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枕慣蹄聲夢不驚(四)

天漸漸地亮了。遼人的確趁着黎明前發動了最後一次攻勢,不過在警惕的亂箭之中還是宣告敗退。

城南城北的兩片集市,皆是一片焦黑,只剩下殘垣斷壁上的縷縷青煙隨風拂動。遼軍最初的攻勢就是從這裡展開,不過現在卻看不到幾具屍骸,可能同樣被燒成了黑炭,也有可能是火起後就順利撤離了。後者的可能性遠比前者要大,不然如院落和道路這樣的空地上,應該會有爲數衆多窒息而死的屍體。

韓岡轉身對黃裳笑了一笑,“看來勉仲你猜對了。”

當時黃裳和另外兩名武將就猜測遼人利用城外的建築潛近城池,只是聲東擊西的戰術,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錯。

“猜沒猜中都一樣啊。”黃裳苦笑着搖頭。猜對猜錯都毫無意義。城中的防禦措施本就是爲了應對全線進攻而計劃的,豈會爲遼人的計策而影響?

但也在這一夜中,太谷城內儲備的箭矢消耗超過三分之一,而弓弩損壞也將近一成。同樣規模的守備力度,城中最多隻能再支撐兩天,接下來就要用人命來拼了。

不過遼人也不可能再來兩次三次昨夜那樣等級的進攻了。只要看看外面就很清楚,遼人死傷枕藉,數百近千之多。

這些人,絕大多數身着甲冑,在遼軍尚未全數鐵甲化的現在,必然都是蕭十三麾下的精銳。相對於整體兵力雖少,但絕對是傷筋動骨的損失了。而且還有那些雖然受傷但還有爬回去氣力和運氣的,數目只會比躺在城下的更多。

城頭上這時又有些亂聲,很快就有人來報,說是從遼軍的營地那邊來了一隊騎兵,過來想將屍體和重傷員都拖回去。

沒人臉上能看到擔心的神色,倒是人人帶笑,這完全是犯渾嘛。

“蕭樞密被氣糊塗了吧?”

“若是發了瘋纔好。”

倒是田腴清醒:“蕭十三再糊塗也不至於下這樣的命令。多是部族軍來救自家人的。”

片刻之後,城上再來報告,就說是城頭上的一陣亂箭將他們又趕跑了,還順帶留下了十多人。然後就再不見聲息。

到了中午,韓岡巡視過城池四壁守軍,又去醫院探望了在昨夜受了傷的傷兵——基本上都是意外,只有一人是中了流箭——終於城外又有了動靜。遼軍的騎兵開始接近城門,四座城門都有,總數差不多有七八千。

那些騎兵沒有繞城而行,只是靜靜地停在離城一里多的地方。但那並不是遼軍繼續進攻的標誌,而是撤退。

從城頭上,甚至不用望遠鏡都能看見駐紮在城外的遼軍,正大批的從背離城池的方向離開他們臨時駐紮的村莊,一隊隊地向着地平線的遠方行去。

隨着遼人越走越多,越來越遠,越來越多的人瞭解到了遼軍的動向。歡呼聲便漸次而起,不可遏制。傳遍了城牆,傳遍了城中。

“撤了,撤了!遼狗撤了!”

城上城下,官兵百姓,皆是歡呼雀躍。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市井小民,無論是僧道,還是平民,都是欣喜欲狂。

數萬遼師圍城,雖然僅有一日,但之前準備禦敵時的壓力卻如同陰雲一般籠罩在所有人的頭上。如今雲開霧散,又如何能不欣喜欲狂。

可是相對於全城軍民越來越響亮的歡呼,韓岡的神色卻沒有任何變化,雙眉反而漸漸地擰起,他周圍的幕僚和下屬,也因這位制置使沉靜如初的表情而逐漸冷卻下來。

“不要慶功得太早。只要遼賊還有一兵一卒留在河東,就不是歡呼勝利的時候。”韓岡聲調低沉的一盆冰水澆到僚屬們的頭上,“遼賊究竟是向南還是向北,這是必須要先查清楚的!”

