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這就足夠了。”笙歌趴在他的肩頭,含糊開口。
不一會兒,就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竟是睡着了。
容瑾的手收緊,撩開遮掩她眼睛的頭髮,凝着她的睡顏低低開口:“歌兒,我之所以和你哥互看互不順眼,是因爲他想用他的方法保你周全,而我知道你除了被保護之外,還需要振翅高飛,因爲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你!”
遠處的遊輪上,黎臻看着已經凝成一個點的遊艇,飲盡了杯中的紅酒攖。
他收回目光,自嘲地扯了扯脣角,“明明早知結果,可爲何還會如此難過呢?”
手一揚,一張留有娟秀字跡的紙條在半空中打了個卷,最後直直飄入海里。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他看清屏幕上所顯示的號碼時,眉心頓時擰緊。
黎臻接起電話,“馮重,怎麼了?償”
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他臉色一變,“我馬上回來。”
***
笙歌一直到睡到家門口才堪堪醒來。
容瑾俯身替她解開安全帶,笑道:“醒得還真及時。”
她看了眼還燈火通明的別墅,“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了。李媽說秦燃擔心你,沒見到你回來不肯去睡覺。”容瑾答。
“這孩子。”笙歌蹙眉,拉開車門準備下車。
容瑾適時拉住她,“衣服整理一下再下去。”
衣服怎麼了?
笙歌瞥了眼身上,這才發現由於睡覺的關係,禮服裙微微下滑,胸口處因爲某人逞兇留下的吻痕若隱若現。
她嘴角抽了抽,連忙把外套裹嚴實。
剛下車,就看見秦燃跑了出來,腳上還蹬着雙棉絨拖鞋,眼睛紅彤彤的,看起來像哭過。
他一看見她就撲了過來,帶着哭腔開口:“秦姐姐,我還以爲你不要燃燃了。”
李媽跟在他身後,頗爲無奈,“太太,小傢伙太拗了,一直不肯睡覺,非要等到你們回來,我怎麼勸都勸不動。”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笙歌歉意朝她道,繼而揉着秦燃的腦袋,“燃燃,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手機沒電了而已。”
這孩子,從二李村出來就沒什麼安全感,只是如李媽所說,秦燃性子拗得很,很多事情都愛藏在心裡,從不說出口。
秦燃聞言,止住了哭泣,伸手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咳咳!”
身後容瑾不悅地輕咳聲響起,笙歌懷裡的秦燃渾身一縮,擡起頭怯怯地看向他。
笙歌睨了容瑾一臉鐵青的模樣,頓時無語了。
不僅吃她哥哥的醋,就連秦燃的醋他也要吃!
“你別理他。”她牽住秦燃的手,帶着他往別墅裡面走,邊走邊問:“今天作業做完了嗎?”
秦燃汲溜着鼻涕,“在學校就寫完了。”
“不錯。那今天學校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沒有?”笙歌俯身換着鞋子,隨口問了句。
秦燃歪着腦袋想了想,才試探地問她:“秦姐姐,誰是阿建?”
“阿建?”她搖了搖頭,“我不認識,怎麼了?”
“哦,沒什麼。”秦燃眸光閃了閃,沒有說出今天新來的周老師見到他的時候,大驚失措的樣子。
課後,她還特地把他叫住,追問他的父母是誰。
他一直牢記笙歌告誡他的話,除了必要的信息之外,關於二李村的事情他一字未提。
周老師聽完後,一臉失落,只是跟他說,她認識秦姐姐。
而且在他離開的時候,他似乎聽到她喃喃着一個陌生的名字,“阿建”。
秦燃不知道“阿建”是何許人也,既然笙歌也說不認識,他就沒再說什麼。
笙歌沒有注意到他異樣的神色,因爲她的目光落到沙發上的禮盒上,她扭頭問李媽,“這是?”
“太太下午前腳剛走,一個叫方偉的男人就送了這些過來,說是黎先生讓送的,在路上出了點事所以來晚了。”李媽接話。
真是烏龍啊!
