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縷’對於傲天盟裡出了叛徒這種事情倒是很坦然。
她自己,不也曾經動搖過嘛!
當然,她也很清楚,‘姬瀾淵’說的這個人,絕對是最早背叛……不,或者說,在某種程度來說,本來就是對方的人。
那個,讓某個家族大少爺覺得自己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搞定傲天盟,並且在暗地裡挑中她‘寸縷’的人。
當然,還有,雲屋的所有者。
以及……藏在那位少爺之後,可能想要成爲最後的勝利者的陰謀家。
說實話,事情搞到這個程度,‘寸縷’真的不太相信,那個小子能承擔這個後果了。
所以,如果付出代價的是他,那,是不是能在最後撈取一把勝利果實呢?
‘寸縷’有點懷疑,但,如果這個人直接在這個時候就出現的話,那估計就不是。
頂多是個沒啥實力但卻心裡面有很多陰暗存在的垃圾。
不過,雖然把她喊過來的目的是讓她見一見這個人,並且,想讓她以後聽這傢伙的指揮……可,那得是斷定她‘寸縷’已經徹底死心,不想再掙扎了吧?
只要她心裡面還不服氣,那不是立刻就得把人名字掀出去嘛?
‘少爺’此刻肯定在大發雷霆,說不定連有嫌疑的人都清理出去了呢!
‘姬瀾淵’發什麼瘋,這時候就想把人丟出來?
“姬瀾淵!”果然,她身後的白色小樓裡,衝出了一個人。
‘寸縷’瞄了一眼。
人名不記得,但臉她好像見過。
應該是問劍天下少年遊的。
然後她立刻在心裡開始了回想……問劍家族人口衆多,人歡馬叫,奔走如市。
也就是說,沒說過什麼話,沒一起做過任務,她根本不會覺得臉熟。
她不像‘老年散打王’,朋友遍天下,只要看得順眼,誰都能一起玩一玩。
所以,這個人,一定是和她們黑色玫瑰的人在一起待過……只有這樣,‘寸縷’纔有可能和他打過交道。
雖然心裡面千絲萬縷,但表面上,‘寸縷’卻只是一臉茫然的看着那個人。
果然,一直回頭看的‘姬瀾淵’突然轉頭盯住了‘寸縷’。
然後,露出了一個輕柔的笑臉:“你不認識他嘛?這傢伙以前也是傲天盟的。”
“傲天盟,正式成員就幾十萬呢!”‘寸縷’坦然地說,“又不是黑色玫瑰的,我沒必要關注別人家怎麼過。”
“呵~”‘姬瀾淵’笑了笑,“也是,你又不是老年散打王那個喜歡交朋友的傢伙。”
“看來,你挺想她。”‘寸縷’還了她一個微笑。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那個男法師打扮的人臉色不善地說,“我以前還和你一起做過團隊任務呢!”
“那你應該是哪個倒黴傢伙交的爛朋友吧?”‘寸縷’不客氣地說,“我這種大牧師,經常被家族成員求着帶人。
誰會在乎附屬品的附屬品呢?”
男法師冷笑了一聲:“希望你一直能這麼嘴硬。”
“我怕什麼?”‘寸縷’失笑,“大不了一拍兩散。
我和難風頂多是工作接不到,又不是得破產倒閉。
你們那本事還不足以凌駕於聯盟法律之上!
怎麼?
希望我向聯盟申請公民庇護?
雖然這樣做有點丟臉,不過……呵~只要我覺得你這是在威脅我,那就能算。”
男法師瞬間語塞,不敢再繼續刺激這位很容易衝動的女牧師了。
傲天盟這幾個出名的女性成員,沒有一個是以溫柔可親,通情達理著名的。
而其中還包括畫筆和‘姬瀾淵’這兩位。
雖然她們自己分得很清楚,可在外人看來……其實差不多。
只是有人選錯了路,頭鐵錯了方向。
有人還走在正常的道路上。
但,統一的表現,都是頭很硬,一旦下了決心,就死不回頭。
所以,雖然將‘寸縷’逼了過來,他們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強硬。
這裡,畢竟是遊戲內。
又不可能對她真的做什麼。
然而,想要在現實裡碰面,一個是太容易引起‘少爺’那邊的注意……在確定有人找他麻煩以後,以那位大少爺的能力,必然早就開啓了全方位的監控。
雖然,他們還算自信,覺得那位大少爺不會那麼早就關注到他們……但,沒人想賭那個萬一。
背後挑事兒沒關係,可,正面與‘少爺’爲敵……在對方沒有咄咄逼人的情況下,在不可能引動大衆輿論來庇護他們的情況下,他們其實並不敢。另一個,‘寸縷’本身也堅決不願意。
她甚至連他們的電話都不肯接。
所有的聯絡,都要麼什麼記錄都沒用,要麼……就得全都被記錄在案。
他們,哪裡敢接受第二種?
