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駸駸載驟探寒溫(五)

潤州夜戰,官軍一戰而勝。逆亂潤州的明教妖賊旋起旋滅,近兩千賊衆授首,而官軍損傷僅僅八人。

自號聖公的妖賊渠首——衛康的首級,也在潤州夜戰的三日後,連同他的兩個兒子一個侄子的腦袋,被一位保正一併送到了州衙中。他們是在化妝逃竄的過程中被村人發現,然後被當地的保正率衆擊斃。

在衛康之後又陸陸續續地有明教賊衆自行歸案,或是被械送官府,待五六日後,已經沒有幾份相應的報告了。

至此,方可說此役已是大獲全勝。

明教妖賊起事不過兩日,肆虐範圍也僅僅是丹徒一縣,但縣中傷亡不可勝計。數以千計的鄉民被劫掠、被裹挾。戰亂至後,丹徒縣中門前掛上白布幡的家庭,十之七八。

除此之外,財產損失也極爲驚人。之前絲廠被燒的尤、陸兩家,這一回更是滿門被燒殺一空。其餘大戶,除了一個以樂善好施聞名鄉里的李家被賊人放過,只要處在亂賊經過的路徑上,沒有一家能逃過一劫。

丹徒縣內的十餘家生產絲織、陶瓷、玻璃的工廠,皆毀於一旦。甚至那些只僱傭三五人,僅僅爲同村村民服務的油坊、磨坊,也全都被亂賊搗毀。

如此慘烈的傷亡,如此巨大的損失,責任自然是落在知州楊繪的頭上。而立下平亂之功的景誠,不管此番變亂他之前要付多少責任,如今有軍功在手,又有鐵打的靠山,已經被視爲即將飛黃騰達的熱門馬。

因此即使就在平亂後的第二天,楊繪從州衙後院中走出來,試圖亡羊補牢,挽回一些局面,也被景誠連同州中官員一起頂了回去。可想而知,州中的官員會將多少責任推到楊繪的身上。

接下來的五天裡,景誠忙碌於撫卹百姓,計點傷亡和損失,宗澤則等到了泗州來的援軍。他們將會暫駐在潤州,宗澤也會留居幾日,等待朝廷那邊新的命令。

從事後對俘虜的審問中,宗澤和景誠,自衛康的角度,瞭解到了這一次妖賊作亂的來龍去脈。

看過審問的報告後,宗澤忍不住苦笑出聲。他實在是想得太多了。料敵從寬,這話是沒錯,但是寬,也是得有界限的。

衛康最早的計劃,並不是謀反,而是準備集合潤州的教衆,收拾家當逃離潤州,前往浙西山區暫避風頭。那邊纔是明教傳播最廣、信衆最多的區域。山谷之間的窮鄉僻壤,也是朝廷管轄不到的地方。

若不是州中派了丹徒縣尉去抓他,衛康在次日夜裡就要動身上路了。而所謂的伏擊,不過是聽到州城信徒的走報,倉促間率人躲到莊子附近的桑園中。只是看到縣中人馬毫無防備的走過去,發現有了機會,才臨時起意從後襲擊。

在輕鬆拿下了丹徒縣尉,感受到官軍的無能之後,衛康的目標終於變了。變成了擴大聲勢,吸引更多的明教教衆一同起事,而不是喪家犬一般地逃到浙西——儘管衛康還是打算去浙西,但他打算儘量帶更多的部衆走,這有助於他在浙西的同伴那裡維持自己的地位。

因此,他蠱惑了一干信衆,席捲丹徒縣的各個鄉村,裹挾了大批百姓。當他手下的人衆超過兩千之後,他又有了攻打潤州州城,博取更大聲名,蒐羅更多財貨的想法。

之所以留下城池北面不攻,是有人給衛康出的主意,想的是大張聲勢,圍三缺一,放出一條生路,使城中人心難以固守——這是說書中經常出現的計策——而後此人便被衛康封爲軍師,如今也成了官軍的斬首功之一,在一堆頭顱中也分不清誰是誰了。

