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亞州沒有什麼明顯的季節變化,一年四季都像人們記憶當中最美好的那個夏天,日光熱烈,晚風微涼。
直升機的旋翼撥開熱浪,也把不遠處的棕櫚樹吹得左搖右晃,直升機還沒等落下,一個金紅色相間的閃亮身影就嗖的一聲竄了出來,在空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之後轟然落地。
咔嚓一聲,面罩打開,斯塔克一把抱起撲過來的海倫,用粗糙的長着鬍子的下巴在她的小臉上使勁蹭了蹭,弄得海倫哇哇大叫起來。
從直升機上走下來的佩珀有些不滿地推了斯塔克一下,朝後面一甩頭,讓他去推嬰兒車,自己伸手去抱海倫,但是海倫長大了不少,她已經抱不動了。
海倫湊到嬰兒車裡去看長大了不少的小摩根,席勒和埃迪也湊過去。
“小嬰兒真是一天一個樣。”席勒感嘆道,他記得小摩根剛出生的時候皺皺巴巴的,簡直像個紅色耗子,這還沒多長時間呢,就長得白白胖胖的了。
斯塔克收起了機甲,他穿了一件花襯衫配短褲,腳上踩着涼拖,還戴着他心愛的墨鏡,把衆人都趕開,推着嬰兒車往前走並說:“小嬰兒的皮膚是很脆弱的,不能長時間暴露在這麼強的紫外線下面,馬特他們怎麼還沒下來?”
“他可真是有個父親的樣兒了。”埃迪調侃道。
這個時候馬特夫婦才從直升機上下來,艾麗卡牽着的那個小豆丁走得搖搖晃晃的,但幾人都很驚喜,海倫從佩珀的身邊跑了過去,驚奇地看着那個小孩說:“他竟然都會走路了!”
艾麗卡笑了笑說:“是的,小杰克已經快一歲了,但確實比其他孩子早了些,醫生說他的頸椎發育比同齡孩子更好,現在學走路沒什麼問題。”
艾麗卡領着他走了過來,席勒把小杰克抱了起來,看着他亂蹬的兩條腿說:“他發育的真好,腿太有力了。”
“事實上有點過於有力了。”馬特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然後說:“我給他換尿不溼的時候,被他踹了一腳疼了一週。”
大家都笑起來,埃迪有些好奇地問:“小杰克是大名嗎?”
“哦,不是,大名叫托馬斯。”馬特說:“乳名叫傑克是因爲他爺爺叫傑克。”
幾人一邊往房子走一邊聊起來,但這裡距離石頭之家不遠,很快就到了。
斯塔克和馬特都是第一次來這裡,因此不住地擡頭打量着,斯塔克張開雙臂使勁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說:“裝修還不錯,就是地方小了點。”
他所在的地方是大廳的右側,這裡是下沉式客廳,最右邊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能夠看到懸崖和沙灘的風景,然後在窗子的左邊有吧檯,可以坐在這裡看到海灘日落。
“這扇窗可是特地爲你們開的。”席勒從冰箱裡拿飲料開始調製並說:“孩子們稍微大一些,他們會在海灘或是懸崖的游泳池玩耍,而我們就可以邊坐在這裡邊看着他們,以防他們做一些危險的事。”
“還有什麼事能比你弄的那個滑梯更危險?!”埃迪大聲說,但他還是走到吧檯後面,開始產製冰機裡的冰塊。
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並不打算喝酒,席勒開了幾個新鮮的椰子,讓灰霧把椰汁和椰油混合起來,做成乳白色的飲料,這樣就已經夠香了,席勒還擠了兩滴香水檸檬汁來解膩,又把果汁重新倒回椰子殼裡,插上吸管,再放上兩朵花,海倫一手一個椰子送給女士們。
斯塔克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看着海倫跑了好幾趟都沒他的份,就連兩隻耗子都得到了一個椰子,於是他開始對席勒投去殺人般的目光。
直到席勒做完最後一個椰子親自給他端過去,他才哼了一聲,端起椰子把吸管咬在嘴裡,然後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說:“埃迪,之前你新進的那批攝影設備是不是還在東海岸?”
埃迪也是一愣,他說:“糟了,我忘了,那批設備還在倉庫裡呢,你今天就要開拍嗎?”
“那倒沒有,這次不拍全程紀錄片了,拍婚禮前夜和婚禮就行。”斯塔克抓了抓頭髮說:“我想給海倫拍一些視頻和照片,說不定以後還能在她婚禮上放。”
席勒知道,斯塔克可能覺得他最近有點忽視海倫,才故意找了這個藉口,但海倫又不是真的幾歲的小女孩,沒有那麼黏人,她自己在鬥界玩得可開心了。
不過席勒並不打算戳穿斯塔克,他如此情感充沛而敏感的內心是世界的瑰寶,也是他自己的解藥,而且給他找點事情幹,他就不會天天杵在那裡對自己房子內飾的每一個細節發表演講了。
埃迪想了想說:“來之前我是想順便帶來的,但收拾行李的時候忘了,要不我趕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去拿?”
“還是別了。”斯塔克搖了搖頭說:“你帶普通相機了吧?只是拍一些日常生活照片應該不需要那麼專業的設備。”
“當然帶了。”埃迪回房拿出了自己的設備包,從裡面拿出攝像機、普通的照相機,甚至還有數碼相機,斯塔克試着操作了一下攝像機,然後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開始到處拍攝。
“你爲什麼不用手機?”席勒問道。
“手機攝像頭簡直是在褻瀆攝影藝術。”斯塔克說:“哪怕是號稱拍照好看的蘋果手機,和真正的專業設備一比也像一坨狗屎。”
正舉着蘋果手機給海倫拍照的佩珀臉都黑了。
“我絕對沒有在說你,佩珀!你一定有化狗屎爲神奇的力量!”
