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越來越熱鬧,出場的人也越來越多,一直隱匿在幕後的蕭遠山、慕容博終於按捺不住,走上臺前,三十多年前的秘密就此揭開。
“阿朱,你帶阿紫去你父親那裡。”知道了殺母仇人,蕭峰理所應當要報仇。阿朱想勸他,畢竟對方是慕容博,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看蕭峰的眼神,阿朱又把話嚥下。
慕容復得知一直幫助自己的神秘人竟然是自己的父親,立刻原地滿血復活,和蕭氏父子大戰起來。蕭遠山和慕容博武功相當,而蕭峰比慕容復技高一籌,不出意外,慕容家遲早會落敗。加上兩家都是異族,場上沒人願意插手,也沒人願意救慕容博。
慕容博見勢不妙,想要往少林寺後山逃竄,這時,林安之從天而降,將他抓住。慕容博想要反抗,可是他的武功和林安之相差甚遠。
蕭遠山看到自己的大仇人被擒,竟然轉而攻擊林安之。林安之毫不客氣,使出斗轉星移將蕭遠山的金剛掌力還給了他,然後又將他擒下。
“林兄弟,你這是幹什麼?”蕭峰看到蕭遠山傷在林安之手下,不由問道。
“姓林的,快放了我爹!”慕容復大吼着朝林安之衝來。
林安之沒有理會兩人,他雙手提着蕭遠山和慕容復,好似雲中燕一般,從羣雄上方穿過,往山下而去。衆人都在發呆,沒有人敢阻攔。等大家回過神來,林安之已經在山腰了。
“想要蕭遠山和慕容博,就到山下來吧!”林安之的聲音在少室山迴盪,山上的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大家看着蕭峰和慕容復,心想難道林安之這話是跟他們說的?
“林兄弟等等!”
“林安之別走!”
蕭峰和慕容復追下山去,少林寺因爲玄慈剛死,衆僧六神無主,沒有出手。
蕭峰和慕容復剛出山門,大殿中的張三丰等魚貫而出,都循着林安之的蹤跡而去。來自各國的武林高手認出了他們,都吃驚不已,因爲他們這個層次的高手輕易不動身,一動身就有大事。
“張真人竟然也來了?”
“還有魔門的龐斑,怒蛟幫的浪翻雲!”
“我們大唐的第一人寧道奇也來了!”
“還有我們大明的四大神劍!”
山上衆人議論紛紛,有些機靈的悄悄下了山,儘管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能夠驚動張三丰他們那樣的高手,絕對不是小事!
林安之這麼做,倒是給少林寺減輕了許多壓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下了山,剩下的少林寺都能應付過來。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灰色的身影離開了少林寺。
林安之帶着慕容博和蕭遠山走了三四十里,這才停下。
“小子,你抓老夫想幹什麼?”蕭遠山倒在地上,掙扎着要站起,但林安之的點穴手法何等巧妙,他只能做無用功。相比於他,慕容博老實多了,但實際上,他也在想辦法衝開穴道。
“兩位不必如此,我並不打算用你們來威脅蕭峰和慕容復。你們應該清楚,如果我要對他們出手,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林安之笑着道。
蕭遠山和慕容博暗自點頭,以林安之擒拿他們的武功,對方絕對已經超過宗師。
“那你想怎麼樣?”慕容博問道。
林安之道:“我在等二位的師父出現。”
“我的師父?”兩人十分詫異。
“不錯。”
蕭遠山道:“我師父早已經過世……”
慕容博道:“我沒有師傅!”
林安之搖頭:“我要等的不是你們以前的師父,而是以後的師父。”
兩人對望一眼,都不明白林安之的意思。他們見林安之盤坐調息,閉目養神,都想以他的武功,等的人想必也是大宗師之流,可是兩人並不曾見過其他的大宗師,更別說拜大宗師爲師了!