但衛康和一干反賊的眼界,還沒有擴大到潤州城之外。因爲擔心京口方向上的援軍,在來路上放了哨探,卻沒想過去伏擊。

賊人終究還是不敢跟禁軍爲敵。畢竟官軍的戰鬥力,這些年在四方小國身上得到了無數證明,越發地被世人所熟知。

衛康熟悉州縣中的弓手、土兵,也知道潤州城中的兵力,但他對禁軍卻完全不熟悉,更不會清楚官府內部調兵的流程,並不清楚駐泊潤州的禁軍絕不會輕易出援,周圍軍州的禁軍也不會那麼快出動。

同時衛康沒有認爲自己能夠順利攻下潤州城,他想的是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潤州城,或是官軍援軍趕到的話,就依照原計劃撤往浙西山區。充裕的兵力,可以不用投靠同教中人,而是直接鳩佔鵲巢。

故而當夜潤州城外,衛康就是駐紮在最易撤離、距離京口也遠的西南方,而不是在宗澤所猜測的北面做伏兵。他所派出的勸降使節,便是從南面而來,要不是景誠被宗澤的判斷帶偏,當時就能判斷出衛康主力所在的位置。

從頭到尾,衛康都只是兵學上的外行人。但凡揭竿而起的賊寇,要麼吸納掌握知識的士人,要麼經過多年陣上搏殺,否則永遠成不了氣候。

這一回八名西北出身的老兵,帶着一百多壯勇,夜襲賊人營地,輕而易舉地就造成了極大的混亂,衝散了衛康的營地。當城中主力出陣,就徹底奠定了勝局。如果只看戰果,這是一場八比千八的大捷。

這一過程中,之前擊敗丹徒縣尉的十幾甲士,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戰後的搜檢,那十幾具鐵甲也都先後被繳獲。

所謂的鐵甲,只是民間鐵匠打造的鐵板,帶了點弧度,前後各安一塊,用皮索一系,勉強能說是胸甲。當這種“鐵甲”讓勇武有力之人穿戴上之後,區區土兵、弓手的確是抵擋不了。

可比起正牌的鐵甲來,卻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儘管只是用州中武庫中的庫存貨裝備起來,出戰的八名老卒足以輕易挑翻那十幾名甲士。

不管怎麼說,這批鐵甲就是衛康蓄謀已久的最好證明。什麼官逼民反,什麼絲廠害民,都是污衊之詞。十幾副鐵甲一擺,什麼話都不必說,這就是最好的解釋。

從絲廠被燒開始,一切都變亂都是明教所爲。之後一段時間,所有對工廠的攻擊,都可以說成是明教黨羽所爲。

以衛康親信爲主的口供,在細節上,還是有些問題。

比如遣人焚燒絲廠的真兇,被說成是一個信教成瘋的瘋子,想要多收信徒所以煽動了工人去燒了工廠。這很難讓人相信。

再比如衛康圍困潤州時所做出的選擇,不論是讓宗澤來看,還是讓景誠來看,都是蠢到家了。外行人的想法,在內行眼中,很多都是天馬行空,讓人無法琢磨的。這種自作聰明的犯蠢,即使是專家,也根本捉摸不透。只是完全歸咎於衛康在兵法上的外行,還是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不過這些口供來自於衛康的親信,以及一干附賊的黨羽,但畢竟不是兄弟子侄這樣的血親,更不是衛康本人,有些問題是肯定的。

因而又經過一番諄諄勸導,景誠和宗澤纔得到了他們想要的口供——有些事可以直接報上去,有些事就得打個埋伏。

就像衛康的鐵甲,不過是爲了與鄰村爭水而做得準備,兩塊鐵板拼起來就是鐵甲,分開來則可用來攤餅,只是外形彆扭點。真要下去細搜,家裡存着類似器物的絕不止衛康一家。但這樣的事要是傳出去,又會引起一番軒然大波。還不如就這麼壓下去,然後在州縣中多宣傳宣傳私藏鐵甲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法度。不然這份功勞,不知要給打幾成的折。

還有衛康伏擊丹徒縣尉的事,照實說,也遠不如將衛康說得更加狡猾狠厲的好,將賊人說得太膽怯,于丹徒縣尉的名聲有損,說得強一些,這樣對戰歿的丹徒縣尉也是一個安慰。

又用了兩日,待景誠將他的那份名爲請罪實則表功的奏章寫好,宗澤也將他的奏疏整理完畢。兩份奏章中的內容經過很好的協調,重要的關節都可以相互印證,細節上有些參差,乃是必不可少的僞裝。

