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棋俊眸裡透出痛苦,雖說未曾與她相伴左右,但他對她怎麼樣她心裡不明白嗎?還是說無論他付出多少,她都只會將他摒除在心房之外,不讓他靠近。
“月牙,你明知道,我很得不得替你疼痛替你分擔,早就知道不告訴你是我不對,但是這幾年我一直在尋找能夠醫治你的辦法……”
司寇棋還未說完就被月牙冷冷地打算,“夠了!”說完月牙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不想在司寇棋面前表現出柔弱之態,“總歸是一具任何人都不會關心的殘軀,司寇公子何必爲我大費周章。”
聽到如此嘲諷,司寇棋心裡是錐心的疼,以前的她,敏捷聰慧,而現在一副病態蒼顏,下盤虛浮,彷彿一陣風便能把她吹倒。
他終於明白爲何司寇棋會邀請他來,原來是……
“月牙,如果我說,我能救治你,你願意離開南宮宸跟我一起嗎?”司寇棋帶着期望的眼神問道。
乍聽到前半句,即使心死如灰的月牙也免不了有些悸動,她是知道,司寇棋武功過人,修煉的內功集天下之大乘, 說不定他真的能夠救治自己這絕症,因爲她真的不想死,她捨不得死。
但是一聽到後半句,月牙適才有些緩和的面容有些緊繃,“你知道我就算死也不會和他分開。”只一句話讓司寇棋俊眸裡浸滿悲痛,勉強調整好神色,看着月牙消瘦的下顎,心一緊,“你這樣想,南宮宸不一定這樣想。”
三日之後。
如朔傳來消息,南宮宸要見他。
約定的地點在青河旁。
司寇棋帶着墨綠到達的時候,南宮宸已經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一見面,司寇棋作勢拱了拱手,“大公子。”這樣的稱呼無異於是諷刺南宮宸,但南宮宸沒有絲毫怒氣,反而是有禮的迴應,“二公子。”
司寇棋負手而立,錦衣玉袍隨風飄拂,打過招呼後並不正臉看南宮宸,而是把視線對向對面的遠山近水,此處風光獨好,至於南宮宸爲什麼會出現在此處,之前他派出去的人也得不到消息,看來是南宮宸有意封鎖。
“大公子此番將我邀請而來,不知所爲何事?”司寇棋一臉平靜的問道,只有他心裡知道有多麼恨南宮宸。
“我請求你,救月牙一命。”南宮宸開門見山地說道,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和司寇棋周旋,多耽誤一刻,月牙便多一分危險。
“哦?爲什麼我要救她?”司寇棋顯然不買南宮宸的帳。
“你想要什麼?”南宮宸注視着司寇棋臉上神色的變化,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見司寇棋臉上並沒有絲毫的動容。
“我想要的你能給嗎?”司寇棋側過臉對上南宮宸,似笑非笑的說道。他知道,如果不是找不到其他辦法,,南宮宸是不可能會求來求他。既然能救治的月牙的只有他一人,那麼現在局勢就是他說了算。
“只要你能救她,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南宮宸鄭重地說道,一雙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衣袖
裡的手不斷緊握。
司寇棋走近南宮宸,盯着他如星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她,你給嗎?”話語剛完,只見一陣勁風掃面,讓他心中大警連忙後退避開,適才他一直以爲南宮宸不會武功,沒想到……
南宮宸俊顏慍怒,手帶掌風不斷揮向司寇棋,“卑鄙無恥!”他以爲司寇棋會索要一些財富勢力,所以纔會欣然允許,沒想到司寇棋竟然一開口就是要月牙,他怎麼可能會應允?!
司寇棋足點石塊,傲然躍起,不斷揮掌防禦南宮宸咄咄逼人的進攻,“卑鄙無恥是你吧?!如果不是她用盡全部內功救你會落得這個結果嗎?!”
南宮宸眸子一痛,化悲傷於掌力襲向司寇棋,“你若是救不了她,我必定讓你司寇一族消失!”
