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何與君王分重輕(十七)

向皇后牽着趙傭的手,跟在擡着趙頊的肩輿之後,從側門進入前殿。

她從崇政殿趕過來,並沒有耽誤了經筵開啓的時間。

雖然不知道丈夫爲什麼突然之間要重開經筵,可向皇后至少知道,官家絕不會是突然想讀書了。

趙頊被扶上御座,向皇后也在一側屏風後坐下。御座的另一側,趙傭也落座,坐得端端正正。

王安石、韓岡、程顥,連同三館成員,分左右立於殿下。

看到韓岡與王安石隔着殿中央分列東西,再看看下面的其他臣僚,向皇后臉色一沉,這果然是圍剿。

回頭怒視了丈夫一眼,怎麼就有這麼深的成見。一看到韓岡,就如臨大敵。要不是當初有韓岡挺身而出,現在坐在集英殿中的,就是那個裝瘋賣傻的趙顥了。

向皇后滿腹怨言,羣臣這時候已經禮畢,在宋用臣的主持下,王、韓、程三人又謝恩落座。

經筵上,侍講並不賜座,王安石當年初入經筵,曾經上表要求天子確立侍講官坐而論道的資格,不過趙頊同意之後,他再上經筵,卻多還是站着。

有此故事,之後的其他侍講上經筵,同樣都是站着爲天子開講,久了,趙頊也不再賜座。今天的集英殿上,則是又破例了。

韓岡大大方方地坐下來,等着皇帝的開場戲。

宋用臣又站上前臺,手上拿着一卷綾紙,照着念道:“夫儒者,通天地人之理,明古今治亂之源……”

韓岡乍聽,感覺上就頗像是聆聽聖旨的味道。仁宗說過的話,鼓勵文治,只是不如真宗的勸學詩流行。

他用餘光瞅了瞅御座上用來固定天子身體的靠墊,趙頊口不能言,長篇大論也只能用手指寫出來,倒是辛苦他了。

宋用臣絮絮念着:“……道術爲百家裂,聖教爲俗學弊……”

韓岡眼皮跳了一下,對面一下投過來十幾道的目光。差不多都是要看他的笑話。

聽到兩句,在列的哪能還不明白天子想說什麼?趙頊這是避開了直接議論韓岡昨天的課程,改而在經術上做文章。而且還是主張“一道德”,不然就不會有“道術爲百家裂”一句了。

趙頊手腳不便,用指尖蘸着墨水所寫的開場白很短,不過十幾句話。抑揚頓挫地念過一通之後,宋用臣就代天子點起了王安石,“王卿作《三經新義》,訓釋經義,發明聖人作經大旨。佈教化於九州,卿之功也。”

王安石連忙起身,顫聲道:“臣有陛下,方得一展羽翼。”

“韓卿。十年間,外定四夷,內撫萬姓。生民幼子多賴卿家得全。善莫大焉。”

趙頊這不能是稱讚,韓岡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爲他有出將入相的才幹。幾句話只擦了格物致知的邊。韓岡卻渾若不覺,也起身行禮:“臣得陛下簡拔於草莽,不敢不用心於王事。”

“程卿之正,朕早已知之。論事不論人,程卿之後再無一御史有此德量。”

程顥同樣起身拜謝。他看着若無其事,不過下面的呂大臨臉色不好看。天子對新學可謂是一往情深。這不是拉偏架了,提都不提兩家學問,根本不讓韓岡和程顥有發揮的餘地。

“三位卿家各有勝擅,故朕禮聘入資善堂中講學。只是三位卿家在道理上各持一端。太子年幼,無所適從。‘惟精惟一’,道不純,則心難正。士庶心不正,一家之禍。卿大夫心不正,朝堂州邑之禍。天子心不正,天下之禍。不知諸卿可有良策以教朕?”

這是誰弄出的問題?韓岡倒想問問趙官家,把自己和王安石、程顥一併招入資善堂,究竟是集英殿上的哪一個?!

程顥眉頭也稍稍皺了一下,天子的話聽起來就是要以新學教太子,無論是韓岡還是他程顥,都必須向新學低頭。

王安石、韓岡、程顥在教書育人上的觀點大都類似。三家都是義理一派,只是各自的理,或者說道,不一樣罷了。但孟子的修齊治平,卻是三家共同的依歸。現在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陛下。‘片言可以折獄者’,子路一人也。正所謂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堯清問下民,故有苗之惡得以上聞。舜明四目,達四聰,故共、鯀、驩兜不能蔽也。治政如是,治學亦如是。當博學之,方能審問之,明辨之。”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宋用臣話音剛落,韓岡就再一次站起了身。迫不及待,選擇直接開戰。不能順着皇帝心意,要不然仗就難打了。

“子曰:‘好古,敏以求之’。陛下循聖人之教,追崇唐虞之三代,不爲不善。然時過境遷,禮法亦應時制宜。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損益,可知也。陛下欲追三代,不可不損益之。三代之治亦多有難行於世者,今當付之公論。”

蔡卞前面受了氣,正等着韓岡,立刻反駁,“先王之道,仁也。先王之術,禮也。《周官新義》,明先王仁禮之本意。煌煌之作,燭照百世,何須再議與羣氓?”他挑了一下眉,“卞敢問樞密,何者爲應時制宜?”

