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雨更覺春風酣(下)

“那是韓相公家的車吧?”

離大圖書館還有半條街的時候,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

秦觀打着傘,順便向街上張望了一眼。正從路中央經過的一隊車馬,馬車前搖晃着的玻璃燈籠上,有着字跡分明的韓字。

馬車前沒有開道的旗牌官,自不是官員本人,而一行車馬的規制,卻遠遠超過了普通朝臣所能擁有的標準。朝堂中韓姓的大臣爲數不少,但在韓絳離開之後,家眷還能有如此規模的護衛,那的確就只有一個了。

秦觀轉回頭來,說話的那人眼熟,而他說的話也是耳熟,“……大丈夫當如是也。”

夜風清寒,雨聲淋漓,話入耳時,不禁讓人心下悚然。

說話的是同在國子監中的趙諗,來自西南渝州【今重慶】。

這個姓趙的,和其他姓趙的不一樣。他父親名爲趙思恭,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是歸化的蠻夷得到朝廷的賜姓賜名。李繼遷的趙保吉,李繼捧的趙保忠,皆如此類。

趙諗十五六歲的年紀,就從蕃學被推薦進了國子監,在監中十分的顯眼。且只用了一年就進了內舍,比起秦觀的成績還要強一些。“大丈夫當如是”,歸化蕃人這麼說話自是犯忌,但出自一個十五六歲少年之口,倒不是不能理解,這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紀。

看見年少輕狂的趙諗,秦觀只有歲月易過的感慨。

年已四旬,才學不差,文名更盛,小詞在秦樓楚館中流傳得很廣,“山抹微雲”更是讓他在士林中聲名大噪。

但他在科場蹉跎至今,元祐宮變之後又受了蘇軾的牽累,連着兩科被拒之門外。還是靠了幾篇在《自然》上發表的論文得到了韓岡的讚許,才被安排進入了國子監中。

他年少時好讀兵書,慷慨於文辭,稍長一點寫下“眷言月佔好,努力競晨昏”,到了連年科場不利,便只有化用小杜“贏得青樓薄倖名”的一首《滿庭芳》,時至今日,方以一部《蠶書》得到宰相認可。

“少遊兄。”

身後的聲音,打斷了秦觀的思緒。

秦觀循聲回頭,卻是國子監同學畢漸。

“之進。你方纔不是走了嗎?”秦觀驚訝道。

一同從國子監出來,畢漸回住處,他要去大圖書館,方纔就分開了。

畢漸道:“鄧府巷那邊給巡檢堵住了,得繞道回去。”

“出了何事?”

“鄧府巷那邊不是有座廢園嗎,說是要抓裡面的乞丐。”

秦觀失笑道:“上一次是攔着下水道,這一回就換堵路了?”

京師的暗溝近百里,裡面都能行船,乾燥一點的地方還能住人,藏了不少作奸犯科的賊人,而這些賊人出來時,很多也混跡在乞丐羣中。包拯知開封府的時候都沒能清理掉他們。還有一干無人居住的宅邸,都成了城狐社鼠的窩點。現在朝廷動手清理,城裡城外已經抓了數百人了。

“說是天黑雨大,不小心跑了七八個,正堵住路挨家挨戶搜檢。”

“爲乞丐夜搜民家,此事豈不擾民。”秦觀搖頭,抓乞丐沒什麼,但爲了抓乞丐弄得夜入人家,他實在不能苟同。那些巡卒有哪個好的,夜裡進了人家,就跟虎狼入屋,吃點拿點都算是輕的,重一點,家裡的女眷都要遭殃。

“秦兄此言差矣!”

又是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不過聲音中的情緒比畢漸驕傲得多,卻見是方纔在一邊說話的趙諗湊了過來。

“秦兄最近沒看報嗎?”趙諗自來熟地插着話,“說是乞丐,其實多是窮兇極惡的賊人,東城前兩年不是有一家被殺絕了嗎,犯人最近落網,就是在乞丐中抓到的。”

秦觀眉頭皺了一下,但並沒有就此發作,趙諗的年紀還不到他的一半,與他置氣毫無意義。

“這一點,小弟也覺得韓相公和開封府做得沒錯。”畢漸點頭贊同趙諗,“本就是京城一害,又不知藏了多少賊子,如今邊境上既然缺人,怎麼能容得他們繼續禍害京師良民?”

