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同想,若是自己,真與媳婦今生無緣,他絕不會忘記她,只會在心裡將她一遍又一遍的鐫刻。
啊呸,怎麼能拿那對姦夫**來與自己相比呢,太掉身價了。
“難道,這些年,金穎兒一直與瑞安王有聯繫?”
“那就不知道了。”渁競天嘆息:“我娘一年才進一次宮,又有時間限制,估計都不夠她表慈母心的,她應當什麼也不知道。只有金穎兒主僕才知道了,但肯定的是,老皇帝一死,金穎兒覺得熬出頭了,看她思春的樣子,是有希望能與情郎重逢吧。怎麼重逢?呵呵,看來瑞安王不簡單吶。”
渁競天冷笑不已,皇家,昨晚被自己作死。
“你是認定了金穎兒與瑞安王有一腿了?”衛同又問了遍,問完自己都搖頭:“是了,若不是瑞安王自己,怎麼可能動用宮裡的釘子?畢竟一暴露出來,瑞安王怕是連濟州都待不得,勾結太妃,足夠他鋃鐺入獄了。”
渁競天點頭:“除非韓謙查的有誤。”
衛同撇嘴,他倒希望呢,可若不是真的查到了,誰會想到近乎不存在的瑞安王頭上去。
“媳婦,你說,瑞安王在宮裡有釘子,在濟州有最大的船廠,還有最大的商行,他想做什麼呀。”
“能做什麼?”渁競天聳肩:“造反唄。”
是啊,不安分守己的皇子王爺,除了造反也沒別的消遣了。
渁競天想得很開,這不關她的事。但是——
“他敢拉金家下水,就不行。”
“你想怎麼做?”
渁競天嘆氣:“早知道當初離京,我該給金穎兒一杯毒茶灌下去。”
了結了這禍根子,此時還會煩惱?
衛同翻白眼,這些沒用的話說來做啥,她真能下去這毒手?
“是不是跟岳父大人說說?”
“自然。能撇清的干係先撇清了。”
可惜,渁競天想不到,她想撇清,人家卻要黏上來。
第二天。
“寨主,發現兩個鬼鬼祟祟的人,押在澄縣大牢裡了。”水匪來報,很是興奮。
渁競天默了默,少年,你是多嫌日子寡淡如水啊?
“怎麼個鬼鬼祟祟法兒?”
“從汀州海上過來的,進了咱的地界,跟人搭話,總是偷摸打聽蒼牙山。”少年水匪一抹潮紅的臉:“寨主,你說說,要不是心裡有鬼,他們直接問不就得了?非得拐來拐去,這是不懷好意啊。”
少年水匪跺着腳,恨不得請纓前去嚴刑拷打。
澄縣?渁競天一默,那不正是在汀州交界那地兒嘛,那倆什麼人這是一進來就被抓了啊。真是夠倒黴的。
什麼人啊,還偷摸打聽她,去看看。
說走就走。渁朝兒自回了蒼牙山,被烏婆婆拘着學本事,都很少回家裡來住。而失去小夥伴的黎小澤也跟着爹孃大哥去了海島。桃子也隨着去了,說是要畫下那些景兒給金夫人看。杏子仍是在兗城。
小兩口帶幾件衣裳就隨着人去了。
渁競天取笑衛同:“仗着爹寵你,你個武將敢到處亂跑,不怕小皇帝治你的罪?”
衛同就笑:“你不一樣?”
“我怎麼能一樣?我守的是全淦州,只要在淦州,我隨便去哪兒呢。”
“我都是你的人了,自然要跟着你,朝廷管天管地,管不了閨閣情趣。”
渁競天鄙夷:“該奪了你的官。”
“那不正好更能陪着你。”
兩人相視而笑,黏黏糊糊。
船上水匪別過臉,也就咱臉皮厚,不然早臊的跳船了。
到了澄縣,那倆鬼鬼祟祟的人就被提出來,借了知縣老爺的書房,四人對視,倆坐着,倆在下頭站着。
一照面,渁競天就看出了點兒門道,看那倆的臭臉和站立姿勢,還一隻手背在後頭,喲,讀書人喲。
爲主的那個,臉盤方正,濃眉鳳眼,皮相倒不錯,要是臉沒那麼黑的話。
“渁寨主,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喲,這是在質問本寨主?
渁競天痞痞一笑,坐在上首上,長腿一伸,嘭的一聲,一腳把旁邊擺花盆的高腳小圓桌踹翻了,白瓷青花的花盆摔在地磚上,蹭蹭的碎,動靜倒也清脆好聽。裡頭插着的芙蓉花混着水撒了一地。
兩人一個哆嗦,眼裡閃過怕意,纔想起這位不止是官家女兒,更是殺人不眨眼的水匪頭子。
渁競天鄙夷,就這點兒膽,還敢跟自己裝硬氣。
“你們是什麼玩意兒。”
“你——”另一個立即粗了脖子,被強了似的要還嘴,被方臉那個拉住了。
方臉男人努力站直身子,攔着同伴道:“渁寨主,我們是專程來拜見您,有要事相商。”
這渁競天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普通婦人,很明顯不吃硬,他們的方式和態度要變一變。
渁競天勾勾嘴角,不耐煩道:“說。”
“這個,您看——”方臉男人往門外看。
這是怕有人偷聽?
渁競天道:“說吧,這裡全是本寨主的人,不然兩位也用不着牢裡走一遭。”
頓時兩人尷尬又委屈,不就是問個去蒼牙山的路嘛,一言不合就抓人啊,問都不問往大牢裡關啊。
不過,這事也給志得意滿的他們潑了一盆清醒的冷水,想把差事做成了,還要多用心思才成,這渁競天不是他們原先想的那樣。只說她是淦州的人心所向,就值得他們彎一彎腰。
想完,兩人臉上少幾分清高,卻是先對着衛同一施禮:“見過衛世子。”
兩人想着,方纔似是惹了渁競天不悅,那就通過衛同挽回幾分。
但渁競天卻想,果然是狗眼看人低的讀書小婊砸,對着自己個水匪頭子人五人六,對着國公世子就特麼畢恭畢敬,這是看不起水匪還是看不起女人?
這印象更差了。
衛同端正坐着,略垂眼皮,嗯了聲。
就這傲慢的態度,也沒見兩人不開心,渁競天更氣了。
“渁寨主,衛世子,在下姓周,名仁,這位姓魯,名義。我們是——瑞安王爺的幕僚。”
瑞安王?
渁競天猛的眼皮一撩,衛同也嗖一下看過去。
兩人被盯得頭皮發麻,全身發冷。
“呵呵,瑞安王啊,呵呵,久仰久仰。”
衛同沉默,想着他媳婦會怎麼收拾這倆人。
“王爺可好?”渁競天忽然就變得和藹起來:“說來,本寨主對瑞安王真沒幾分印象。不知兩位怎麼忽然就來了本寨主的地盤?”
兩人對視一眼,俱輕鬆起來,渁競天的態度給他們造成錯覺——畢竟只是個莽夫婦人,對天生貴胄還是有骨子裡的敬畏的。
渁競天表示,呵呵。
“是,當年王爺離開京城去封地時,渁寨主仍年幼,沒印象也是自然的。”
“王爺雖然遠在濟州,但對朝堂,對京城,所發生的大事,也是知曉一二的。”
“此次,在下二人來,受王爺所託,來與渁寨主談合作事宜。”
渁競天勾脣冷笑:“本寨主憑何與你們王爺合作?”
兩人使了個眼色,看着渁競天笑了。
“您的姐姐——金穎兒。”
彩虹魚說:
週六週日,都是二更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