不過在宗澤給韓岡寫的密信中,倒是一點沒有隱瞞,原原本本地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給朝廷的奏章送出去,景誠和宗澤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總算是結束了。

儘管還有許多善後事務要處理,但提供給朝廷那邊的材料,足以給此番謀逆大案下定論了。

是功是罪,是賞是罰,就看朝廷那邊怎麼認定了。

景誠、宗澤兩人,也終於有閒暇坐下來先喝杯茶。

火爐上吊着一柄小巧的長嘴銀壺,裡面正燒着水。景誠手持蒲葵扇,輕輕地給紅泥小火爐扇了兩下風,又從一支銀蓋玻璃小瓶中,取出了兩塊金花小龍團來。小心地拆開外面的金帛,又將價比黃金的團茶塊更加小心放進茶碾中。

景誠有條不紊地準備着茶湯,宗澤靜靜地看着,忽然開口:“宗澤戰前臆測太多,倒是讓誠甫兄見笑了。”

景誠擡頭一笑,“倒也沒什麼,如果事情發生在關西,汝霖你可就是算無遺策了。”

“不。”宗澤肅容說道,“若是在關西,賊人根本就攻不下任何一間村寨。就是關西鄉中十二三的少年,若有個一兩百,手持兵械,也能贏得了他們。”

“是嗎。”景誠一聲輕噫,心中自是不信。

“關西的蒙學、小學,每天都有半個時辰的時間,用來列隊操練。雖然只是排列隊形,練些強身健體的拳腳功夫。但到了冬季保甲操練時,蒙學生上場演武,陣型隊列比他們家裡的父兄強上許多。”宗澤像是要傾吐些什麼,“三年蒙學,不只是讀書識字,更重要的是增長見識,同時也在學習的過程中,學會恪守紀律。這纔是精兵之本。”

“或許吧,但江南民風與關西畢竟不同。汝霖你鄉貫兩浙,想必比我更清楚。”

宗澤默然不語,搖了搖頭。

景誠雙手推動着精緻的小茶碾,將茶團一點點的碾碎,頭也不擡地問道:“此次兩浙變故,有明教擔下來了。但相公日後打算怎麼處置,是否就這樣。”

“誠甫兄怎麼看?”

“此番事變,雖有明教作祟,實肇因絲廠,此事不寢,工人依然受東主盤剝,長此以往,其何以堪?以我看來,日後火焚廠房之事必將再現。”

宗澤默然片刻,道:“張因考績下中,展磨勘三年,段煒任滿轉遷宮觀,段將老邁,將斥其自乞骸骨,而陸子石素無官聲,宗澤出京前,御史已經上表彈劾。過幾日,將會有一份朝報發往各路軍州,想必會給人提個醒。”

景誠停了手,對宗澤搖頭,“恐其不易。”

宗澤道,“佃農鬧佃之事自古未絕,士卒鬧餉也年年都有,工人爲了工錢鬧事又何足爲怪?官府只要維持住不將事情鬧大,最終他們會取得一個平衡。而且此番事後,想必江南也不會有幾家絲廠,再敢於苛待工人了。”

民不可輕。民畏官,但官也一般畏民。

兩浙百姓的兩稅和身丁錢,多是以絲絹的形式繳納。所以江南就產生了一種專門用來繳稅用的絲絹。正常只能織一匹的生絲,繳稅的絲絹至少能織出兩匹來,黑心一點甚至能織出五匹。

這類絲絹上的經緯線,最惡劣的情況,稀疏得能鑽過蚊子。宗澤曾見韓岡拿了一匹到中書,半開玩笑地說,連紗窗都做不得了。在過去,朝廷會把這類絲絹當做軍餉發下去,不過韓岡治事之後,不合標準的絲絹都被禁止下發,而是按照產地發回原州縣,讓當地官員自己處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是宗澤聽韓岡說的,不僅僅是上級對下級,百姓對官府依然有辦法。最壞的情況,就是揭竿而起。

面對僱主,百姓又豈是好欺負的?只要官府不干涉太多,遲早會有一個平衡出來。

“但願如此。”景誠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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