“是的,就像我嫁給了你!”
埃迪走過去把小杰克抱在懷裡逗弄,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最可愛的,走路搖搖晃晃,說話咿咿呀呀,行動力不強,很難表達自己的意思,但是又對大人的逗弄有反應,逗起來很好玩。
埃迪用手捂住臉,然後又張開,又用手捂上,再張開,把小杰克逗得咯咯笑。
結果他把手捂上,再張開的時候毒液突然竄出來,覆蓋上他的臉,呲着大牙露出了一個笑容,小杰克哇的一聲就哭了。
埃迪朝着空氣咆哮,“毒液!你幹什麼!!”
毒液的聲音也很懵,“你逗他怎麼就不哭?”
埃迪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不能說你長得太醜,把小孩嚇哭了吧?那毒液不得跟他拼命?
埃迪趕緊把小杰克抱了起來哄,小杰克好像就只是被那突如其來的鬼臉嚇了一下,但反應過來之後又衝着埃迪一頓咿咿呀呀。
埃迪實在聽不懂他說什麼,只好抱着他去找馬特,馬特哄了半天也沒整明白他要幹嘛,等到艾麗卡手上的時候,小杰克急得一個勁的揮舞雙手。
“……牙?牙怎麼了?”艾麗卡抱着小杰克顛了顛,有些茫然地看着兩個男人。
“哈哈,他肯定是喜歡我的牙!”毒液又竄了出來,這次覆蓋了埃迪的半張臉,小杰克看到他露出了驚奇的表情,然後笑着開始拍手。
埃迪有些無奈地對馬特說:“你應該好好糾正一下你兒子的審美了。”
斯塔克正在客廳裡接電話,似乎是史蒂夫給他打的,掛斷電話之後,他說:“非常不出所料的是,洛杉磯又堵車了。”
席勒有些驚奇地說:“他們沒坐飛梭?”
“就是堵飛梭了。”斯塔克搖了搖頭,像有些不可置信似的說:“有車的時候堵車,有飛梭的時候堵飛梭,洛杉磯是不是受到了什麼詛咒?”
“你派一輛機甲去接他們吧。”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卡特月份小,現在經不起顛簸,不然他們早就和我們一起坐直升機過來了,我的機甲雖然安全,但也很難保證平穩。”
席勒停頓了一下之後說:“史蒂芬什麼時候到?讓他去開個傳送門?”
“他沒告訴你嗎?他來不了了,長老會醫院太缺人了,他除了能在婚禮當天到場之外,就別指望他了。”
“我去吧。”一個聲音在門邊響起,席勒擡頭一看,發現竟然是洛姬。
她穿着一件花花綠綠的波西米亞風格連衣裙,戴了個巨大的,上面也帶了一串花環的遮陽草帽,以及遮住她大半張臉的墨鏡,和斯塔克的風格如出一轍。
“你怎麼過來了?鬥界那邊的事情都弄完了?”
“還沒有,不過布魯斯去了之後,我也算能放鬆一會兒了。”洛姬長嘆了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說:“最近可把我累死了,我要好好度個假。”
她虛空一抓,法杖出現在了手裡,再輕輕一揮,傳送門出現,她走進去之後沒多久,美國隊長史蒂夫和卡特就從傳送門裡走了出來。
卡特一出來就開始吐,洛姬很震驚地說:“不可能啊,我用的傳送門是最平穩的那種,怎麼會……”
“她不是暈傳送門,就是孕前期的不良反應。”史蒂夫一邊說一邊扶着卡特去了水槽,卡特這一吐吐了足足三分鐘,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怎麼會這麼嚴重呢?”佩珀說:“我懷三個月的時候,雖說也有些不舒服,但也沒吐成這樣啊,你們去醫院檢查了嗎?”
“當然去了,醫生說這是因人而異,很不幸卡特屬於比較敏感的那種。”史蒂夫不斷拍着卡特的後背並說:“但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爲我經過基因改造……”
“和那個沒關係。”卡特一邊吐一邊說:“不是去神盾局檢查過了嗎?胚胎髮育沒有異常。”
“你還指望他在肚子裡就學會掄盾牌嗎?”斯塔克皺着眉走了過來說:“表面上看不出異常,不代表真的沒事,爲什麼不來我的實驗室檢查呢?”
史蒂夫給了斯塔克一個無奈的眼神,斯塔克立刻就心領神會,恐怕是卡特不想去的,她擔心如果真的是因爲孩子有超能力才導致他這麼難受,會讓史蒂夫感覺到自責。
“女士,哪怕不爲了孩子,你也得爲了自己負責,如果孩子真有什麼異常,整個孕期的保養計劃全部要更改,而且還要定期觀察,以確保你們兩個的生命安全……”
斯塔克輕輕拉了拉佩珀的胳膊,佩珀也上前勸說:“畢竟這麼下去不是回事,任何理由都不能諱疾忌醫。”
史蒂夫把斯塔克拉到了一邊,說:“旺達他們是不是也要來?或許可以讓她幫忙看一眼。”
斯塔克明顯是更信任自己的那些設備,但他看卡特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強迫她去檢查肯定不行,賈維斯也帶有生命掃描功能,讓他看看說不定也行。
“他們今天下午到。”席勒在旁邊說:“紐約今天降溫,比利有點感冒了,他們怕孩子來這邊水土不服,就先留在了X教授那裡,等X教授來參加婚禮的時候,再把他們帶過來。”
斯塔克在心裡算了算時間,說:“旺達的那對兄弟應該也會走路了吧?”
“何止,都已經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