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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然彎着身子,一隻手捏着另一隻,樣子十分的痛苦。葉明川大步過去,攥住她的手,“怎麼了?燙到了?”
“不小心,切了一下。”惜然疼得一張臉幾乎扭曲起來。葉明川看到她纖細的手指上,那蒼白的手指肚正往外冒着殷紅的血。懶
他長眉頓斂,忙攥着她的手拽着她向着臥室走去,拉開牀頭櫃的抽屜找出消炎藥和紗布來,他捏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給她包紮。
惜然的手指絲絲的疼,所謂十指連心,手指一亙受傷,那疼一定會比別的部位疼上幾倍。惜然咬住牙忍着,不讓自己再叫一聲。
剛剛她看到的,一小塊的皮肉是被自己生生切下去了。
她疼的冷汗直冒,卻是咬住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葉明川擡眸看看她,她的臉上很白,額頭有汗珠,他嘆了口氣道:“你這是怎麼了?心不在焉,還拿刀切菜。幸好,只是切到了一小塊肉,如果切掉的是你的手指頭,那豈不是變成殘廢?”
他的眸中關切明顯,惜然抽回手道:“哪有那麼巧,你去吃飯吧,我的飯還沒做完。”
“行了,別做了。我們出去吃。”葉明川拽着她從臥室出來,又將沙發上的包替她掛在肩上,這纔拿了車鑰匙出去了。
惜然的心神恍恍惚惚的,她的耳邊好像總是聽到小水晶的喊聲。一聲一聲的媽媽,又淒厲又悲慘,她的心咯噔咯噔的,下臺階的時候,一不留神竟是差點兒摔下去。蟲
葉明川正好開車門,看到她的樣子,皺了皺眉。
惜然的食指上纏着紗布,她將包交到另一隻手裡,坐進車中,葉明川將車子發動起來,駛出院子。
“我們過些日子,把結婚證領了吧。”
“……好。”惜然的心神依然是恍惚的,小水晶已經離開三日了,她的心神似被帶走了一般。她這幾天下來一直是渾渾噩噩。
那個人,他一直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他大概是不想讓她知道女兒的消息,而她,一直地想打,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打,但她卻是撥不出那個號碼。電話打過去,接聽的人一定是他,而她,不想聽到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像是一根刺,會扎得她心疼。
飯店到了,車子已經停下,惜然還在怔怔發呆。“下車了。”手上一暖,葉明川的大手已經握住了她的手。
她對着他笑笑,這個男人,是她自己選擇的,她不應該把自己的悲傷和心痛帶到他的面前。
葉明川依然是肉食本性,早餐裡也是少不了肉的,她只是要了一點素什錦類的小菜和一碗粥,而其實,她是連這個也不想吃的。
囫圇的吃了一些進肚裡,她便等着他吃完。
似乎有凌利的鋒芒落在她的身上。
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到飯店靠窗子的一張餐桌旁,坐着一個十分年輕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兒,打扮十分的時尚,年紀也很小,看起來應該是個九零後。
眉眼之間似乎有些熟悉,但那眸光卻是冰冷如刀的。
惜然皺眉,她自認不認識這個女孩兒。這時候,葉明川已經吃完了飯,“我們走吧。”他拉了她的手,向着門口處走。惜然再一回頭,那個女孩兒還在用一種敵視的眸光看着她。
她忽然間感到了脊背上發涼。
“阿川,後面那女孩兒,你認識嗎?”她捏了捏葉明川的手。
“什麼女孩兒?”葉明川疑惑地看着她,惜然再一回頭,那女孩兒卻早已不見。
“可能已經走了。”惜然心裡冒出疑竇來。
一個上午的時間仍是心神不寧,不知道小水晶的病看得怎麼樣了,醫生是怎麼說的,惜然心裡的惦記越發的重了。而且耳邊時時地有女兒的喊聲傳來,再一扭頭,身旁卻是隻有幾個設計室的同事在工作。
她的心騰騰的跳,而且十分的慌亂。
她打電話給蘇婷,後者還不知道她將小水晶留給林若謙的事,聽罷氣得大罵。
“葉惜然你腦子抽瘋了,你的女兒呀,你懷胎十月,又辛辛苦苦生下來,兢兢業業養了三年的女兒呀!你就真捨得一扔了之?葉惜然你的心怎麼這麼狠呢?你就真不怕孩子想你想到生病?”
蘇婷還在那邊罵罵咧咧着,惜然的心似被人從胸腔裡拿出來,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摔得個支離破碎。
她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掉。她真的錯了嗎?她不應該扔下女兒?