“以先王之法考之,又以實驗之。驗之得實,又合先王之法,人情所順,可爲‘宜’也。非此,則悖於時。不說讀周官要應時制宜,就是論語亦須如此。論語曰:君薨,百官總己聽於冢宰三年。今日可行否?”韓岡反問。

古時天子駕崩,新君要守制三年,這三年裡,百官悉聽命於宰相。這是孔夫子所說。

於今當然是不可行的。這不是出權臣的問題了,而是被篡位的危險了。如今天子服喪,皆以日爲月。哪裡會將國政交託給大臣?

“自是不可。”不等蔡卞組織好言辭,韓岡就自問自答,“三代所行良政,於今已不可行。三代之國,國小而民寡,事不繁,訟不多,君王可垂拱而治。皇甫謐《帝王世紀》有載,禹之時,天下人口一千三百五十萬。成王時,天下人口一千三百七十萬。又裂土分疆,甸服不過五百里,五百里外封侯,千里之外,就得撫之綏之。廣南鳥獸居,江左蠻夷地。冀北有狄,雍西有羌。王命難離黃河南北。可見國之小,民之寡。於今四百軍州,疆域萬里,人口以萬萬計,豈是三代時可比?小國寡民可以清靜無爲治之,而今疆土人口遠過之,又如何不當應時制宜?”

“應時制宜,相時所變者,用也。其體當如一。”王安石以體用論迴應韓岡,體,是本質,用,是表象,不論時代是否變了,根本和本質的東西是不會變的。他又轉身面對趙頊:“臣奉陛下之命,作三經新義,一道德,變風俗,十餘年來,小有成果。然如今風俗雖稍變,道德尤未一。臣雖老邁,不敢辭其責。但各家之說,亦有可取之處。誠不可棄,當擇其善者而用之。”

趙頊的心意,王安石明白了。並不是要壓制韓岡,這並不是聰明的做法,而是將他納入體系之中。在重釋經典的無窮多的爭議中,將他的精力消耗殆盡,不再爲患。

王安石方纔確定了韓岡態度,不再有何猶豫,先配合把韓岡弄過來編書。《三經新義》不可更動,但五經之中還有《易》和《春秋》未解,慢慢跟他爭好了。

新法難以撼動,新學又在國子監中成爲欽定的教科書,想要改變這一切,根本不可能。王安石也不會像變法之初時那般,有不合己意的論調立刻加以攻擊,要除之而後快。十幾年的時間沉澱,已經給了他足夠的自信。就是總能別出機杼的女婿,王安石也有信心讓他心力耗盡。畢竟在五經之中,《易》和《春秋》是公認的麻煩。

“敢問平章,何者爲善?”韓岡轉身面對王安石,“孔子曰:尊德性而道問學。治事當誠於實,論學、治學亦當以實驗之。如若不實,不可稱善。”

“樞密之實,可是道理之實?”蔡卞鬥志滿滿,又率先反問,“樞密舊年曾經講過以‘旁藝近大道’,如今再看,卻將旁藝作大道。”

韓岡所倡導的學術,很難被經義所約束,實際上也完全跟經義掛不了鉤。蔡卞毫不客氣地指出了這一點,還把韓岡當年學業尚未有成時的話,當面丟了出來。這也不算是秘密,當年知道的人就不少,現在也早傳開了。

“傅說,版築之徒。爲殷高相,國大治。其何以治國?技近乎道也。觸類而旁通,舉一而反三,於版築間,治國之術已明。”

蔡卞冷笑了一聲:“看來樞密覺得不需要讀書了?”

“皋、夔、稷、契之時又有何書可讀?”韓岡看了對面王安石一眼。

王安石臉色黑了三分,韓岡是戳他的軟肋。

當年王安石初入政事堂,與同列宰輔爭論變法,曾“公輩坐不讀書耳”,當時同爲參政的趙抃反駁道:“君言失矣,皋、夔、稷、契之時,有何書可讀”。堵得王安石一時沒話說——堯舜和他們的臣子所在的時代,當然是不會有儒門經典,也就三墳、五典、八索、九丘而已。

不過韓岡緊接着又對蔡卞道,“聖人之所以爲聖,就是因爲聖人留下了《詩》、《書》、《禮》、《易》、《春秋》,使後人有書可讀,貫通之後可明道理。自此世人有了通衢大道可走,不必辛辛苦苦從頭自悟。只是當有了經典之後,卻讓世人少了應用。讀書人性情、智識、閱歷迥然有異。對經典的理解也各不相同,這就是傳注多歧的緣故。若想明辨其對錯是非,就只能再以實驗之。‘誠者,天之道也。誠之者,人之道也’。不能惑於傳注,惟誠於實。”

兩句孟子的話,也正是韓岡拿來做幌子的依仗。

“民胞物與,何如墨翟之言,不知父母所親何在?”說話的是排在後面的陸佃,也是王安石的弟子,同在館閣中,韓岡方纔沒有注意到他。

張載的愛必兼愛被說成是墨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反駁起來都很費口舌,“大君,宗子也,大臣,家相也;‘長其長;幼其幼’。由近而遠。有親疏之別,上下之序,禮也。墨家兼愛,視父母路人如一,悖於常性,非禮也。”

“‘乾稱父,坤稱母。大君者,吾父母宗子’,樞密亦天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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