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聞說紛紛意遲疑(上)

“不意蘇子容如此決絕。”

散朝之後,張璪回到了樞密院中。

隔着幾重院落,望着中書門下正堂上的青瓦。

回想起今日朝會時最後一段突發的變故,不免暗暗心驚。

天子到底是天子,小小年紀已經懂得分而治之的道理。可惜選錯了目標,算計到了蘇頌的頭上。

或許這並不能算錯,蘇頌在羣臣中,一直都是對天子最爲恭敬的一個。在對太后稟報了公事之後,都不忘再向天子說上一遍,有時還會多解釋幾句。

張璪曾經想過學他,但再一考慮太后會有什麼想法,又不得不停了手。滿朝文武,兩府宰執,也只有蘇頌能夠不用在乎太后的心情,其他人還是要多想想這麼做了,太后心中會怎麼想。

一名小吏捧着厚厚的一疊公文來了張璪的公廳,“樞密,這是今天早上要看的份。”

張璪現在哪裡有心思多看,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

坐在桌後,堆疊起來的公文,擋住了張璪陰晴不定的臉色。

蘇頌這等人物,雖與韓岡相交莫逆,而且志同道合,但他的行事作風和處世風格都與韓岡、章惇之輩截然不同。

旁人看見蘇頌夜訪韓府,今日又在殿上讓皇帝丟人現眼,以爲蘇頌是被韓岡所蠱惑,成了同謀之人。

可在張璪看來,必然是宮中出了什麼變故,才讓蘇頌徹底放棄了置身於外的打算。以蘇頌的性格,絕不是區區言辭可以打動,更不可能是威逼利誘。

只是這個變故,眼下似乎只有蘇頌、章惇、韓岡三人知曉。而天子,則也知道只有那三人才知道。

念頭都成了繞口令,張璪的腦袋裡面現在是一團亂麻。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天子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故意選擇在朝會上來試探,也試圖示好蘇頌,把蘇頌拉攏過來,但蘇頌卻是極爲決絕地拒絕了。

換個角度來看,也就是說,蘇頌、章惇、韓岡三人,手中握有隨時可以翻盤的手段,根本不怕天子能夠做出什麼事來。

是得了太后手詔?還是打算兵諫?

張璪再也坐不住,站起來在房間裡兜起圈子來。本來在廳中服侍左右的吏員都給他趕了出去,也不怕有人看見堂堂樞密使,竟然如此沉不住氣,一點事就坐臥不寧。

被排除在外的感覺,讓張璪很不舒服,這不僅僅意味着蘇、章、韓三人根本就不需要樞密使的支持,就連天子也沒有拉攏自己這個樞密使的想法。

張璪猛地搖頭,即使皇帝拉攏自己,他也絕不敢應。

太后的手詔算不了什麼,只要拿到國璽,什麼樣的詔書都能寫出來。何況,沒有臣下的配合,詔書就是一紙空文。

最重要的是手握軍權,韓岡、章惇本是宰相,只要能控制得住軍隊,軍政兩方面就都在天子的對立面了。

有王中正、王厚和李信在,就連禁中都在其掌握之中,只要時機一到,把證據對外一公佈,那可就是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即使是行廢立之事,也沒人能夠阻攔。

張璪忽然咬起牙,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任何人想要廢立天子,絕對不會嫌自己身邊的支持者太多,只會嫌手上的力量太少。

蘇頌、章惇、韓岡不會不想要樞密院的力量,只是樞密院已經有人捷足先登,讓中書門下那邊不用再考慮自己。

張璪猛地死死盯着西面的院落,不言不語的,竟然就這麼投效了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還真是會保密!

一想到樞密院已經被人拉走了一半,卻把自己給丟到了一旁,張璪就更加心浮氣躁起來。

他用力扯了一下襟口,心中堵得慌,就連呼吸都覺得不那麼順暢。

不僅僅是西邊院子的同僚,東面那個一年中至少有十一個月空着的院子的主人,肯定也一樣早早投靠了中書門下。

想也知道,不是韓岡的鼎力支持,就憑壬人沈括的名頭,怎麼可能坐到樞密副使的位置上?

