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瓦爾公爵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艾澤拉斯天道之說,立意新穎,前所未聞,只聽得瓦里安國王心曠神怡,抓耳撓腮,非常誠懇的請教道:
“伯瓦爾,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還請教我,天災軍團爲何應運而生,應運而滅?”
伯瓦爾公爵沉吟了半晌,覺得有些對不起瓦里安。事實上黑龍公主只是教給他天道之說,以這個爲前提,爲藉口,必然能吸引瓦里安相信自己的觀點。
然後就要靠自己的發揮了,黑龍公主也預料不到吉安娜會用什麼理由打動瓦里安。
伯瓦爾很清楚,以瓦里安的本性,和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不如使用一些善意的謊言。
在這樣戰亂的年代,一個年輕的國王,多少無辜的生命,多少不必要的鮮血才能讓他成熟起來,暴風王國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伯瓦爾面色如常,心思急轉:
“國王陛下,不知道你還記得,當你受傷的時候,或者異物刺入身體,經常會出現化膿感染,甚至腐爛發臭?”伯瓦爾循序善誘,引導國王思索。
“沒有呀,我受傷之後很快就會得到牧師治療。”瓦里安奇怪的說道。
伯瓦爾公爵很想敲自己的頭,竟然把這茬給忘記了,他是國王呀,身邊豈會缺少牧師。
“你說的我能理解。”瓦里安嘆息一聲,沉痛的說道:
“我見過一些士兵傷口腐爛發臭,如果得不到牧師的治療,有相當一部分人挺不過去,可惜了,多少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無辜的逝去。”
這個世界,雖然有能夠起死回生的牧師,也有能醫治百病的草藥學,但是牧師的數量實在太少,鍊金術的成本又過於高昂。多數士兵受傷後也就清洗幷包扎傷口,等待自己痊癒,化膿感染非常平常,能享受牧師救治的畢竟只是少數位高權重者。
“對!那些腐爛的傷口,噁心的膿水,其實是身體一種保護機制,艾澤拉斯的天災軍團與何其相像,只要傷口痊癒了,或者異物清除掉,腐爛和膿水自然消失。”
伯瓦爾公爵很好的舉例說明,讓瓦里安自己思考,並主動接受,瓦里安果然不負所望,問道:“那麼侵入艾澤拉斯的異物,難道就是獸人?”
“不錯!”伯瓦爾公爵鄭重點了點頭:
“天災軍團正是因爲獸人才意外興起,這絕對是一股神秘的力量,至今爲止,我們也不知道阿爾薩斯的力量從哪裡來的,似乎有人在暗中佈置一切,在幫助他崛起一般。這種力量在歷史上從未出現過,我有理由懷疑,獸人的入侵引起了天道的反噬,天道成全了阿爾薩斯,由枉死於獸人之手的洛丹倫人,復活成了天災軍團,這正是天道的復仇之力,象徵着艾澤拉斯對獸人的驅逐。”
“守護者編造的歷史,說阿爾薩斯崛起是因爲霜之哀傷,是燃燒軍團的詭計,這實在太扯了。若真有這種力量,舉起這把劍的應該是一個艾瑞達惡魔,或者一頭恐懼魔王,我們都知道霜之哀傷那把劍有着鮮明的矮人風格,一定出自某位銅須之手。”
瓦里安國王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道:“這些我都瞭解,不必和我解釋,伯瓦爾,你的意思是,只要獸人一滅,天災軍團必然煙消雲散?”
伯瓦爾公爵微笑着點了點頭,瓦里安還算聰明,能夠舉一反三,他趁機補充道:
“沒錯,正是如此,消滅獸人正是順應天道而行,即使是麥迪文也無法阻擋,待獸人一滅,天災軍團的歷史使命也就結束了。那怕阿爾薩斯頑抗不肯消失,他也會逐漸喪失力量,到時候只需有一位德高望重者振臂一呼,順應天道而行,必然羣雄響應,輕而易舉就能打敗阿爾薩斯,成爲偉大的救世主。”
瓦里安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他就是那個振臂一呼的大英雄,一位名留青史的偉大君王,萬民都在頌揚他的名字。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英雄之夢,都想成爲萬人敬仰的英雄。不過瓦里安的心中很快略過一個陰影,那就是黑龍公主,這讓他的臉上出現了晦暗之色。
伯瓦爾公爵何等精明,一看國王的臉色就明白了,不緊不慢的說道:
“黑龍一向是災難的象徵,黑龍兄妹都活過一千年了,爲何之前從不見經傳,在這個時期纔出現。他們也是順應天道,待獸人一滅,災難盡去,黑龍也必須回到洞穴裡去,否則必有生命之危。”
瓦里安聽後熱血沸騰,看來一切只是因爲獸人,艾澤拉斯纔會如此多災多難。
如果沒有獸人,就沒有天災軍團,也不會有黑龍公主搶奪自己的權勢。
他深深後悔不該答應興建獸人收容所,就該殺掉這羣野獸,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多難以預料之事。
“如果我們與獸人合作呢?”瓦里安試着假設道。
伯瓦爾公爵面色一暗,眉宇間一陣陰沉,倒吸一口涼氣: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那是逆天而行,後果不堪設想,獸人不滅,天災軍團是不會消失的,即使守護者麥迪文僥倖殺死了阿爾薩斯,也必須有一個新的巫妖王,你看,這毫無意義,而且逆天之行者,向來難得善終,必死於橫禍。”
“好,好,真是太好了。”
瓦里安聽後紅光滿面,無比興奮,自己似乎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即可,坐享其成的美事。
他突然拍案而起,面帶決絕之色,一臉嚴肅道:
“我的父親被獸人所殺,我的王國曾經遭到獸人屠戮,如果不能向獸人復仇,我瓦里安堂堂八尺男兒,有何面目立於這天地之間。我瓦里安.烏瑞恩,暴風王國的國王,在此發誓,若不滅獸人,必遭粉身碎骨,化爲灰燼,死無葬身之地。”
伯瓦爾慢慢喝着茶水,心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暴風王國無憂也。
面對部落與天災軍團的紛爭,抽身事外,靜觀其變纔是上策。
成爲獸人的馬前卒或者戰友,那是下下之策,害人害己。他相信黑龍公主的天道之說,論據充分,理由充足,高深莫測,吉安娜理應想不到破解之法。
瓦里安當晚睡了個好覺,夢中的他成爲暴風王國曆史上最爲偉大的國王,他的雕像立在暴風城英雄谷,由黃金美玉塑造而成,高達幾百米,美輪美奐,流芳百世。
第二天一早,瓦里安隨即下令,再敢傳播流言者,必遭驅逐,永不錄用,僕從和侍衛全都驚若寒蟬,誰也不想失去這體面而又榮耀的工作,至此流言盡止。
可惜,年輕的瓦里安國王還沒學會保守秘密,幾天後的一次酒會上,喝高了的瓦里安很快就把天道之說當衆說了一遍,沒有多久就傳到了吉安娜的耳中。
吉安娜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她是一名大法師,法師的思維習慣偏向於理性,瓦里安對天道之說篤信無疑,但吉安娜可不會輕易相信。
她在思考下一步對策,她還有最後一張底牌,瓦里安無法拒絕的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