所以,也只能想方設法在遊戲裡見面了。
雖然這可能會暴露一些東西,可總比用真實面目出現在‘寸縷’面前還被她錄下來的強。
所以,他們纔會選擇讓因爲對一些事情對他們不太滿意的‘姬瀾淵’來接待‘寸縷’。
雖然她們曾經是敵人,但,以他們那位軍師對這兩人的瞭解……只要‘姬瀾淵’不挑釁,那她倆反而能聊一聊。
而這段時間對他們越來越不耐煩,連話都不想說的‘姬瀾淵’,比起找‘寸縷’麻煩,肯定更想找她嘀咕他們這些人的罪。
真是個,邪門的女人。
用朱美麗的話講,‘姬瀾淵’很有那羣癩蛤蟆的風範……瘋狂而自信,狂傲而自大。
但卻很難對付,而且,真的難殺。
被他當成史拉蟾的‘姬瀾淵’倒是莫名其妙的關注起了‘寸縷’的話:“申請公民庇護,那可是要從早到晚處於聯盟智腦的監控之下,你受得了嗎?”
對於追求絕對自由的人來說,那的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對於‘寸縷’這樣,出身於普通家庭,看到的都是聯盟對平民百姓的保護的人來說,這卻的確是安全的保障。
雖然很麻煩,但,能讓她堅持她的自尊活下去,能讓她的孩子不因爲父母做了錯事而被人指指點點得活下去。
‘寸縷’異常冷靜地回答:“在自由與生命之間,我選擇我和孩子的命。
至於你……呵~我覺得你就是吃得太飽,活得太好了。
你家裡人怎麼不把你丟到自由星裡去待幾天?
說起來,畫筆不是認識自由星的人嘛~
還是高層呢!”
“是我介紹給她的。”‘姬瀾淵’坦率地回答,“我的確想過要去自由星,但那裡的生活太窮苦了,我不習慣。”
‘寸縷’這次的嘴角是真的抽搐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所以,我在現實裡,並沒有喊着自由萬歲,自由至高無上啊!”‘姬瀾淵’非常誠懇的說,“可遊戲裡,總不能還讓我放棄追求了吧?
否則,我還玩啥遊戲?!”
‘寸縷’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因爲聽到了如此炸裂的話而一臉茫然的男法師:“你們叫我來,到底是幹嘛的?”
男法師猛地醒轉過來,一臉微笑地說:“寸縷女士,先讓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火龍果。”
‘寸縷’的表情一片空白,眼神更是寫滿了茫然。
但她的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了。
雖然‘少爺’的問劍天下少年遊裡面山頭林立,但喜歡用水果名字做遊戲名的,都是第一批跟着他進遊戲的人,而且,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音樂學院出身。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幾乎立刻就想到了當初第一個給‘少爺’當秘書的‘芒果’。
但是那姑娘幾乎沒堅持多久,就自己玩去了……說穿了,‘少爺’在這個遊戲裡的風格,沒比‘雪雲峰’好多少。
所以,大家都明白她爲啥而來,爲啥而走,並且沒人有什麼不滿。
然後‘寸縷’就迅速否認了‘芒果’的嫌疑。
那姑娘還是放棄的挺乾脆地……在‘兩行竹’出現的時候。
明明有她這個追求者,‘少爺’卻選擇了‘兩行竹’那種人……即使主要目的是爲了讓那女人幹總助的活兒,但對自尊心很強的姑娘來說,這已經算得上羞辱了。
而且‘芒果’還有個很癡情的追求者,而且,很早就直接上位了。
那麼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不會隔了這麼久還搞事兒。
除非她和‘少爺’之間出現了重大的利益衝突。
可據‘寸縷’所知,那女孩子應該是音樂世家出身,很難和‘少爺’那種家族出現衝突。
至於‘少爺’本人的威脅……那得等個百八十年再看。
“果然,寸縷女士對其他家族一點興趣都沒有呢!”‘火龍果’笑眯眯地說,“我可是在問劍天下少年遊成立之初,就存在的家族成員。
那時候,問劍的人,才幾百個而已。”
“唔……如果沒有兩行竹,我甚至對少爺本人都沒什麼印象。”‘寸縷’回答的很乾脆。
“啊……真是,那麼久遠的事情,何必記得呢?”一直觀察着‘寸縷’表情的‘火龍果’法師微微一笑。
‘寸縷’卻在這一瞬間想起來了。
‘芒果’的男朋友,是不是叫‘百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