就算沈括擔任了樞密副使之後,一直都是利用他在工程修造上的長處在京外督辦鐵路,但多少人不用樞密副使這個好處,也甘願去京外在工地上吃風沙,只爲能對鐵路修造多一點影響力——只要把持了一條幹線,從中得到的好處,可謂是無窮無盡。

不對!張璪突然站定了,頭上冷汗涔涔,面上更是驚駭莫名。

修造鐵路要兵,護衛鐵路也要兵,這幾年,鐵路越修越長,調撥給鐵路督辦衙門的禁軍廂軍也越來越多,到現在爲止,沈括的手上至少有五萬以上的兵員。

雖然說這些兵馬,分佈在全國各地,但京師畢竟是天下至中,是全國鐵路匯聚的樞紐。

僅僅是開封府這一片,護衛鐵路安全的軍隊,就有十一個指揮,一個指揮是騎兵,剩下的也都是裝備完全的有馬步人。由於常年訓練,隨時隨地都有任務,戰鬥力遠不是京師之中那些兩日一操、三日一操的禁軍可比。

而這些兵馬與其說是聽沈括的,還不如說是聽韓岡的。一旦韓岡有所需求,只要他一句話,就能把人都調過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

其他禁軍,沒有兵符,沒有樞密院簽發的軍令,根本就調動不出來。但鐵路上的護衛兵就完全不一樣了,沿着鐵路巡邏是他們的日常工作,順着鐵路大範圍調動,也是他們的日常訓練,根本都不用經過樞密院,更不用蓋了國璽的詔書,只要宰相的一句話。

張璪呼吸急促起來。

難怪章惇韓岡都如此胸有成竹,蘇頌更是義無反顧。

不論掌握了何等證據,沒有兵權的支持,一切都是廢紙。但有了兵馬在手,指鹿爲馬都可以。

章惇、韓岡早就做得萬無一失,宮中、城中,城裡、城外,全都在中書門下的控制之下,小皇帝都沒有親政,怎麼跟已經齊心合力的宰相們鬥。

怎麼還不天黑。

張璪右腳不安地跺着地,急躁地望着天色。

之前剛剛結束了朝會,離中午還有一個時辰,日頭正好,天光明媚,正是出外踏青的大好時節,卻不是仿效蘇頌,去宰相府上表心意的時候。

不能等了。

如同火燒腳板心一般,張璪再也無法空等下去。

天子今天在殿上已經明明白白地把他對宰相的敵視給表現出來了,三位宰相不會猶豫太久了。

而羣臣之中必然有人想要搏上一把,自己再去得遲了,說不定到的時候,政事堂那邊早就處理好了,再沒自己的事。

中午,中午就過去!

張璪盡力收斂了心中的浮動,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現在去還不是時候,中午是最合適的。

他隨手翻着送上來的公文,想要在中午之前,處理完自己的工作。

突然之間他的手就停了,他盯着眼前的一份調任公文,這是怎麼回事?

……

召王舜臣回京述職,這一份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章惇和韓岡真想做些什麼,他們肯定要把手上最有用的棋子都拿出來,不可能棋局都進入中盤了,還把一邊的車馬炮放在原地不動。

但放李信出京,調任寧夏路擔任兵馬副總管,這是怎麼回事?

沒道理啊。

熊本丟下筆,手撐着下巴,苦思冥想起來。

以李信的身份,雖然權柄極重,地位也十分重要,想要調動他,必須得到太后的許可,不過他名義上還在銓曹四選的審官西院的安排中,政事堂也能就此發一發話。

如果是在平常時節,韓岡這麼安排他的表兄,多半就是想要讓他更上一層樓。

非是外戚、非是勳貴,武將不出外就任路份兵馬副總管一任,那他想要晉升橫班,乃至於側身三衙管軍的行列,那是想都不用想。

李信至今還是在諸司使的行列中,若是一直都在京中,那不知要熬上多少年,才能熬到橫班。想做到太尉,到死都不可能。

可如今是什麼時候?

把領軍控制禁中、把守宣德門的親表兄放出京去,難道還有別的人選更值得韓岡相信?還是說,禁中已經夠安全了,多李信不多,少李信不少?

開什麼玩笑,這是斷頭買賣,只會嫌準備得少,不會準備做得多!少一個李信,成功的機率至少要低了一成。

不管熊本怎麼想,韓岡都沒有理由這麼做。

即使他發了瘋,腦袋裡面有了癔症,章惇也不該一同犯病。

但熊本看到公文的末尾,章惇的簽名有,畫押有,連印信都蓋上了。還都在韓岡的簽名畫押和印章前面。

這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熊本按着自己的太陽穴,覺得自己再想下去,很可能會跟太后一樣,變得要吃阿片才能止住頭疼了。

如果說李信離京,王舜臣接任,這倒是不用太擔心禁中失控。可仔細看兩份調令,王舜臣是入京述職,並沒有明確接李信的手,李信不會等到他接任後才離京。

即使王舜臣現在就守在距離甘涼路最近的伊州,能在二十天之內收到召喚進京的消息。但等到他抵京,也要在近兩個月後了。而李信,則早就抵達了靈武之地了。

這中間至少差了一個多月、近兩個月的空白。

趙隆也不在京中,沒有王舜臣、李信、趙隆三人,韓岡在軍中的心腹,只剩下一些品級並不算高的大小使臣。

韓岡竟然有如此自信?

