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倉在船艙的底層,裡面是從伯爵雷斯本那裡訛詐來的黃金與珠寶,再加上裝滿了整船的槍支彈藥。
說是一整船,但其實也就是一整個庫倉罷了。
不過夏洛這些日子也來查看過,不提佔地極大的彈丸和彈藥,單是槍支就有三千把,密密麻麻的箱子佔了庫倉裡很大一部分的地方。
等到他走進庫倉,老船長已經等了有半天了。
他正在檢查那些槍支,充滿了槍油味道的艙室裡東一攤西一攤的擺放着零零碎碎的槍械零件,實木的槍抦正在被他細心地一一安裝組合在一柄長槍之上。
“這些都是好貨色啊,羅伊,你從伯爵那裡搞到了好東西啊。”
“那還用你說!”
沒好氣地念叨了一句後,夏洛又問道:“你找我什麼事?我可提前告訴你啊,別打我這些槍的主意。”
老船長放下桌子組合的長槍,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連自由都沒有,還能打你這些槍的主意?”
“不過……”
“什麼?”
老船長準過身來,“你得到告訴我,你弄來這些槍和黃金到底想要做什麼?如果你只是想要縱橫大海做一個好到頭子,那我能幫你訓練一個船長出來,可你要是……”
“要是如何!”
夏洛眯了眯眼睛,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老船長冷不丁一個激靈,可他還是堅持道:“如果你想趁着國家大亂而胡作非爲的話,那我……”
“哈哈哈……”
夏洛冷不丁一陣大笑打斷了老船長的話,壓下眼中的寒霜,夏洛故作輕鬆地道:“你想多了,我閒的沒事幹才參加戰爭呢!”
夏洛知道了老船長的顧慮,但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是這打算,與老船長的顧慮不謀而合。
但他能怎麼辦?
現在船隻還航行在大海之上,他還需要老船長來掌舵以保持航向,等順利的到了清朝,就是老船長……恩?
算了,不要動不動的就要人命,這不好,到時候在廣州再找一個會開船的傢伙,然後把老船長和他的大副一起打包送回美國吧。
嘖嘖,現在像我這麼好心的人去哪裡找去。
心中不動聲色,夏洛繼續笑道:“放心吧,我只是送人回清朝,然後回到美國後我就找個地方當我的大富翁去。對了,你跟我說說,現在美國到底是北方安全還是南方安全?”
“北方吧,南方到底是奴隸制,大地主們也都是以家族爲依靠,你一個英國人貿然帶着大批現金過去,他們……咦?不對,如果你只是想要做富翁,那你還要這些槍幹什麼?”
老船長反應過來,差點讓他給糊弄過去。
他也是豁出去了,知道現在航路才進行一半,他的安慰有着保證,強忍了半個月的疑惑非要在今天徹底問清楚不可。
夏洛呵呵笑了聲,然後又惆悵地道:“這些槍,不是我爲自己要的啊。”
“畢竟我也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當初是戈納帶我進入的聯盟,又幫助了我很多,所以……你懂的。”
“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
夏洛回答的斬釘截鐵,老船長也就信以爲真。
又聊了一會閒篇,多數都是夏洛在問,老船長在回答他美國局勢如何,哪裡不會被戰火波及以及風景怡人、治安良好等所在,就像是他真的做此打算一般。
只是心中所想,就不爲老船長所知了。
等到他一離開庫倉,夏洛對着隔着門的老船長呸了一聲,小聲地罵了一句:“婊子樣的老狐狸!”
與此同時,庫倉中的老船長,也是同樣地呸了一口,變了色地罵道:“呸,白眼狼……還找個地方做大富翁,糊弄鬼呢!”
“不過好在他沒想要我的命,命是保住了,至於解放聯盟,哼哼,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管你羅伊到底打算幹什麼。”
放心一直以來的擔憂,老船長鬆了口氣,然後又自語道:“既然這條老命沒問題了,那航向也應該向着正確的方向前進了。”
……
……
“船長命令,放下風帆!”
“放下風範,鎖死船舵……水手們綁住自己,小心別被暴風雨刮走了。”
“轟隆隆……”
怒風哀嚎、陰沉的雲層壓的極低,大雨傾盆之下的閃電猶如狂龍飛舞。
甲板上,水手們放下了風帆,冷卻了蒸汽,同時也綁住了自己。
船長室內,夏洛和老船長等人站在裡面,風浪席捲,海水拍擊在船長室的玻璃上,帶動着玻璃嗡嗡作響,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大海與暴風摧毀一般。
“不是都到近海了嗎,爲什麼還會有這麼大的暴風雨?”
老船長搖搖頭,回到:“大海就是這樣,航行了幾十年,這樣大的風雨我也沒碰到過幾次。”
“那我們的船?”
“放心吧羅伊,有老船長在這裡,就算是比這艘船還小的船隻都不會被暴風雨擊沉。”
夏洛看了眼老船長,見他老神在在,也稍微的放下了些心。
他不擔心自己,有着超凡之力存在,他怎麼都能在暴風雨中保住性命。
只是鄭少鈞……
想着,他對着船長室裡的人道:“船隻就交給你們了,我下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說完,不等別人回答,夏洛徑直走出船長室。
一瞬間,他的衣服就被大雨淋溼,按着頭頂的帽子,頂着風雨和搖晃劇烈的甲板,夏洛下了船艙向着鄭少鈞的房間走去。
只是在路過樑婉蓉的房間時,夏洛猶豫了。
這十多天,他果真像對鄭少鈞保證的那樣,對樑婉蓉疏遠了一些,小姑娘開始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過後,她好像搞懂了是表姐鄭少鈞在從中作梗後,很是對其發了一通脾氣。
然後樑婉蓉也試圖重新討好過他,他硬着心腸拒絕了,害得小姑娘哭了鼻子,也更加地仇恨她的表姐鄭少鈞。
夏洛隱約地感到後悔,不該那樑婉蓉做道具來刺激鄭少鈞。
站在小姑娘的門口,想了想,還是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一進去,就看到小臉煞白,恐懼不安蜷縮在一根把手邊上的樑婉蓉。
“羅伊!我,我……嗚嗚嗚……我好害怕,表姐也被我趕走了,嗚嗚,我們的船要沉了嗎?”
“撲通……”
見到他,樑婉蓉就像找到了依靠,鬆開手呼喊着就要撲到他的懷裡,只是正好一個大浪打過來,一個不穩摔倒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