報紙上這段時間都在連篇累牘地說街頭乞丐的問題,吹捧韓岡的政策,各種各樣的證據一時都拉到了檯面上,最惹人注意的就是許多無頭案件,都從乞丐身上找到了線索,甚至犯人。而乞丐內部的傾軋,丐頭對普通乞兒的欺壓,還有拐賣良家子弟,弄殘廢了之後討人可憐,此等事更是罄竹難書,讀來只讓人覺得字紙之中,滿滿地都是血淚。

唱蓮花落的乞丐,在京師三百六十行中,也算得上是讓人聞而生畏的行會之一了。乞丐討要上門,哪個店家不給點面子。當天夜裡,就能有人提個淨桶過來往門前一潑,害不了人也能噁心人。幾次下來,哪家商家能不低頭?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開門迎客,這門都開不了,還怎麼做生意?

即使背景再厚,跟乞丐置氣也有失身份。本就是一點小錢就能解決的事,卻把後臺給拉出來,主事者少不了要吃掛落,最後沒有哪家不是出錢消災了事。京城商家對乞丐忍受已久,現在韓岡要把他們全都送去西域、雲南屯田,哪家不舉手歡慶?

木笛聲突兀而起,打斷了三人的對話。只看見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從畢漸方纔過來的方向穿過街道,看穿着分明就是一個乞丐。

那乞丐跑得飛快,兩條腿踢得街上水花四濺,後面追着七八個軍巡鋪的鋪兵,一個個累得氣喘吁吁,吹着木笛的軍官氣急敗壞,但挺着一個富態的肚子,只能含恨落在了最後。

“你看,報紙上說得哪裡有錯,又非缺手缺腳,能跑得這麼快,不是懶,怎麼會做了乞丐?啊!”趙諗忽地興奮地叫了起來,“真是找死。”

的確是找死。

秦觀看着那乞丐在追捕下逃進另一條街,心下附議。

那條街道,韓家車隊剛剛轉了過去。

儘管都還有事,但三人仍在等着,沒有離開。

正如他們所料,沒等多久,只看見有兩人拖死狗一般拖着那名乞丐回到大街上,幾個鋪兵點頭哈腰,將那乞丐接了過去。而方纔吹着木笛的胖軍官也是一陣點頭哈腰,送了韓家的兩名下人離開,回過頭來,就是狠踹了那乞丐兩腳。

“那賊子或許有案子在身上,否則斷不至於如此。”畢漸揣測道。

“有幾個乞丐不犯事的?清光了了事,京師也能太平些。”趙諗冷笑起來,“太皇太后今日上仙,明日開始就要辦事,這些乞丐也是犯在了風頭上,肯定沒好結果。”

秦觀暗暗搖頭,太皇太后自己都沒好結果,一個兒子死於親子之手,一個兒子因謀叛被誅,還有一個兒子喜愛醫術,招了人研究疫苗,最近聽說因爲沾了病毒,染了疾疫,也沒多少日子了——說實話,聽到這個消息後,他真佩服韓岡,怎麼有膽子去研究天花,一不小心命就沒了。

“太皇太后自己都沒好結果。”趙諗卻把秦觀心中的話說出了口,“誰還理會那些乞丐的結果?”

還真是敢說!

秦觀與畢漸對視一眼,道理沒錯,說出來就有錯了。再讓趙諗說下去,給人聽到了就是麻煩。忙打了個哈哈,然後匆匆告辭離開。

走了幾步,兩人都是搖頭苦笑。

“還是太年輕。”畢漸輕聲道。

“是太年輕了。”秦觀也道。

趙諗讀書雖不差,但時間的磨礪,人情世故乃至見識都差了許多。

不管怎麼說,太皇太后都是先帝的生母。做親孃的怎麼處置兒子,打也好、罵也好,都沒問題,就是勾結了姦夫,要害親生兒子,被抓到了公堂上。抱歉,爲全孝道,做母親的還是不便處罰。如果兒子不懂事,下面也會有人提醒。若是兒子不依不饒,法官出面訓誡都沒問題。如果一切依法判決,反而會被詬病。

這類官司出得不多,但傳得很廣。秦觀記得唐時就有過一出,嫌兒子礙事,便在姦夫的唆使下,到官府告兒子不孝。不孝之罪,是十惡之一,定案必死。但審案的官員發現了破綻,最後查了水落石出。而最後判決的結果,卻是法官意欲重懲,兒子願代母受刑,最終母子和好如初。

