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蘭睜開雙眼,看着滿地的桃瓣,有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深深嘆了一口氣,回到那個小院子,她就知道,最看不得的就是花謝的模樣,即使是花瓣飄落,她也不能接受。
“還習慣這裡嗎?”雲翊悄無聲息的來了。站在她的面前,那麼清冷的表情,讓人心疼。凌蘭後退一步,那種壓迫感比雲朝更甚,至少,她不怕雲朝,所以說,雲翊纔是天生適合當帝皇的人。
雲翊勾起嘴角,看來這個小丫頭還不是什麼都不怕的啊。
凌蘭爲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一眼雲翊,點點頭,努力壓下雲翊對她的壓迫感,淡淡道,“這裡很好,不過,能不能求你一件事。”眼中完全沒有懇求的意味,只是淡淡的期翼。
雲翊坐下,用手敲擊桌面。
“這三個月,帶我好好玩玩帝都,我要你親自帶我,還有不要說什麼忙。”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了,凌蘭想到這裡,眼中有了一絲失落。
雲翊手中的動作停住,難得見到凌蘭失落的樣子,他有些不忍心,微微點點頭。
凌蘭見雲翊愣神的樣子,嘴角偷偷掛起笑容,“吶,雲翊,你有沒有喜歡過別人,或者說……愛過?”凌蘭玩着自己的指甲,眼中又恢復了那個狡黠的模樣,剛剛的失落,彷彿是錯覺。
雲翊看着凌蘭的臉,似乎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他斂去眸中的深思,淡然地搖頭。
“那我們做個交易吧,反正三個月後我就要和雲靖成親,就當是最後的放縱,我們相愛吧。”她的臉上多了燦爛的笑容,眼睛微微眯起,眼角帶着一絲笑意,可是讓人正視,那,並不是玩笑。
我們相愛吧。
相愛。
那兩個
字,輕易地被說出口。
“我不會纏着你,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還有責任,一到時間,我們就分開。”事實上,她是不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愛,可以讓人徹底淪陷,可以讓人失去自我。
雲翊的嘴角微微勾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子,不是一般人,在常人看來遙不可及的兩個字眼,卻在她的口中輕易說出,是不知羞恥,還是與衆不同,他認爲是後者,因爲,他欣賞她,對她,也有不一樣的感覺。
那就暫時卸下責任,玩一場名爲‘愛’的遊戲吧。
在那一個下午,兩個人就那樣面對面,眼中只有對方,陽光在他們身上頭上斑駁的樹影,看起來卻那麼和諧,讓人忍不住惻目。那天,兩人達成了一致的協議,或許是因爲好玩,但更多的則是因爲心中的那份感覺,有時候,責任,總是會成爲愛情的牽絆。
整個下午,凌蘭都在雲翊的陪伴中度過。
在第二天,雲翊就將凌睿接來了,而青嵐和青靈,據說是不見了。凌蘭自然知道他們在哪裡,所以也沒有多問。據說雲翊能夠順利地將凌睿接到將軍府,是因爲國師的保證。因爲這樣,她住到將軍府的流言自然熄滅。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青嵐從凌睿帶來的那個小罐子裡出來。
“青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神魔之女,所以纔會選擇我幫你查找什麼兇手?”凌蘭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正色地看着青嵐。
青嵐點點頭,“這是你的責任,到了適當的時機,你自然會脫離凌茉的身體,回到蘭姬的體內。”
凌蘭的雙手握拳,臉上全是不耐煩,又是責任,她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責任,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相
信命運的,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又被逼迫着相信命運,是從雲琅出現的那一刻起嗎?
明明不想在意的,偏偏放不下那個責任,因爲事關她關心的人。
“雲翊,我總感覺你和以前不同了,是因爲那個叫凌蘭的女子嗎?”桃花樹下,雲翊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讓人覺得寂寞,可是近看,卻又不是如此,他的眸子,除了寂寞,明明還帶着別的一些什麼,只是,迷了眼,讓人看不清。
雪染是一個很聰明,帶着驕傲的女子,說起來,也不過是爲責任所累的可憐人。
“她是第一個察覺……”我寂寞的人,在她面前,不管怎麼掩飾,都隱藏不了真正的自己,在她那裡,即使心情沉重,可是也帶着前所未有的輕鬆呢。
後面的話即使雲翊沒有說出口,聰明如雪染,又怎麼會不明白。
“雪染,我們準備了那麼多年,你說是對還是錯。”他臉上全是深思,皺着眉頭卻讓人看起來別樣的刺眼,他,不是一個適合皺眉的人,那眉心的糾結,總是讓人心疼。
“你後悔了,雲翊,不要爲了一個女人毀了我們的計劃。”雪染的聲音尖利起來。
雲翊沒有回到,只是別過頭,看着滿地的桃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還是那隻兔子好,雖然她見到他時會有那麼一瞬間的錯愕,和那種很淡然的害怕,沒錯,淡然中帶着害怕,不過,她懂得壓抑自己。
‘愛’的遊戲麼?他有些期待。
雪染注意到他的笑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離開了,只是,心變得沉重了。似乎有些事,有些人,已經在不經意之中發生了改變,而且,是她左右不了的,她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名爲害怕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