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但逼到絕境,再多的堅強也都成了壓力,到最後挺不住的時候,就會忽然爆發出來。
水一心現在就是這樣,她被壓迫的太久,終究撐不住了。
冷烈風從外面回來水一心已經不哭了,但她聽見門外有聲音,知道可能是冷烈風回來了,翻身去牀上躺着睡覺,爲了不讓兒子的任務失敗告終,水一心叫兒子快點下去。
小傢伙像爸爸一樣機靈,忙着下牀,站在一邊煞有其事的站在那裡,目光深邃瞪着媽媽看。
水一心叫他擦擦臉上的眼淚,冷越翼照辦,冷烈風從外面進來,也確實沒發現什麼,但感覺兒子的狀態不對勁。
冷烈風帶了一些吃的回來,這個時間要吃晚飯了,他去打飯,纔會出去。
放下手裡的飯菜,冷烈風朝着牀上閉着眼睛的水一心,坐下捏了一把水一心的臉,水一心怕冷烈風看到她哭了,轉身朝着別的地方。
冷烈風坐了一會,轉過去看着兒子,把飯菜端給兒子:“首長對這次的任務完成的十分滿意,現在准許士兵可以吃飯了。”
冷烈風說完冷越翼轉身跑到洗手間裡面去了,冷烈風看門沒有關上,起身跟着去了洗手間。
冷越翼先去小便,回來去洗手,夠不到洗手池,自己弄椅子過來,冷烈風彎腰把兒子給撈了起來,打開水龍頭,讓兒子自己洗手。
冷越翼先是把手洗洗,絕不會是敷衍,還要擠一點洗手液出來,把一雙小手洗的都是泡沫了,用清水沖洗乾淨,他纔要離開。
冷烈風一把將兒子扛在肩上,兒子就跟一個沙袋一樣,趴在他肩上,小臉朝着下面,小屁股朝上撅着。
“首長要洗手了,士兵要堅持到首長洗好手。”冷烈風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洗手了。
“一定完成任務。”冷越翼十分堅決,手上有水他不敢放到冷烈風的身上,怕把衣服弄髒了,他只能憋紅小臉等着冷烈風把手洗完。
冷烈風一邊洗手一邊盯着肩上的兒子,對兒子的狀態十分滿意,洗了手,一轉身,手臂朝着兒子的小屁股上面一箍,把兒子給放下來,連手都省了,將人直接抱了出去。
等他們出來水一心已經躺在被窩裡面睡着了,冷烈風將兒子放下,小傢伙坐的很有樣子,像是個軍人一樣拿起筷子,捧着小飯盒子吃飯。
冷烈風把一部分的飯菜留出來,端起飯盒和兒子一樣專心吃飯,把肉都給兒子放到碗裡。
小傢伙大口大口的吃肉,一邊吃一邊擡頭看爸爸。
“爸爸爲什麼不吃?”小傢伙奶聲奶氣的,還帶着一股子倔強的勁,看了就讓人很想笑,吃的小嘴上面油乎乎的。
“爸爸吃的太多不想吃。”冷烈風甕聲甕氣,說起話一板一眼,小傢伙低頭把肉都吃了,媽媽不喜歡吃肉,媽媽喜歡吃菜。
吃過飯冷烈風起身站了起來,端着飯盒去洗手間洗,小傢伙跟着過去洗。
冷烈風將小傢伙放到洗手檯上坐着,他自己就知道不弄到身上,蹲在洗手檯上面洗。
“媽媽是不是哭了?”洗着洗着冷烈風問兒子,小傢伙不說話,低着頭蹲在洗手檯上面洗。
“首長命令士兵要如實回答。”
小傢伙撇了撇小嘴,擡起袖子摸了一把眼淚,想到媽媽哭了,他就想哭,但他是士兵,士兵是不會哭的。
冷烈風洗好了飯盒,將兒子的飯盒也一起收走,洗了洗手,將兒子從洗手檯上抱起舉高:“告訴爸爸。”
小傢伙點了點頭,看到媽媽哭了,他很難過,媽媽哭的很傷心,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也不敢問。
冷烈風將兒子抱過來,一把摟在懷裡,咬緊後槽牙。
抱着兒子朝着外面走,將兒子安撫了一會,放到牀上,四爺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注視着妻兒發呆。
冷越翼哭完了就想要睡覺,靠着媽媽沒有多一會睡了過去。
看到兩個人都睡了,冷烈風起身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去站着,一站就是深夜,深夜的時候水一心醒過來,冷烈風還在窗戶前面坐着。
“爺……”水一心起身從牀上下來,走去找冷烈風,冷烈風站在那裡說:“人生沒什麼可留戀的,但爺放不下你和孩子。”
水一心一聽到冷烈風說出這話,眼淚刷刷的流。
冷烈風面對着窗戶,一眼能看到水一心滿臉淚水,但他沒有回頭,他就站在窗口只是看着。
水一心拉了他一下,他才轉身將水一心用力抱在懷裡,他才說:“爺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爺……”
“不要說。”水一心擡起手把四爺的嘴擋住了:“這件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誰也不能把髒水扣在你身上,就算人證物證俱在,也不能證明什麼,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爺,我也相信。”
冷烈風說不出的滋味,將人推開他想笑,但笑容卻比哭都難看。
“爺都不相信自己,心兒相信?”
“那是因爲爺沒有意識,什麼都確定不了,但我確定,爺不會做對不起心兒的事情。”
……
四目相視,冷烈風吞了一口口水,將水一心用力抱在懷裡:“是爺的錯。”
“爺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水一心用力摟住冷烈風的腰身。
“爺,我們休息一會。”水一心推開了冷烈風,轉身朝着牀上拉着冷烈風走了過去,坐下了水一心看着冷烈風,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靠在冷烈風的懷裡,就這樣靠着她就不想出來了。
冷烈風抱了一會,輕哼一聲:“心兒,爺保證,一定活下來。”
“嗯。”水一心眼角掛着晶瑩的淚珠,她也是這樣想的,爺要活下來。
這一夜註定是個風雨欲來,卻又翻天覆地的夜晚。
水一心早上睜開眼睛就沒看到冷烈風在身邊,牀上也沒看見兒子,兒子也不見了。
沒看到兒子水一心從牀上起來,去了洗手間,洗手間裡面沒有,房間裡面煥然一新,能收拾的地方都收拾了,但父子兩人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