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志成瞥了一眼垃圾桶裡的紙,又扭頭看着陸婉婉:“你說。”
接觸到葉志成冰寒的目光,陸婉婉怯了一下,但是轉瞬間,她又露出那種“怕怕”的表情,看着葉志成。
“葉總到底想讓我說什麼嘛?”
葉志成逼近陸婉婉,死死的盯着她:“說你想說的。”
陸婉婉悄悄的打了一個寒噤,嗲嗲的說:“我口說無憑,你也不會信我啊。”
“快說,別廢話。”葉志成渾身都散發出那種逼人的氣勢,讓陸婉婉想裝也裝不下去。
“哎呀,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撿起來看嘛,不過就是安夏上個月在你剛出事的時候,在她們自己的醫院拿掉了一個胎兒,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陸婉婉快速的說完,又小心的看了一眼葉志成。
接觸到葉志成僵化而遲鈍的目光,陸婉婉心中暗爽,但是臉上還是露出膽怯的樣子。
葉志成驚呆了,又回想起當時安夏當時的情形,自己怎麼這麼笨,想起安夏的欲言又止,他的心狠狠的糾了一下。
“你怎麼會知道?”雖然心裡已經有數,但嘴上還是不承認。
陸婉婉在江天昊的**下,現在看人心思已經入木三分,所以她只是一眼,已經知道葉志成其實就是在硬抗。
“當時我就在醫院,安夏將手術做完,再三叮囑醫生替她保密,說是就算是你親自去查,也不能告訴你。”陸婉婉添油加醋的說。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說七分真話,三分假話,讓真話和假話混到一起,就完全聽不出真假來了。
“你撒謊,安夏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葉志成雖然還是在堅持,但是他的語氣已經鬆懈下來。
陸婉婉敏感的捕捉到這點,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當時看她的樣子,還以爲孩子是葉總的呢,看來是我搞錯了,葉總根本就不知情嘛。”
葉志成不敢再聽下去,他心裡已經茫然了,他真的不知道,讓陸婉婉繼續說下去,自己會不會直接掐死她,然而他此時更想弄死的人,是安夏。
回到桌上,葉志成給自己開了好幾瓶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本來大家玩的挺好的,見葉志成回來,還想拉着他一起玩,沒想到還沒開口,葉志成已經開始自己開酒,就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下,連續將好幾瓶喝完了。
“志成,你沒事吧?”大家不知道葉志成怎麼了,連忙制止他繼續灌酒。
葉志成冷眼看了一眼搶掉自己手中酒瓶的人,沒說話,那人像是被從冰箱拿出來的氣體撲了個準,身子微微一瑟縮。
“不是,志成,你怎麼了?你剛纔和誰說話了,去了那麼久?”張文彥將那個被葉志成嚇到的小子拎到後面,自己和葉志成問。
“你們玩吧。”葉志成頓了一下,直接起身,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張文彥不放心,不知道葉志成一個人要去哪兒,只好叮囑好其他的人:“你們慢慢玩,我跟着他看看,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看樣子又不知道誰惹到他了,我去問問。”
“行,你去吧,照顧好葉志成。”雖然也關心葉志成,但是他們都知道,葉志成現在的樣子就處於暴走狀態,自己還是自覺離得遠點。
張文彥趕緊跟着葉志成一起,出了酒吧的門。
見葉志成一個人在路邊站着,張文彥趕緊湊上去:“志成,發生什麼事情了?”
“文彥,你回去玩吧,我自己走走。”葉志成其實很想問張文彥,是否知道安夏流產的事情,她又是怎麼想的,但是他又不敢問,生怕和陸婉婉說的一樣。
“你這樣子,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你要是想喝酒,我們去你家,我陪你一醉方休。”張文彥太瞭解葉志成,看他這個樣子,必然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讓他壓抑的有些慌了。
“好。”
張文彥直接讓酒吧的代駕將自己倆人送到葉志成的公寓裡,又在樓下超市抱了兩箱酒,直接上了葉志成家裡。
葉志成最近一段時間,簡直就是完完全全的工作狂,家裡除了每週兩次鐘點工過來打掃衛生,幫他洗好衣服,然後將冰箱裡清理一遍,其他的時間,葉志成的房間空的,連老鼠來都是餓着肚子走的。
張文彥現在也不計較這個,反正爲了兄弟兩肋插刀,只要能讓葉志成心裡鬱結解開了,其他的都並不是很重要。
陽臺上剛好有一對小几子,張文彥便將酒放在陽臺上,倆人像日本人那樣,盤腿坐着,然後開始一言不發的拼酒。
葉志成的酒量張文彥是知道的,所以他有意喝的慢了點,想着讓葉志成醉酒後將心裡話說出來,方便他發泄一下。
葉志成酒量不高,加上喝悶酒本就容易醉,很快就醉的有些神智不清了。
張文彥見他還要喝,便藉機問他:“你現在能說說你突然又受什麼刺激了嗎?”
葉志成暈暈乎乎的,看了一眼張文彥:“我看到陸婉婉了。”
“嗯,然後她給你說什麼不好聽的了?”張文彥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葉志成定然又是聽到了什麼和安夏有關係的事情。
“你說,安夏爲什麼不要我們的孩子了,她就這麼不相信我嗎?”葉志成一度還是覺得,安夏一定是因爲自己進去了,她覺得看不到希望纔將孩子打掉了。
“孩子,什麼孩子?”因爲安夏不讓知情的人說出去,所以張文彥也不知道安夏曾經流產這一波折。
“呵呵,沒什麼,沒了就沒了,她去追求她想要的生活就好了,反正她現在也有了錢,在國外想和誰在一起都可以……”葉志成苦笑。
張文彥這才知道,安夏和葉志成之間還有一個孩子,他有些吃驚的看着葉志成:“你什麼時候和安夏有孩子的?我一直以爲你們就很清白的……”
葉志成越喝越難受,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堵了一塊一頭,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只要想到和安夏有關係的任何事,他都覺得自己從心口蔓延出來的一陣疼痛,慢慢的發散到四肢百骸。
張文彥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暗暗叫不妙,這樣子的喝下去,今晚自己只怕是睡不成了,還得防着他吐酒……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張文彥暗暗感嘆,心中又對葉志成和安夏之間的那個孩子有點好奇,想着要不回去問問李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