在韓岡的威壓下,制置使司的成員們收起了喜樂之心,開始成一圈低聲討論起:

“蕭十三以騎兵隔絕消息,多半是意在南來之兵!”

“但遼賊移動的方向似乎是向北走的。”

“萬一是陷阱呢?”

韓岡聽着幕僚們的討論,知道很快就會有一份商議過後的文稿擺到他的面前,主要就是以之前針對遼人南下而制定的計劃書爲藍本,加以修改。

不過韓岡其實並不是這麼想,以他對遼軍的瞭解,昨夜一戰後的士氣和兵力的損失,讓蕭十三很難再冒着巨大的風險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決戰。

而且遼賊個個搶得身家豐厚,誰還會再搏命?要不是以爲太谷城能一鼓即破,城中又是金銀無數,昨夜他們也不可能那麼拼命。

但戰陣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遼人不是不可能南下。

所以現在就得看章楶的了,希望他不會讓自己失望。

……

遼軍正在撤退。

在退回放養馬匹的河畔綠地之後,便紛紛上馬,準備啓程北返。

蕭十三的眼前這一片有些亂的場面,堂堂樞密使的臉色越發的陰鬱起來。

“樞密,其實還是有機會的。”一名幕僚在仔細觀察過蕭十三的神色之後,終於有了決斷。

蕭十三沉着臉反問,“什麼機會?”

“援軍。宋人的援軍!”

原本太谷縣就是陷阱,韓岡拿自己當作魚餌的陷阱。這一點,蕭十三以下很多人都看到了。

但若不是魚餌本身太過美味,而魚鉤看起來也很脆弱,蕭十三也不會賭上這一把,可惜他失敗了。不過既然失敗了,他就不打算再去追加賭注,去試着翻盤,那樣的結果只會越輸越多,直至輸光了本錢。

從代州、石嶺關、榆次縣來推斷太谷縣的城防,如今已經確定是個巨大的錯誤。但到現在爲止,蕭十三也想不通什麼時候韓岡在太谷城中調入了那麼多兵將。從幾十支來源不同的探馬那裡,甚至包括不同時間抓來的俘虜,他得到的是幾乎同樣內容的回報——太谷縣中的兵力不可能超過五千。若非如此,蕭十三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去攻打太谷城。

“宋人的援軍一天就走了八里路,你告訴我,他們是怎麼想的?!”

早就知道是陷阱,跳過一次了,好不容易爬上來,難道還要向更深的地方跳第二次?!

如果是別人充任河東主帥,蕭十三還有可能再去賭上一把,可現在坐鎮城中的是韓岡,又剛剛表現了他的能力,蕭十三又怎麼可能還會犯傻。

“……或許是宋將膽小如鼠!”

“統領援軍的宋將是嫌腦袋在脖子上呆的時間太久了,打算換一換地方嗎?宋國的皇帝和皇后怎麼可能容忍有武將將太子置入險境?”

韓岡現在的性命是跟宋國太子掛在一起的。雖然三十歲的宰輔日後可能會很危險,以韓岡現如今在天下萬民中的聲望,甚至有可能成爲尚父一樣的人物,但只要南朝的皇太子還需要他這位韓菩薩,南朝的皇帝皇后就絕不會想看到他有任何損傷。

蕭十三相信,南朝的將領們都能明白這一點。可是太谷縣被圍後,援軍卻用着蝸牛一樣的速度前進。要說這不是韓岡事先的吩咐,又怎麼可能。圍城打援的確是一個好招數,但蕭十三已經不會去幻想這一次能夠成功。