笙歌按了按腦門,看向她,“李媽,麻煩你幫我帶秦燃去睡覺,然後你也先去休息吧。”
“好的,太太。”李媽點頭,上前牽過秦燃,“走吧,小少爺。”
“秦姐姐,晚安!”秦燃看着笙歌,低聲道了句晚安。
笙歌朝容瑾的方向擡了擡下頜。
“容老師,晚安!”秦燃看了他一眼,彆彆扭扭地說完,一溜煙跑上二樓。
李媽連忙也跟了上去。
笙歌見狀,看向身後的容瑾,吩咐道:“你先去沙發坐着,我去拿醫藥箱和冰塊。”
“不用,我沒事。”容瑾攔住她,解下袖釦,把襯衫袖子捲到臂彎處,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
他微微側眸,有些困惑,“不是想吃我做的麪條?”
敢情他還惦記着這件事呢!
笙歌心底一暖,“我不餓了,先給你處理臉。”
容瑾盯着她,若有所思地開口,“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我怕你體力不支。”
說罷,轉身走入廚房。
笙歌無奈,只好取了冰塊用紗布裹着,跟他一起進了廚房。
“你就不知道躲一躲。”看着他的臉有更加紅腫的趨勢,笙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容瑾攬着她的腰,抿脣看着她舉動,良久才幽幽開口,言語裡頗有幾分哀怨的意味,“你確定我躲得開?”
話落,笙歌更愧疚了。
他這麼說,原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多想了,於是按住她的手,“別忙活了,我皮糙肉厚,明天就好了。”
笙歌被這句“皮糙肉厚”逗笑了,“容教授,你哪裡皮糙肉厚了?”三十出頭的人了,也沒見他保養,皮膚生得比女人還好,分明就是細皮嫩肉。
“你不是經常罵我無恥?”容瑾挑眉。
“……”有這麼等同的?
好吧,她承認她敗了。
笙歌放下冰袋,“那先這樣,等下回房間再給你上藥。”
“嗯。”容瑾淡淡應了聲,恰逢水開了,他放開她,揭起蓋子有條不紊地下面。
她看着他動作,困惑不已,“你這下面手法也沒什麼特別,我也試過,爲什麼做不出來你做的味道?”
“大概是我天賦異稟。”他特別淡定地回答了一句。
笙歌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那你告訴我,除了麪條和粥之外,你還會做什麼?”
容瑾:“……”
“我去樓上換身衣服再下來。”笙歌說完,留給他一個傲嬌的背影。
容瑾盯着她離去的方向,眸光危險地一眯。
笙歌這衣服換得有點久,他做好面後,在餐桌上等了十分鐘都不見她下來。
容瑾蹙了蹙眉,把麪條蓋上,闊步朝二樓走去。
剛走進臥室,就看見那件藕紅色的禮服被笙歌脫下放在椅子上,隨即一陣水聲從浴室傳來,她在洗澡。
他了然,打算轉身下樓等的時候,忽然聽見浴室門“咯噔”了一聲打開了,這女人,竟然沒有關門!
容瑾喉嚨一緊,轉身把房門合上後,腳不由自主地朝浴室的方向走過去。
笙歌在沖澡,本來就打算上來卸了妝然後換身衣服就下去,但是卸完妝後,發現全身黏膩地格外不舒服,索性就想一起洗個澡。
因爲沒有想過容瑾會上來,所以只是鬆鬆掩了門。
容瑾輕輕一碰,門就完全打開了。
浴室裡女人曼妙的身材一下子涌入眼簾,他只覺得渾身火氣都往一處衝去。
笙歌聽到身後的動靜,訝異地回身看了眼,看到是容瑾吃了一驚,迅速地撈過浴巾把自己嚴嚴實實包裹住。
“你怎麼上來了?”
“面都快要糊了,還不見你下來,所以上來看看。”容瑾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笙歌被他看得渾身不舒服,卻也只能繼續她挑起的話題,“我洗好了,穿好衣服就下去,你先出去。”
“嗯。”容瑾應了聲,腳步卻一點都沒有挪動的跡象。
她闔了闔眸,打算繞過他回去穿衣服的時候,被他攔腰截住,容瑾的灼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頸部,癢癢的,“背上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