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維奇堡聘請過來的鍛造大師也打造不出來嗎？”
獸人王盯着科研部大臣問道。
該大臣被獸人王盯得瑟瑟發抖，躬身道：“回稟陛下，大師們也鍛造不出來。”
“他們做什麼吃的！”獸人王微慍，呵斥道：“無中生有做不到，照葫蘆畫瓢難道也做不到嗎？”
科研部大臣被這一聲怒斥嚇得渾身發抖，冷汗涔涔，他聲音顫抖道：“稟、稟陛下，大師們說的鍛造不出來，也包括複製。”
“連複製都複製不出來，我要他們還有何用！”獸人王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整個大廳噤若寒蟬，幾乎所有人都垂下了頭，除了老公爵，萊斯塔宰相和我。
壓了壓胸中怒火，獸人王轉向我，沉聲道：“小毅，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早在獸人王發火之際，我就在心裡打好了腹稿，一直等着他問我呢。
稍稍組織下語言，又清了清嗓子，我道：“回稟陛下，我並不認爲複製不出火炮就是大師們的無能。”
獸人王目光不善，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刁難他們了？”
“非也非也”我搖頭道：“我相信您也完全沒有刁難大師的意思。”
“既然大師無責，我也無責，那這個責任該誰承擔？總不能讓維奇堡來承擔這一切吧？”
“陛下”我迎着獸人王的目光，緩緩道：“微臣認爲，火炮複製不出來的這個責任，並不在於您所指的任何一方，而在於更加久遠的過去。”
獸人王有些發懵，坐下他下首的老公爵，目光灼灼的望着我，道：“老夫年紀大了，腦子轉的慢，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能否更直白的給我解釋一下？”
“遵命”我微微躬身，道：“想必陛下已經知道這門火炮的來歷，是微臣在一陵墓中所得，但恐怕陛下並不知曉陵墓的來歷吧？”
獸人王點了下頭：“我的確不知道。”
“那座陵墓”我頓了頓，猛地提高音量，道：“是混戰時期第一位妖精王的衣冠冢。”
大廳裡瞬間譁然，衆大臣表情各異，或疑惑，或羨慕，或極度......
“你說，它是混戰時期第一位妖精王的衣冠冢？”獸人王皺着眉頭，道：“可有證據？”
“回稟陛下，我也只是依照墓道中的浮雕判斷的，哦，對了，鐵狼公會的會長大人還在珠寶堆中尋到了一把佩劍收爲己用，您可以派遣專業人士對其進行鑑定。”
聽我說的如此自信，獸人王也不再懷疑，開口道：“就算那是第一代精靈王的衣冠冢，又如何證明火炮的不可複製性？”
“我從沒說過火炮有不可複製性”我搖頭否定道。
獸人王剛剛緩和的臉色，頓時又變得難看起來。
趁他尚未開口，我連忙解釋道：“火炮自然是可以複製的，如果連複製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會有人把它建造出來？”
頓了一下，我繼續道：“我剛纔之所以承認火炮無法被複製出來，是因爲以現如今的科技水準，根本達不到那個層次。”
見絕大多數人目露不解，我繼續道：“您知道我身份特殊，可以隨意進出維奇堡和月光城的絕大多數禁地，在他們的藏書室中，我偶然讀到過一些有趣的歷史文獻殘片，上面講述了某些與失落文明有關的趣聞。”
“失落文明？”獸人王問道。
“確切來說，是古代文明”我道：“是比妖精族的存在還要古老的文明。”
“怎麼可能還有比妖精族更加古老的存在？”有大臣低聲質疑道。
“就是說”某幾位大臣低聲附和道：“這孩子怕不是在胡說八道吧？”
“也有可能是把做夢時候的事情當成真的來說了”某個大臣低聲嘆道：“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也曾這麼幹過一次，當時簡直糗大了。”
......
一時間，衆說紛紜，真正心繫我的，卻沒有幾人。
獸人王輕咳一聲，衆大臣立刻閉了嘴，大殿裡瞬間落針可聞。
“照你的意思，這門火炮，也是古代文明的產物了？”
面對獸人王的質問，我點頭道：“是的，陛下。”
“那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它是古代文明的產物呢？”
“第一”我伸出食指，道：“它是出現於精靈王的墓道之中，被當做機關藏匿於牆壁之內，關於這一點，您可以向鐵狼公會會長大人進行覈實。”
“第二”我又伸出中指，道：“這門火炮的某一個，或幾個元件，是無法利用現今技術複製出來的。”
“綜上兩點，我認爲，它應該是出自古代文明的產物。”
“有沒有可能是妖精統治時期的科技產物呢？”老公爵出言問道。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我道：“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只能證明一件事情，以我們現今的科技水平，是無法將之複製出來的。”
獸人王下意識鬆了口氣，但隨即，他又神色嚴肅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量產火炮的計劃豈不要被迫流產了？”
我凝視獸人王，從他的目光中，我讀出了慶幸與遺憾。
大概是在慶幸腰包裡的錢不會因此變少，同時又在遺憾少了一條可以增強國力的途徑。
老公爵聽獸人王這麼說，表情有些黯然。
他是達賽城軍事方面的最高長官，一輩子都搭在輔佐弗格斯家族和捍衛達賽城這兩件事情上，眼見着能夠增強國力的途徑就此破滅，他豈會不難過？
見老公爵表情黯然，我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於是試探着提議道：“其實也未必就一定不能行。”
“嗯？”獸人王擡起頭，深深的望着我，複雜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相比獸人王的複雜表情，老公爵的表情裡只有期待，他亟不可待的想聽聽我的提議，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稍作沉吟，我道：“據我所知，古代文明已經失傳，但文明這種東西，不都是人類依靠想象與智慧創造出來的產物嗎！既然以前的那些先輩們能夠創造出來古代文明，我們又憑什麼創造不出來呢？就算我們當真無法重塑當年的偉大科技，但區區一門火炮，總還是有可能被重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