她騰的站了起來,抓起桌上的包,一路小跑着出了公司大廈,身後有伊皓的喊聲傳過來,她棄耳不聞。只是跑着,一直跑到大街上,招手攔了出租車,奔着機場而去。
不管哪一班機,不管幾點,她現在就要去美國,一刻都不能耽誤。
葉明川接到電話的時候,惜然已經登上了飛往美國的班機,那邊的電話一掛斷,他的晶亮的瞳仁掠過陰霾,手機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牆面上,頓時分崩離析。
惜然的飛機是在轉天的凌晨到的紐約,她不知道林若謙帶着小水晶住在哪家酒店,她真後悔當初沒有問過他。
她想打電話給他,可是電話撥出去,又立時按斷了。但是紐約那麼大,她不可能一家一家的找,她也沒有那個時間,沒有那份心情,她急切地按了林若謙的號碼,不管他是不是還在睡夢之中。
林若謙頎長的身形站在酒店套房的小廳裡。
已是凌晨,外面星光依稀,夜色仍然是沉沉。他睡不着,長夜寂寂,他一個人站在窗子前,看星星。
此來美國,他只是孤身一人,帶着年幼的女兒。不爲別的,他只是想盡足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短短的四天時間,他體會到了一個單身父親的艱辛。
當初,那個女人是怎樣帶着孩子的?工作,家務,一天到晚應該忙忙碌碌不得安寧吧!那麼小的孩子,從生下來到養到三歲,又是個雙目失明的孩子,她該是怎樣的艱辛呢?咕咚一聲,是什麼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心頭立時一驚,耳邊已是傳來小水晶的哭聲,他忙轉身飛快進屋。牀邊的木地板上,那小人兒正睡眼迷朦的爬起來,滿臉的淚痕,咧着嘴哇哇大哭。
“媽媽,媽媽……”
林若謙大步過去,彎身將女兒從地板上抱了起來,小人兒穿着小睡裙,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哭道:“叔叔,我看到媽媽了,我去抱她,可是她卻不見了。嗚嗚……”
小人兒傷心極了,哭得越發的大聲。她還是處於夢魘狀態,根本不知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哭得渾身的大汗,兩隻小胳膊緊緊地抱着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的鼻涕和眼淚全都撒在了男人暫新的睡衣上。
女兒的哭聲像一把刀在割着男人的心臟,林若謙心疼得不得了,他將女兒抱在懷裡,大手不停地輕拍她的背,“乖,不哭,媽媽會來的,媽媽會來的……”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否也會如女兒這般的想念着她,但他卻是不得不這樣說。他怎麼能忍心在女兒幼小的心靈上撒鹽?他怎麼能告訴她,說她的媽媽已經放棄了她?
他的深眸漸漸溼潤……
小水晶又睡着了,他將她放回牀上,這次他不敢離開了。他在她的身旁躺下,而那小人兒,則是微涼的小身子緊緊地依着他,像是一隻小小的樹袋熊寶寶。
小手放在他的胸口,睡夢中,小肩膀還一抽一抽的。
林若謙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兒,放在身側的手機震動起來,他一下子清醒,用空着的那隻手將手機拿起來看了看,他的眸光在看到手機屏上那跳動着的,熟悉號碼時,心臟登時一滯。
“做什麼?”他壓低了聲音,不想吵到剛剛睡着的女兒,但語氣卻是不很善。他只是爲女兒心疼。
惜然聽到他低沉微慍的聲音,心頭立時一跳,“你和女兒住在哪個酒店,我在紐約,我找不到你們。”
她的手捏緊了手機,牙齒咬住了脣。
林若謙聽到她的問話,呆了一下,她來美國了,他真的想不到。他的心跳立時快了起來。強壓下心頭的驚訝,道:“XX酒店。”
他的話音一落,那邊的女人立刻掛了電話。林若謙遲遲地怔在那裡。
她人已在紐約,應該是在機場,酒店離機場並不遠,至多半個小時的路程。
(正文,3000字)
女主倒底有沒有和葉發生什麼,大家不用猜測,一切後面都會揭曉。也不要說女主輕浮,她的心很迷茫,她想找個依靠,這不會有錯。她惦記女兒,卻又不想接近林,所以倍受煎熬。
嗯,寫這樣的文,不但虐了男女主,也虐讀者,更虐月自己。月經常會有寫不下去的感覺,因爲寫文的時候,作者也會隨着文裡的人物共悲傷,共憤怒,也是受謔的一個。
呵呵。
(一張月票,三杯咖啡,可憐的,本想加更的,但現在,月睡大覺去了啊。各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