不是極端的獵巫人也會選擇避重就輕…
不得不說，這樣的計劃大膽並且可怕，如果不是羅埃爾熟悉蜥蜴人的性格是極端的排外和對於魔法的熟悉，恐怕也要被矇在鼓裡，相信所謂的馬託是見過太陽的人。
結果馬託看到的並非是太陽，而是一顆正在熊熊燃燒的次元石，這個東西只會引來殺身之禍，洞穴裡面的人會因爲混沌能量變異，扭曲，死亡。
而那個自詡普羅米修斯的馬託家族會成爲一切的幫兇。
羅埃爾如此想着，他靈魂和魔力感知力組成的“目光”卻被一股“力”鎖住，他看到了那東西，並非沒意識的魂魄或者扭曲的空間，而是一隻整整齊齊，列正排隊的怪物軍團。
他熟悉的懼妖組成了基礎步兵團體，扭曲的東西們分粉紅色和藍色，怪誕的臉頰附在它們軀體之上，讓人分不清那裡是軀體那裡是臉。
可怕的扭曲“鳥兒”盤旋天空，尖嘯者是閃着微光的天空之鯊，它們駕馭魔法之風正如鳥兒在風中翱翔。
他們沒有非常清晰的意識，它們的行動全憑強烈的狩獵本能。在混沌界，它們在魔法之潮上游走，獵取着凡人那陰暗的靈魂，混沌復仇者和那些有魔力的短命鬼。
甚至當一羣尖嘯者嗅到凡人的陰暗面時，它們會穿越構成混沌的重重非物質界面去無情而堅決的追獵它們的獵物。
在那難逃一死的獵物被尖嘯者逮到後，他們會在一眨眼的功夫中被撕爲碎片，那些如蛛絲般輕柔的靈魂殘片會被尖嘯者獻給奸奇。
那些怪誕閃耀的火妖，或者是奸奇之縱火者，詭變真火之持有者，燭怪，但無論如何稱呼他們，其都一定會反映出火妖那暴烈的天性。
火妖有一個錐狀的無頭的軀體，在那上面有着兩條彷彿是捆上去的長臂，他們也因此顯得遲鈍而又笨拙，但是他們絕對是致命的東西。
更有數只可怕的惡魔施法者，藍色書記官，這些惡魔的畢生任務就是學習並記錄每一個被發現的法術。
雖然有着跋扈的性格和藍色的恐怖外表，但它們比起其他惡魔更加保有理智，並能念出許多凡人無法控制的咒語。
而“鎖住”羅埃爾視覺的幕後主使更是讓人膽顫的存在，辛烈治神的御侍。命運守護者。命運嘲弄者。
織命者卡洛斯，自命運之井爬出的惡魔，奸奇的得力干將，可怕的混沌魔法師，大魔。
他兩隻頭顱此刻都“看着”羅埃爾，他身體後掩蓋一團虛幻的影子，看不清楚，但是羅埃爾能感覺到熟悉。
大魔揮了揮他的法杖，鑲嵌金邊的符文魔法書組成的法杖，上面記載的東西凡人只需要看一眼就會失去靈魂。
強大的排斥力推開羅埃爾的“目光”在忍不住的顫抖的虛弱中，羅埃爾看着那塊邪惡的迷霧石，他必須動手了…
但是混沌惡魔會如此容易不解決嗎？
羅埃爾拿起自己的炸彈，黑火藥可以破壞這個結構，只要一點點裂縫，大量的混沌魔力就會併發，這裡數十公里在數千年都會化作無法生活的可怕地獄，但是比起混沌大軍入侵巴託尼亞，他必須選擇。
雖然這裡附近依然有村子，也有數百常住居民，還有森林鬱鬱蔥蔥的景色。
羅埃爾不得不承認他不是個好人，但爲了更大的事情，一切犧牲都還算值得。
炸彈點燃引線，冒出煙霧，環繞在夜晚濃郁的死亡氣息之中，片刻後，一柄箭矢飛向羅埃爾，羅埃爾銳利的感覺觸碰到，並躲開，只是炸彈因此偏離，只在岩石旁炸開一團團泥土。
“是誰？！”他遠遠的看着，那是閃閃發光的煤油燈，剛剛和他挑燈夜談的老人顫着自己虛弱的軀體射出來箭矢，但是此刻他卻一點點虛弱都看不見，眼眸已赤紅，手持鏈枷走來。
“羽蛇神在上，祂告訴我了！”
“你在對，我家族的榮譽，做什麼！”
“你這穴居人！”
他猛烈的襲擊，狂信徒的信仰讓他不在意自己的軀體破敗老舊，混沌諸神的恩賜讓他力量膨脹到堪比騎士冠軍，但是面對巴託尼亞的13公爵之一，並不夠看。
羅埃爾甚至沒有開槍，只是用槍柄橫掃便把老人弄翻，他滑稽的軀體在地上翻滾，沒有穿整齊的衣服露出胸口皺巴巴的皮膚和讓人心疼的乾瘦骨頭，他衣服染滿了泥土…
“別在執迷不悟了…”羅埃爾依然仁慈了，他還想勸說，但是那邊已經聚集起來死亡軍團，毫無疑問，一分一秒的浪費都是對於巴託尼亞的不負責，作爲公爵的羅埃爾不應該問，他就應該殺死那個傲慢的，自詡孤高的東西。
但是羅埃爾對於這個可憐的戲子同情了，他覺得自己也可能是這樣的人，所謂的成功，榮譽，在系統也可能是混沌諸神的玩笑的情況下，也是徒勞無功的笑話。
傲慢，自高，也可能是愚蠢的行爲。
但羅埃爾只知道，他的目光依然比大部分人來的遠並且準確，就算他的行爲在千萬年後可能導致更加可怕的噩夢，但是這不能怪他，去怪這個世界啊！
第二顆炸彈點燃，黑火藥不偏不倚落在迷霧石上，劇烈的爆炸，老人的喊叫，哭泣，哽咽，還有充滿整個森林的可怕魔力。
濃郁的讓人窒息，不適，有女士和系統護體的羅埃爾還能保證自己不會變異，那個可憐的老人在不可置信的表情中瞬間化作混沌卵，癲狂的衝鋒向遠處，又被羅埃爾開槍擊殺。
一片狼藉，樹木枯萎，生命死去…
但是異常突然出現，羅埃爾發現不對勁的魔力波動，在遠處的另外兩個方向，劇烈的光芒沖天，無數惡魔的奸笑瀰漫。
他明白了一件事，原來狡兔三窟可以用來形容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