可以說,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韓岡對城內禁軍的控制將成爲空白。

光靠王厚一個人,根本支撐不起來韓岡在軍中的局面。而章惇手中堪用的武將,就只有一個劉仲武。

一旦韓岡的女兒嫁給王厚的兒子,王厚也必須避嫌。或許韓岡可以壓下來,可萬一天子當着面質問,王厚怎麼回答?

韓岡絕不會不智如此,章惇也不會糊塗到這般田地。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蒲宗孟閉起眼睛,靠上了椅背。

“韓相公的舅舅病重不起,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嘴角多了一點笑意,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停了一下,他重新睜開了眼睛,問着把這一條重要消息帶來的親信。

“這消息是從哪邊聽來的,確認了沒有?”

親信搖着頭,“是從棉行那邊泄露出來的,但確認就沒辦法了。”

也不用確認了。

棉行跟韓岡的關係都不用多說了,京城裡面沒人不知道。如果的確是從棉行傳出的消息,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

而且這樣就說得通了,要是李信還在京中任職,等到家裡傳來噩耗,他就必須丁憂回鄉了,但如果他是在邊地任上,那朝廷奪情可就是理所當然。也就只有兩個月,就能回來了。

而且韓岡還將王舜臣給調了回來。

王舜臣在域外多年,早就是桀驁難馴,除了韓岡,怕是連天家都不放在眼裡。本人在軍中又素有威望,一旦在京中就任,轉眼就能把京中的兵馬都控制住。

一旦王舜臣進京,再加上李信被奪情回京,那韓岡頓時就多了兩大臂助。那時候,不論是誰都無法跟韓岡相抗衡了。

只要韓岡能夠穩住兩個月的時間,讓他的親信抵京,那這盤棋他就徹底地贏了下來。

但這也不能排除是韓岡故意放出的消息,想要迷惑世人。不過只要李信是確實地離京,那他放出假消息就一點意義都沒有。

只是另外一件事,讓蒲宗孟想不通,爲什麼蘇頌和章惇會坐視韓岡如此行事。

一旦手握京中大軍,韓岡就是想篡位都可以。即使不篡位,做一個廢立天子的權臣,蘇頌和章惇都要靠邊站。

蘇頌倒也罷了,今天朝會上的這件事後,他回去就得寫請老的奏章——雖然太后肯定不會批,也批不了。但蘇頌無心朝堂,已經是確鑿無疑了。

可章惇還沒到年紀,只要他願意,再坐上十幾年的宰相也不是不可能。以章惇對權位的看重,怎麼可能坐視韓岡將京師兵馬控制在自己手中?

王中正跟韓岡是多少年的交情,王厚是韓岡的姻親,神機營是韓岡的表兄帶出來的,韓岡更是帶着京營禁軍在河東抵禦遼人。待李信回來,再多了一個王舜臣,章惇還有落腳的地方嗎?只靠一個劉仲武?韓岡跟劉仲武也不是沒交情。

爲他人作嫁衣裳,章惇不應當這麼糊塗啊?

蒲宗孟搖着頭,只要這件事還想不通,他就不能妄下決定。

事關身家性命,就算要賭下去,也必須將莊家和對家看個清楚在下定論。

……

“想必很多人都會意外吧?”

章惇輕笑着,對韓岡說道。

如果不知內情,怎麼都想象不到會是怎麼一回事,即使知道一點內情,也會給誤導出去。

眼下這世上,也就只有包括蘇頌在內的三個人才能全盤瞭解這一次的計劃。

“那是他們的事了。”韓岡沒有笑,“太后的病情還能維持,但阿片不能再多用了,一旦上癮,就再難挽回。”

章惇收斂了笑容。

韓岡和他所領導的《本草綱目》編修局,對罌粟所製成的阿片經過了長年的試驗。得出的結論,也很嚇人。

別的毒藥是毒死人,而阿片,是毒人毒到死。看起來差不多,其實過程卻是天差地遠。

但這個藥有着立竿見影的止痛效果,就章惇所知,韓岡還打算讓太醫局提純阿片,從中找出更加有效的止痛方劑,以便用在軍中。

可即使是沒有提煉過的阿片,用身體虛弱的太后身上,時間一長,也必然會造成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不會太久的。”章惇低聲說道,“蘇子容今天做得如此痛快,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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