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兩棵糾纏的大樹數圈,我看遍了打鬥的痕跡與滴灑的鮮血,這時,蕾米跑來道:“小毅,我問了這裡的樹,有四個打扮怪異的精靈圍攻一個精靈少女。”
“它們還記得圍攻少女的精靈的長相嗎?”我問。
蕾米又跑回樹下,輕撫樹幹,低聲呢喃,數秒後,她搖了搖頭:“它說,在它們眼中,我們人類都是一個長相。”
......臉盲?
我又問她:“幫我問下,當時,有無小動物在附近目睹戰鬥。”
蕾米再次呢喃起來,又是數秒,而後再次搖頭:“沒有,一開打,動物們就都逃了。”
“啊,線索斷了”我捂臉,惆悵。
之後,我掏出懷錶,已經臨近一點,現在回去,還能再睡一覺。
正打算打道回府,卻發現蕾米蹲在地上,小手扶樹,滿臉幸福的笑容,好像花兒一樣。
不遠處,小吱也和幾隻看起來不小的甲殼蟲觸鬚相碰,交流個不停。
“回去了”我道。
蕾米擡起頭,收斂表情,可憐巴巴望向我:“小毅,我在聽樹講故事,今晚,可以不走嗎?”
那邊小吱也同樣可憐巴巴望我,前爪好像小狗一樣高高擡起,試圖碰觸我的肩膀。
我很苦惱,本想強行拒絕,卻又不好意思,畢竟是我拉他們出來,又請他們幫忙,若不滿足他們這點小願望,總覺得有些過河拆橋的嫌疑。
在可憐兮兮的目光壓迫下,我舉手投降了。
抱了些乾枯落葉,用打火石將之點燃,而後撲滅,把灰踢散,接着又弄了一堆新的落葉,平鋪在滾燙的地面,待葉子都變得暖暖和和之後,躺在上面,如置身軟牀,舒適暖和。
閉目放空,幾個呼吸之後,我便已沉沉睡去。
恍惚間,我感覺胸口被壓了一座大山,呼吸不暢,積氣於胸,下意識睜開眼,只覺光線刺目,難以視物,微眯眼眸,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恢復過來——原來,天亮了。
微微擡頭,往胸口望去,登時嚇了一跳,就見一通體漆黑,佈滿密密麻麻絲狀物的圓球,正壓在上面。
下意識的,我發出一聲驚叫:“什麼玩意兒!”
“唔......”一聲輕喃,熟悉而嬌柔,是蕾米的聲音。
圓球晃了幾晃,突然擡起,與此同時,黑絲滑至兩側,露出一張稚嫩的可愛面容。
蕾米小手揉了幾下眼睛,嘴裡不滿嘟囔道:“唔,一夜沒睡,好睏,不要叫醒我。”
說話聲越來越小,很快變成了含糊不清的呢喃,接着連呢喃聲都不見了,最後化爲了zzzzz。
就我這副排骨身材,真難爲小蘿莉能趴我懷裡睡着。
不過回想一下,鳳凰似乎也喜歡這樣睡,細數兩女共同點,好像只有都是軟妹子一項,就是說,軟妹子可以完全無視我硌人的排骨身材咯?
真是方便實用的特點呢。
側過頭,小吱趴在離我三米左右的地方,在它頭上,兩隻甲殼蟲安靜的趴在上面。
它倆加一塊沒有小吱一隻眼睛大,竟然能和小吱毫無壓力的徹夜長談,果然物種分類和個體大小無關麼?
要不要在甲殼蟲中幫小吱尋一伴侶?
以此忘記不知身在何處的它的初戀?
這或許是個辦法,只是......它們該如何交配呢?
很猥瑣的問題,但不得不說,也很耐人尋味。
待蕾米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小蘿莉一有了精神,就喊肚子餓,而且還趴在我耳邊喊個不停。
我於是帶着蕾米、小吱,離開精靈之森,直奔商業街。
九點,家裡是不會有飯了,或許連鍋碗都被刷的乾乾淨淨,只能在外面吃。
飯館的飯菜很貴,還不對蕾米胃口,小蘿莉吃的不開心,嘟着嘴不理我。
爲了哄她,又買了不少點心糖果當作賄賂,總算見她有了微笑。
小吱的烤牛腿也是少不了的,爲了保證下次行動更有積極性,我多贈它一根。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半了。
每個人都窩在家裡,誰也沒出門,甚至包括精靈女皇。
見我回來,女皇起身,躬禮:“你辛苦了。”
此舉好像迎接丈夫回家的妻子,令我驚訝,愣在門口,一臉懵逼。
卡嘉莉衝我眼神示意,我瞬間明白,院內屍體的事情已經被家裡人皆知了,憑我一夜未歸,以及對屍體的分析鑑定,女皇應該早已想到,我是在爲她妹妹的事情奔波。
把蕾米放到小吱背上,喚他們和莉莉、麗姿玩去,脫掉外套,做到女皇對面,我道:“女皇大人,屍首,你已經派人調查了嗎?”
女皇道:“是的,我喚來了驗屍官,檢查了屍體,現在屍體已經被收錄在皇宮之中,正在進行身份確認。”
“哦,那就好”我道:“說來也巧,這傢伙竟然埋伏在我家附近,幸好發現的及時。”
女皇道:“他的弓弩和匕首我派人看過了,不是皇家直屬部隊的配置,很可能是在哪裡買的,或是自己打造的。”
“嗯,我也有同感”我道:“莉蕾亞的弩箭我是見識過的,做工細緻,材質上等,絕非凡品,而此人的箭,頂多算是精良,微一用力便可折斷,毫無韌性可言,屬隨處可見之品。”
“確實”女皇點頭:“正因爲隨處可見,調查也變得異常艱難,現在唯有等待身份驗證了。”
“在此期間,女皇大人,恕我冒昧”我道:“能否請您告知真相?”
女皇一怔:“你要聽什麼真相?”
“我想知道,您是否有得罪過什麼人?”
“你的問題很失禮啊”阿娜麗塔公主率先開口:“姐姐她性情和善,待人溫和,處處爲人着想,怎麼會得罪別人!”
我聳聳肩,一臉淡然:“只是求證,沒必要這麼較真吧,再說,我做這些也是爲了你們家人好。”
阿娜麗塔公主又想說話,卻被精靈女皇攔下,女皇道:“安小毅先生,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我從未冒犯過任何人,又何談得罪一說。”
“既然你從未得罪過對方,那就是說,是阿娜蕾塔公主自己得罪的那些人咯?”
“這不可能”女皇道:“阿娜蕾塔自小從未踏出月光城都城半步,甚至鮮與人交流,說她得罪於人,更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