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終於停了,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的時間,視野內幾乎什麼都看不清,黑暗就像一張巨大的口,將人吞噬得不留餘地,隱隱約約,才能睨見前面筆直的馬路。
冷鳶不知道,蘇西澤到底是把她帶來了什麼地方,自那天他帶她離開後,她便對所有的事情漠不關心,任由他去折騰,而到了現在,是連天南地北都分不清楚了。
她想要去詢問揹着她的蘇瑾琛,可他從說過一句話之後,便一直沉默着,她也只好暫時什麼都不問。
目前最重要的是,保持體力,儘可能的減少不必要的力氣纔是正確的,他揹着她就已經很辛苦,最好還是不要多說什麼。
循着馬路,他揹着她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似乎已經完全離開了海邊,到達荒郊之地,而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無盡的黑讓人心慌慌的。
突然就在這時,蘇瑾琛的全身的力氣好似被抽離了,又一次,重重的,他雙腿猛地跪到冷硬的地上,托住她的雙手無力的鬆開,下垂,緊接着,下一秒便是他整個人趴在馬路上。
由於他及時鬆開她,而沒導致冷鳶也跟着倒下,在他跪下的那一瞬,她雙腿也落在地上站穩。
眼睜睜望着他在自己面前,像棵垂倒的大樹,猛然倒趴下去,冷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臟驟然失去了一拍,聲音失在喉嚨裡,“蘇瑾琛——”
她快速繞到他身邊,扶起他的肩膀,心在顫抖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你哪裡不舒服,是不是?!”
從剛纔那一跌,他就有些不正常了,而這一次比剛纔還嚴重的樣子,哪裡是什麼絆到東西,他分明是哪裡不舒服……
擡起無力的頭,蘇瑾琛疲憊地看向她,英俊而立體的五官,遍佈着無數冷汗,儘管隔得近,卻由於視線低微,她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慘白,跟滲出來的一顆顆冷汗,正順着他的面龐流淌而下。
他努力勾勒出一個笑容,擡起大掌,捏了捏她冰涼的臉蛋,笑笑說,“沒事。”
還是這兩個字,不管什麼事情,都總是這兩個字……
冷鳶卻是怒了,聲音加大了幾分,“別跟我說沒事!你現在到底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捏住她下頜晃了晃,他無奈道,“別總是對一個男人問他哪裡不舒服,特別是一個性-取向正常,而且是三十多年後纔開葷-欲-求-不-滿的男人,會很危險。”
一聽他居然突然在不正經的說着這種充滿色-欲的話,儘管臉蛋漲紅了,冷鳶還是很想拍他兩巴掌,不過這次強行忍住,轉而怒聲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如實說,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你走吧。”突然的,他說。
冷鳶一怔,臉上的神色定格了住,“你說什麼?”
鬆開她的下頜,他淡淡道,“現在沒辦法帶你一起回去,你自己先回去,跟着馬路一直走,應該不出五個小時就能走到有人住的地方,跟他們借個電話打電話給阿諾,然後再帶人來這裡接我就行了。”
“不行!”想都沒想,冷鳶果斷拒絕,“五小時,你要我把你扔在這裡五個小時?想都不要想!”
五個小時,誰知道會不會又發生什麼?
好不容易,他才終於肯露面在她面前,她不想,又因爲其他什麼事,有讓他們分開。
哪怕只是一秒,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