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敵的王城坐落在草原北面的薩克城內,這裡建起了高高的城牆,城裡面不是草原上常見的蒙古包,而是用一種白色的山石堆砌的房屋。
至高處簇立着一座白牆圓頂的宮殿,圓形尖頂塗上金粉,反射着太陽的光芒,富麗堂皇。
這座城中城就是外敵的王城,可汗住的地方。
西域的舞姬,扭動着柔軟的腰肢進了城,手腳上掛着鈴鐺,在街道上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城門口的小酒館內,靠門的位置坐了兩個人,一身胡裝,比起酒館內大口喝酒的漢子顯得斯文許多,這二人正是陳東昇和軒飛揚。
軒飛揚看着數十個舞姬在眼前飄然而過,不由的問道:“我說姐夫,你常年窩在臨海府,怎麼有時間訓練這些舞姬?”
“這哪裡是我訓練的!”陳東昇擺擺手:“這些都是老東家留下的!”跟軒飛揚熟悉了,陳東昇也隨意了許多,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我只負責掏銀子!”
“這麼多的舞姬花銷定是不小,姐夫可真是實在!”軒飛揚感嘆,老東家這麼多年沒有音訊,他竟然一年不落的送錢。
陳東昇抿抿嘴:“你是想說我傻吧!”
軒飛揚嘴角輕笑,明明是默認,嘴上卻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目光移向舞姬,軒飛揚不由的皺了皺眉:“姐夫可曾覺得,今兒這裡的人多了許多。”
“薩克城是外敵的王都,除了王孫貴胄,就是往來的客商,人多些也不足爲奇。”說着,陳東昇不由的皺起眉,心裡有些不舒服,卻說不上哪裡怪異。
軒飛揚看着往來的漢子道:“看他們的打扮既不像富商,也不會是貴族,他們……”軒飛揚面目沉重的看着陳東昇,定是發生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也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像是某個貴族的私兵。”陳東昇接聲,在外敵,兵權掌握在貴族手中,士兵都是從貴族的奴隸中選出來的,按規矩,除非主人特許,或是有傑出貢獻,奴隸不能進入薩克城。
“且看着吧!”軒飛揚眼中閃過一絲沉重,希望不要出什麼變故,否則又要拖延回去的時間。
王城內
“父汗,這是我在萬國收穫的戰利品,還請父汗過目。”紅色騎裝的少女揮了揮手,立時上來幾個漢子,擡着重重的箱子,放在可汗面前。
少女上前打開,漆器、金飾應有盡有,閃瞎了議事廳內的衆人眼。
“朵婭這次收穫頗豐呀!”阿里扎揪着鬍鬚,在箱子前轉了轉,朵婭本就長得漂亮,深得父汗的喜愛,現在又立了大功,怕是要把他也比下去了,不行!他想個辦法。
心思動了動,阿里扎拿起一個漆器,又輕蔑的丟了回去:“聽說萬國出現至寶琉璃,現在只要有銀錢就能買的到,不知朵婭遇上幾個?該不會東西太漂亮,朵婭捨不得讓咱們看看吧!”
朵婭眼眸沉了沉,一雙大眼睛憤怒的看向阿里扎。這個小人不敢上戰場,又嫉妒他們收穫的戰利品,常常挑撥他們和父汗之間的關係。偏偏他善於奉承,父汗寵着他,讓他們這些兄妹敢怒不敢言。
嚥下胸口的悶氣,朵婭噘着嘴,嬌聲道:“三哥就知道扎人心窩子,明明知道朵婭只是一屆女流之輩,能力有限,只屠了萬國邊陲的一個小鎮。”
這話聽來刺耳,朵婭尚能屠了萬國的小鎮,而他阿里扎卻沒有一絲軍功。豈不是暗示着他還不如一個女人?
阿里扎猛然擡頭,陰鷙的看向朵婭。
朵婭彷彿不覺,自顧自的說着:“那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還不都是些金呀!銀呀!常見的!”
“琉璃?”朵婭上前幾步挽着可汗的胳膊,撒嬌道:“父汗,哪日父汗心情好了,帶着朵婭打到上京去,讓朵婭也見識見識琉璃到底是什麼樣子!都說那東西晶瑩剔透的,到時,父汗可要賜給朵婭一個盛酒喝!”
說的好像打進上京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可汗聽了,卻是心情大悅。
“好!”可汗伸手摸着朵婭的頭髮,點了點朵婭的鼻尖:“到時定要讓我們的小朵婭先挑!”
朵婭拉住可汗的胳膊:“父汗說話算話,可不能食言呀!拉鉤,拉鉤……”
“你這丫頭……”可汗虛點着,笑容燦爛。
朵婭鬆了一口氣,挑釁的看着阿里扎。
“這丫頭!”阿里扎彷彿一個可親的兄長,笑道:“這還沒夫君呢!就開始算計自己的嫁妝了。”
在草原上,嫁了人後,女人的身家都是要帶到夫家去的。
可汗自然也知道這一點,臉上的笑容淡了淡,朵婭驍勇善戰,無論嫁到哪裡,都是增加的對方的實力。
朵婭心道不妙,嬌嗔:“朵婭一輩子也不嫁,就陪在父汗身邊。”
“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阿里扎又道:“父汗,這次朵婭妹妹立了大功,您看獎勵些什麼合適?”
“這……”可汗有些猶豫,他原本是要好好獎勵一下朵婭的,帶動一下將士的情緒,畢竟萬國大旱,民不聊生,這可是進軍萬國的最好時機。
不過,阿里扎說的也不無道理。
“父汗!”看出可汗眼中的爲難,阿里扎心中一喜,上前行了一禮,道:“孩兒有一個愚見,您看可行不可行?”
“是嗎?”可汗看向阿里扎,他這個兒子就是聰慧:“說來聽聽。”
“依孩兒之見,不如把大妃手下的奴隸提前交到朵雅手中。”
可汗不由的點頭,母親的嫁妝都要交給兒女,朵雅的母親只有朵雅一個女兒,那些奴隸,自然要交到朵雅手中,更何況他們早就聽命於朵雅,只是缺少一個過程。
可汗捋捋鬍子,他雖然年紀大了,卻不昏庸,抿嘴道:“此戰朵婭來了個開門紅,鼓舞了士氣,這樣是不是輕了些?”
“父汗!”阿里扎笑道:“自然不止如此,阿里扎求父王在離王城最近的地方賞給朵婭一處宅院,由父汗親封朵婭草原第一公主。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嫁個好男人,”阿里扎低頭沉思片刻:“朵婭身份尊貴,我看不如招婿上門!”
“好主意!”可汗眼睛一亮,這樣一來,就不怕朵婭嫁出去,增加別的部落的實力。
阿里扎別有深意的笑道:“聽說南院大王認了一位義子,都說他是從長生天下來的天狼神,能操控狼羣,父汗不如招他來瞧瞧!”
這樣一來,打消了可汗的兩個心頭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