聞言,司寇棋放聲朗笑,彷彿南宮宸說的是一個笑話,“你口氣也忒大了點吧?就憑你連我司寇棋都戰勝不了,更何況司寇一族。”
南宮宸騰躍而起,白色的衣衫在空中飛舞,劃過一道白弧,招式並不凌厲但渾然天成,這是慕容前輩教給他的,“武學的最高境界便是人與自然和一,能自由的運用風力,翻掌爲風,覆掌爲力,進退如水,立定如土。”
司寇棋一開始認爲南宮宸只不過是習得一招半式,不成氣候,因此也就隨便應付,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個月不見,南宮宸彷彿像是重生一般 ,招式武功都不在他之下,因此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禦敵。
不過司寇棋也並不膽怯,南宮宸雖然招式新穎運用自如,但是畢竟過招經驗不如他,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南宮宸已經逐漸落了下風。
而在一旁的四大護衛見狀,一起騰躍而起,將司寇棋包圍起來。
司寇棋收回掌力緩緩落地,並不去硬拼,脣角露出冷笑,“怎麼,大公子想逼迫我就範?大公子別忘了,只要是我不想做的事情,無人能勉強。”
南宮宸漸漸收斂怒氣,他知道,就算抓了司寇棋,也不見得司寇棋會心甘情願救治月牙。
“你到底想怎麼樣?”南宮宸俊眸凌厲地問道。
“我記得我已經說了一次,我就要她。”
“她不愛你。”南宮宸冷冷說道。
司寇棋表現出並不在意的神情,“那又如何?只要你肯讓她讓給我,我便全力救治她。”
南宮宸緩緩說道:“她不愛你,與你在一起她不會開心。”
司寇棋被說中痛楚,面色一變, “我再說一次,我只要她,三日的時間給你考慮,三日之後,無論如何我都會啓程回京。”
司寇棋往後一躍,退至墨綠身邊,聲音在冷風中散開,“雖說這青州是你的勢力範圍,但是我司寇棋想走,還沒有人能夠阻攔。”
四大暗哨見狀,正欲追趕,卻見南宮宸揮手製止。
“白璉,月姑娘身體狀況如何。”南宮宸沉着聲問道。
白璉知道此刻不能再隱瞞了,唯有如實說道:“大不如前。”
“什麼
?!”南宮宸失聲道。“爲何沒人告訴我?!”
白璉和暗哨其餘三人連忙下跪,“月姑娘不許屬下等將消息告訴公子。”
她……想起離別時她那蒼白的容顏,南宮宸心中一疼。
月牙仰臥在牀榻邊,看着淚眼朦朧的肖婆婆,嘆了一口氣,“月兒不孝,讓婆婆一次次爲月兒傷心難過。”
肖婆婆看着月牙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裡疼惜,“月兒,你爲何總是折磨自己。”
月牙伸出越發枯瘦的手,輕輕給肖婆婆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月兒是心甘情願的。”
肖婆婆看着月牙慘白的容顏,更加愧疚難當,“月兒,你恨不恨婆婆?”當年她也參與了改造月牙體質的計劃。
如果那時候,她和百里瑤嫣爭取一下,或許就能改變月牙不公的命運。
月牙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不恨。”這麼多年了,她已經學會放下仇恨,不恨百里瑤嫣,不恨軒轅奕,不恨葉子軒。
老天已經很善待她了,讓她獲得宸哥哥全部的愛。
彷彿是爲了印證她的思念,院落裡瞬間傳來男人帶着一絲焦急一絲擔憂一絲驚慌的喊聲,“月兒……”
“是宸哥哥……”月牙心中一喜,掙扎着就要起身,他們已經分開一個多月了,天知道她有多麼想念他。
“別起來!”南宮宸的聲音適時出現在門邊。
月牙擡眸一看,那丰神俊逸的絕世男子,正是她滿心愛戀的南宮宸。
南宮宸大步上前,肖婆婆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給南宮宸讓座。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肖婆婆哭過後的嗓音有些沙啞。
月牙感激地點頭,她知道肖婆婆是爲了給她和南宮宸騰出相處的空間。
此時房內只餘他們兩人,空氣中飄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麝香味,月牙並沒有過於激動地表現見到南宮宸的驚喜,只是那環抱着他腰的玉手加重了力道。
“宸哥哥,我很想你。”月牙臉伏在南宮宸溫暖的懷中,低喃細語道。
南宮宸緊緊抱住月牙,彷彿一鬆手她就消失不見。“怎麼……怎麼不跟我說,我很擔心。”事實上他也不敢表現出來他的恐懼他的擔憂。
兩人難得相見,月牙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臉上露出笑容,一副好奇地模樣問南宮宸道,“宸哥哥,你武功學得怎麼樣了?”
南宮宸知道月牙在故意扯開話題,既然她不想多提,他也不忍惹她不快,“足以保護你。”南宮宸溫柔地說道。
月牙作勢一驚,“哇,原來這麼厲害了?”
南宮宸聽出了月牙話中的打趣,也不多加辨別,只是手指着窗外一株臘梅問道:“月兒以前能隔遠空手摘花嗎?”
月牙搖搖頭,“哪有這麼厲害啊。”
南宮宸淡若一笑,運功於右掌,只聽見一陣勁風呼嘯而過,那窗外的臘梅果真脫落根莖,南宮宸掌風一帶,一朵暗紅色的臘梅從遠到近,落在了他的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