一盞茶的時間,張三丰追到了此地,和他一起的有黃裳,龐斑,浪翻雲,寧道奇,他們之後,蕭峰,慕容復,葉孤城等人也趕到。之後陸陸續續下來數十人,都是宗師,包括洪七公,黃藥師,陸小鳳,鳩摩智,郭嵩陽,天機老人……雖然並不絕對,但從下山的速度基本可以看出衆人輕功的高低。
“爹!”蕭峰和慕容復就要上前,卻被張三丰攔下。
“兩位不要衝動,林小友沒有傷害你們父親的意思。”張三丰的手輕輕按在他們肩膀,兩人感覺自己被山壓住,無法動彈。
一刻鐘後,林安之忽然睜開眼睛,朗聲道:“前輩既然已至,爲何還不現身?”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在衆人耳邊響起,一個穿着灰袍的老僧忽然出現在大家面前。他看上去十分衰老,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但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忽視他。
“少林掃地僧,我們終於見面了!”林安之起身,身上的戰意在上升。
“阿彌陀佛,沒想到世間竟有施主這樣的奇才,不過二十餘歲,便已成就大宗師。”掃地僧不喜不悲的說道。
“大師過譽了。”林安之道,“成就大小不在年齡,而是在極限。當今武道盛世,高手層出不窮,有資格破碎虛空的就有數人。可是放眼天下,武道極限能夠超過大師的,怕是隻有張真人。真正說來,大師比達摩亦不差。”
在場的大宗師不少,聽林安之如此點評,有人深以爲然,有人則心生不服。不過現在是林安之和掃地僧論道,無人出聲打擾。
“大師此來,應該是爲他們吧。”林安之道。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知道,又何必爲難?”
林安之笑道:“如果我不這麼做,大師恐怕不會下山。大師隱居少林寺,修持禪心,差一步便是金身羅漢。大師要在破碎虛空前爲少林找到新的護道者,同時也想借度化護道者的功德突破。他們兩位,便是大師的選擇吧。爲了培養他們,大師可花了不少功夫。”
掃地僧微微點頭。
“果然!”林安之眼中閃過興奮之色,“大師多年積累,一旦突破,境界將遠超普通的破碎虛空。正因爲如此,我才選擇大師做我的對手。”
那些大宗師多少了解掃地僧的底細,畢竟普天下大宗師就那麼幾個。可是,那些宗師高手都震驚莫名,對許多人來說,破碎虛空根本就是個傳說,可現在,這個傳說竟然要變爲現實!
“施主的打算老僧已經明瞭,既然如此,請施主出手吧。”
林安之將慕容博和蕭遠山扔到一邊,慕容復和蕭峰連忙接住。他隨便的一扔,已經解開兩人身上的穴道。兩人恢復自由後並未離開,而是和衆人一起旁觀,因爲他們心中還有不少疑問。
“好!”林安之抽出紫郢劍,劍上紫色的光芒流動。一片樹葉被風吹起,碰到了紫郢劍,樹葉立刻分爲兩半。
林安之和掃地僧相距五六丈,兩人都在蓄勢,最後還是林安之先出手。他這三年來磨練劍法,終於創出了屬於自己的破碎之劍。此劍法並無繁雜的招式,但每一劍都帶有破碎天地的偉力,煌煌大氣,無可抵擋。
掃地僧口宣佛號,身外出現了一個黃金鐘。這黃金鐘並非實體,而是他的罡氣所成。他的這門功夫,許多人也都很熟悉,正是佛家絕學金鐘罩!
“好,第十二重金鐘罩,看你能不能擋住我的破碎之劍!”
林安之一劍刺在黃金鐘身上,無聲無息。他劍身緩緩向前,而掃地僧依然雙手合十,似乎放棄了反抗。讓人吃驚的是,林安之的紫郢劍最終只刺入鐘身兩寸,便再無法向前。
“好厲害的金鐘罩!”所有人暗贊,紫郢劍的鋒利天下聞名,可是在林安之手中,它竟然打不破掃地僧的護體神功!
林安之也不氣餒,金鐘罩乃是無上神功,何況掃地僧早已經將其修煉圓滿。他收回紫郢劍,毫不猶豫又是一刺,同樣的招式,掃地僧同樣的應對,但所有人都看到,他退了半步!
“再來!”
林安之長髮飛揚,身上涌動着前所未有的戰意,他那平平淡淡的一劍似乎成了天地間唯一的景色,除此之外,衆人再也看不到其他。而掃地僧依然雙手合十,低頭不語。
“這是幹什麼?”零零發好不容易趕到山下,卻看到林安之拿着長劍不斷去刺一個老僧,滿心不解。他有宗師巔峰的戰鬥力,卻沒有宗師的境界,看不懂兩人的戰鬥。
同樣晚來的李尋歡就不一樣,他微閉着眼睛,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林安之和掃地僧肉身與精神的比拼。林安之那一劍中包含了自己所有的道,而掃地僧的金鐘罩同樣如此。作爲大宗師,兩人都掌握了無數神功,但最終比拼的時候,用的卻是最簡單的招數。
半個時辰,林安之足足刺了掃地僧一百零八劍!
“林小友的劍法已經超脫了術,入了道,而神僧的金鐘罩也完全超越了達摩祖師,走出了自己的路。”張三丰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