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的心也被這風弄得七上八下的,樹上的知了不時發出的鳴叫讓他更加的心煩。
地上被繩子捆在石柱的二人此時也有些不安,清涼的風鑽入袖口,讓兩個人止不住打了個哆嗦。
二人雖然害怕,可又不敢說話,自從來到這,蘇牧就沒給過他們一個好臉色,他倆雖然不滿,可對上蘇牧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不滿的話都是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心底居然升出一股懼意。
“你說,血蠶來了不會第一時間就找上我們吧!”白雪對着和他綁在一起孟薇說。
“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四個方位,我感覺血蠶應該會挑小字院那幾個下手。”孟薇扭了下頭,心裡有點害怕。
“我也是這麼認爲,畢竟小字院那幾個都沒什麼本事,很好得手。”白雪似乎很贊同,他心裡本來沒底,不過從孟薇口中聽到和他一樣的想法,讓他原本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他們兩個似乎都感覺這個解釋非常合理,白雪擡頭看着天,眼睛露出甜蜜的光芒。
“你說,如果血蠶找上咱們,月玄過來,會第一時間救我們哪一個?”
孟薇嘴角高高的翹起,理所應當的道:“自然是救我。”
“哈哈,怎麼可能,你脾氣那麼大,月玄就算是要救你也會先保證我的安全。”白雪譏諷的說道。
“你竟然說我脾氣大,就你那笨腦子,你以爲月玄就能看上眼?”孟薇不服氣的說。
“是,我是沒你心眼多,可你也不想想,那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城府深心機多的男孩,而我,這叫單純。”白雪臭美的笑道。
“單純,說的好聽,我看是比豬還蠢吧!”
“你……”
“夠了,你們兩個不要在吵了,血蠶馬上就要來了,你們還有閒心在那裡鬥嘴,有時間倒不如想想怎麼壓制體內的蠱毒,免得一會過來添亂!”
蘇牧終於爆發了,對着他倆一通狂吼,這兩個人因爲這些沒影的事吵的他頭皮都要裂開了,本來就夠煩的了,該死的楚月玄,這比帳事後一定要和他清算。
學院西側,楚月玄此刻正在安心養神,他突然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似有所覺的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看了看天,差不多了吧!
蘇牧見二人住了嘴,彎腰坐在溫度適中的地板上,二人此刻都有點畏懼,想不到這個看起來老實的蘇牧發起脾氣居然這麼嚇人。
“嚇到你們了。”蘇牧略帶歉意,頭也不擡的說道。
“沒,沒有!”二人相視一眼,連忙否決。
蘇牧見此,不再多說,打開手裡的玉扇,由於缺少了符之精魂,這個扇子一下就失色了許多,這符之驚魂他本想在弄出一些,卻也不知是他功力欠缺還是用心不夠的原因,居然屢屢失敗,他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幾天下來,心理也不由得產生一絲小小的挫敗感。
風依舊迎着面頰呼呼的吹着,就在蘇牧在爲符魂之事犯愁的時候,正東方向的天空驟然大亮,明亮的滿月也爬上了天空正中的位置,一聲厲嘯劃破天際,漫天飛舞的雪羽將這一刻襯托的格外神聖。
“是祁之羽在發訊號!”蘇牧低聲說,二人一聽,頓時更坐不住了,如果不是被繩子捆住,恐怕他們早就忍不住逃了。
乾淨的地板上出現一隻黑岑岑,飄忽不定的影子,猶如一隻巨蝶一樣來回撲騰着翅膀。
果然是先挑這邊下手,蘇牧心驚的擡起頭,可奇怪的事發生了,周圍居然什麼都沒有。
祁之羽這羽毛項鍊是一件少有的仙器,可以幻化出無數白色羽毛,羽毛所感應的範圍妖魔就算隱住身體,在羽毛的聖光下,也會再地面上現出影子。
白色的羽毛在夜空中飄揚,散發出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帶任何徵兆將白羽衝散,腥紅的液體的四處飛濺,將白羽吞沒,地面上的虛影一下消失於無形。
北側,祁之羽摘下頸上的項鍊,眉頭微皺,這血蠶果然難纏,居然一下就破掉了這一招,他猶豫着還要不要再度出手,他看了一眼楚月凝,想到要保留實力,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最主要的任務是要保證楚月凝的安全,只要蘇牧堅持完這一會兒,一切都好辦了。
白雪和孟薇都被嚇得花榮失色,恨不得暈過去,免得面對這麼恐怖的事。
明明知道血蠶就在身邊,蘇牧此刻卻感覺無從下手,但凡是妖魔,身上都會有強烈的魔煞之氣,這種氣息是他們生來就有的,除非修煉到返璞歸真的大成之境纔可化去這一身煞氣。
可是,他居然感受不到血蠶的那股煞氣,難道這血蠶已修煉至返璞歸真之境了麼?
蘇牧馬上否決了這個想法,若真如此,就算是學院的幾大院師也奈何不了它,它又何須躲躲藏藏,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傢伙很強,帶給他非常大的壓力,血蠶似乎是在示威,蘇牧突然感覺胸腔發悶。
這一瞬間,蘇牧轉了好幾個念頭,但手底卻絲毫沒有怠慢,一邊儘量護着二人,一邊在空氣中佈下天火大陣,如果是從前,蘇牧自然是沒有這般手段,可現在他有玉扇之助,也可勉強布出這絕殺之陣。
手中揚起一把碎紙,得風之助,碎紙沒有任何章法,就好像被人拋棄的垃圾一樣漫天亂飛,有的落在了屋頂,有的散入地面,有的被樹叉刮住,還有一些依舊在空中飄飄蕩蕩,搖擺不定。
蘇牧半俯下身體,一手支地面,眼睛爆射出懾人的光芒,心神出現從未有過的空寧,這一刻,他似乎感覺眼睛明亮了不知多少倍,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清每一片樹葉的紋理。
胸口一股熱氣瀰漫在周身,體內的魂流開始激增,他心頭一喜,果然,天無絕人之路!
他之所以這麼高興,是因爲這是要突破的徵兆,一旦開闢出“溪”,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顧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