這類事關人倫的大案,件件通天。如果處理得好,主審的官員完全可以藉此揚名立萬,日後若是能達到國史有傳的地位,本傳也絕不會少了這樁案子。

但凡有些見識的官員,遇到這類案件,都會設法讓案子變成母慈子孝的大團圓結局,一如《春秋》開篇,要殺長子鄭莊公的姜氏,最後在隧道中,一個唱着“其樂也融融”而入,一個唱着“其樂也泄泄”而出,重修舊好。

爲全孝道,不讓亡夫爲後人所議論,儘管太皇太后做了那麼多事,太后也還是隻能讓太皇太后備極哀榮。

“就不知太皇太后的贈諡會是哪個了?”

秦觀心中想着,與畢漸告別,出示了自己的圖書證,收起傘,在門前的木板上蹭了蹭腳,走進了大圖書館。

讀書樓中的七八間閱覽室內,有三四百位士子在這裡通宵達旦。大概是下雨的緣故,今天的座位空了大概兩成,尋常都是人滿爲患,無論白天還是黑夜。

這讀書樓與後面藏書的幾棟樓相隔了一堵高牆,藏書閣中藏書數以十萬,書架重重,因而嚴禁煙火,只有白天才會打開。而讀書樓中,只有靠牆的一列書架,上面只有常見書籍,歷年《自然》,以及近日報刊,就沒那麼多顧忌——每間閱覽室中,都有十幾盞明晃晃的油燈,照得滿屋透亮。

這世上,只有捐獻給寺廟的長明燈,卻沒有捐給學子的長明燈。大圖書館中所用的燈油,全都是鋼鐵廠那邊出來的,煉焦後產生的廢油中提煉,味道難聞,煙氣也重,可量多價廉,城中百姓買得多,。爲了能讓更多的士子有機會讀書,朝廷給大圖書館撥款也痛快。

不僅僅是京師,天下的諸州,一座座圖書館拔地而起。而朝廷更是拿出了官職,爲造紙、印刷給出了懸賞,降低印書成本,降低書價,讓更多的人可以讀書。

有多少士人,就是因爲讀書不多,而導致見識不足,最後永遠只能仰望黃榜上的名字。又有多少兒童,因爲書價太貴,而不得不放棄讀書。

僅僅是經史兩部,歷代流傳下來的傳注、史集,便是數以千卷,普通人家有幾個能買得起那麼多書?官宦人家的子弟,更容易考上進士,並不全是因爲父輩的權勢。

而福建之所以文風鼎盛,進士數量始終保持在諸路第一,很大程度上便是福建的印書坊多如牛毛,書籍價格低廉。儘管福建版的圖書以質量低劣、錯訛衆多聞名,但有錯的書總比連書都沒有要好,且爲書校對錯漏,也是學習的一種途徑。

現在京城士子們手中的書,很多都是油墨印刷,用手一蹭就模糊了,但比起那些雕版精美、紙質優良的上品書,便宜的不是一分兩分。秦觀雖是官宦人家子弟,可若是在他面前,分別是十文一本和百文一本的書讓他來挑,他肯定會選十文錢的。

朝廷欲讓天下興學,以多策來鼓勵富戶興辦蒙學。據說宰相所規劃的第二個五年,就有蒙學畢業學子達到五十萬的計劃。但空有學堂還是不夠的,學生們日常需要大量的書籍。便宜的書價,便是興學中最重要的一環。

天知道,天下間到底有多少士人會因此感激韓岡所做的一切。甚至現在國子監出版的《科學》期刊,這部備受士林關注和美譽,刊載歷年科舉策論,以及國子監內部考試內容的刊物,也是受了《自然》的刺激,才告問世。

春雨滋潤着大地,室內的油墨味道和淡淡煙氣也彷彿春風,使人不覺沉醉其中。

從書架上熟悉的位置抽出一部書,翻到前一次停下來的位置,回到座位,秦觀開始提筆抄書。

或許斯人此生不得歸鄉,但他說過的話,秦觀依然記得分明,抄書方是讀書。

以斯人謫仙之才,都要兩抄《漢書》,只爲科場登第,秦觀又如何會吝惜自己的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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