先退吧,趁損失變得更大之前先離開再說。如果天欲興遼,就讓宋軍追上來吧,這樣的話,野戰中一舉逆轉,絕不是白紙做夢。

……

烏魯緊盯着不遠處的中軍。

在旗幟下,有着這一戰最主要的責任人。

連同自己在內總共三百另五人,回來的只有兩百三十多,八成還不到,而且回來的也是人人帶傷。就是烏魯本人,脖子上也纏着一圈捆綁傷口的繃帶——這也是從代州那裡得來的。

明明太谷城外宋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但蕭十三卻還堅持去攻打太谷城。

這上千戰死的同袍,是蕭十三那賤種貪功害死的。要不然,早就該帶着打草谷得來的收穫,返回大同府了。何須現在滿心失望和頹喪地返回北方。

烏魯低頭看着胯下的棗紅馬,馬鞍之下,連脊樑骨幾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乾癟、瘦削,已經完全不見讓舉族上下都羨慕不已的良駒的形象了。這一匹還算好的,烏魯總共帶了三匹南下,其他兩匹的情況只會更糟。

春來戰馬體弱,經過了一個冬天,戰馬身上積存的膘已經都消耗光了,春時不經將養卻趕着南下,已經有大批體質稍弱的戰馬倒斃路旁。現在又用了幾天時間,多走了幾百裡冤枉路,等於是又要多損失上一批戰馬。

就算是這樣,只憑一路得來的收穫,還能說是一樁勝利。但這樣的勝利再來個幾次,大遼也不剩多少好戰馬了。

烏魯的手緊緊攥着刀鞘,投向蕭十三的眼神中透着憤怒和桀驁。

“烏魯!別犯渾!”

一聲焦急的呵斥從身後傳來,不過來得更早的是探過來的一隻手,緊緊抓住了烏魯坐騎的繮繩。

烏魯擰過腦袋,銅鈴似的一對圓眼兇光四射盯着胡裡改。

老胡裡改沒鬆手,“低下頭,低下頭!”

烏魯怕老胡裡改聲音太大,引起他人的注意,也不應低下頭。

“越是這時候,蕭十三越是要殺人。沒能打下太谷城,現在他要立威,就只能從你們身上着落了。別給他機會!你沒看其他人一個個乖地跟孫子一樣?”

烏魯幾乎要翻臉,他哪裡可能真的去殺蕭十三,他還沒瘋!烏魯壓低聲音發怒道:“你當我想不到?!我怎麼可能做這等事!”

“我知道你當然能想到,但你多瞪他一眼就是把脖子往刀口上多湊一分。不是嗎?若他真的拿你開刀,舉族上下就都完了,這一分一毫的風險也不能冒啊!”

老胡裡改將烏魯的繮繩越攥越緊,眼角的餘光還瞥着中軍大纛的方向,生怕蕭十三注意到烏魯方纔的不馴眼神,惱羞成怒後遷怒到頭上來。

宮分、皮室兩軍,蕭十三動不了;五院、六院、乙室等貴胄更不用說;出身大部落的就算有些冒犯,蕭十三肯定也只會當沒看到;而小部落就跟屁一樣無足輕重。最危險的就是他們這等人數不多不少的中等部族。偏偏他們回去的這一路上,還跟着中軍,這是踩在刀鋒上走路啊。

趁損失不大提早離開,還算是做得不錯了。真正錯的,還是沒查探明白太谷城中宋軍兵力的數目,同時也是對手太強的緣故。想明白了這一點,老胡裡改對蕭十三的憤怒還不及烏魯的十分之一。

烏魯並不關心老胡裡改現在想什麼,他依然糾結於自家損失的兒郎,“死傷這麼多人,等回去後,定要求尚父給我們所有人一個交代!”

老胡裡改知道烏魯這是在說氣話,也不多勸。等他真的發了瘋想要連同其餘各部跟蕭十三過不去,在想辦法不遲,反正那時候,也有族中的長老能攔着他。

老胡裡改回頭望了已經被遠遠拋到身後的城池一眼,他可不信,宋國的那位神佛弟子,會高擡貴手地放人一馬。心中暗歎,“先能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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