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楊柳山莊前面的空地熱鬧無比,一大堆人圍在那邊,一羣沒上學的小屁孩更是圍在那邊跑來跑去。
早上起來,無衣就讓人把巨鱷的皮扒掉,把巨鱷擡到外面去,讓人去叫楊柳莊的人都過來分肉。
巨鱷大得要命,怕不有幾千斤,無衣自己是怎麼吃也吃不完,乾脆和莊中人一起分享,再拿一些去給對面的白蟒兵和船廠的船工吃,也就差不多完了。
爲了這巨鱷,無衣特地請來以前集上的屠戶胖屠子過來分肉,胖屠子站在剝皮的巨鱷前,大聲的吆喝着。
“諸位,昨日無衣帶人打殺了前幾日晚上咬馬的賊,喏,這就是,俗話說的好,有冤抱冤,有仇報仇,它吃了咱們的馬,咱們就要吃他的肉,這東西吃了可是通筋活絡”
“好了,胖屠子,不要說了,快點發肉吧!”
旁邊一個老頭看他還要嘮叨下去,連忙打斷。旁邊一些早就聽得不耐煩的人,也都叫了起來。
胖屠子也不在意,拿起刀就切了起來,每戶十斤,只多不少。若是願意吃巨鱷內臟的,自己去旁邊的桶裡撈。
分了鱷魚肉,剩下的骨頭無衣也沒扔。他讓人在山邊蓋了一間土地廟,打算把這巨鱷骨頭放到廟裡。一般來說,野獸都有自己的地盤,把巨鱷骨頭放到廟中,巨鱷氣息便會飄散在附近的空氣中,以後有什麼猛獸過來聞到巨鱷的氣息,就會跑掉。
他的打算是好。可惜楊柳莊的人都感覺土地廟不夠威風,就把土地廟改爲伏波將軍廟。還專門請人雕刻一尊神像在廟裡供奉。那神像黑麪,兩眼有神,手持一把怪叉,腳踏巨鱷,威風凜凜,可無衣怎麼看神像卻怎麼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裡看過。 www⊙тt kΛn⊙¢ Ο
有了神像還不夠。莊裡人還找人雕刻了十八尊小神陪在那尊神像左右,那些小神個個手拿兵器,看起來英武非凡,而原本無衣計劃供奉的土地則被安放在廟中左邊,右邊則供奉文昌帝君。
蓋好廟,最高興的不是莊裡人。而是莊裡的那些小屁孩。小屁孩無知無畏,每天都跑到廟裡去,這也摸摸那也摸摸,高興得不得了,若非廟中有老人在看着,估計他們還會抱一尊神像回去玩。
轉眼間秋去冬來,將近年關。
公輸美人在家人三番五次來信催促下。終於還是開着她的小魚魚走了,走的時候還從無衣那裡搜刮了不少好東西回去孝敬父母。可她卻不知她家裡爲了拴住她這匹胭脂馬,已經準備給她找個婆家。
年關將近,家中年貨未備,無衣就帶着姝兒她們去吳縣採買。
來到縣中,把馬車停在魚粥店,一行人慢慢的往市集走去。
或許是年關將近,城中熱鬧了起來。人來人往,貨物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玉兒和瑩兒坐着馬車。正想去城外燒香,坐在馬車上實在太悶。就揭起窗簾透透氣,卻猛然發現無衣帶着姝兒幾女,有說有笑的逛着街市,心中無來由醋意橫生,對着趕車的馬伕喊道:“停下。”
“玉娘子,我們不是要去城外燒香嗎?”看到玉兒叫停馬車,瑩兒疑惑的問道。
“不去了。”
玉兒惱怒的說道,掀開車簾跳了下去。
姝兒和小漁兒、袁紫星她們幾人一邊走,一邊興致勃勃的討論着攤位上的東西。
無衣則是跟在幾人身後,充當拿東西的下手。
男人就是命苦。
無衣很是無奈的想着,他想來想去千古以來,做男人是最辛苦的,白天要掙錢養家,晚上又要徹夜奮戰,真是命苦。
他其實不想和她們來,但又怕出事,不得不跟過來。
走着走着,忽然,他感覺身後有人在拉他衣服,轉過頭去,卻看到玉兒板着臉惱怒的看他。
“玉兒,你也來逛街啊!”
無衣諂媚的笑問道。
看她那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在生他的氣,這陣子有些事情耽擱了,所以沒怎麼進城過來陪伴她,也怪不得她生氣。
前陣子,他請孟兆雲過去下聘,婚期就訂在開春,那日又已經行房,他這樣子做頗有點吃幹抹淨的嫌疑。
“哼”
玉兒怨惱的挖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徑自往姝兒她們走去。不一會兒,也不知幾人說些什麼,就咯咯的笑鬧做一團。
看得無衣鬱悶不已,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果然如是。
一行女人邊走邊逛,樂此不疲,只苦了跟在後面無衣。
“爺,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家娘子,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混賬東西,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賣妻文書可是你自己親自簽寫的,莫非還想賴賬。”
“爺爺、爺爺、爺爺,那絕不是我寫的,我再怎麼鬼迷心竅也絕不可能典賣自己妻兒,爺爺,各位爺爺,還請你們行行好,放了我娘子吧!”
姝兒等人正興致勃勃的逛着街,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淒厲的哭喊聲,不由好奇的走過去,無衣看來,連忙跟上。
到了地方一看,只見一個男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對站在清平賭坊門口的一名男子磕着頭。
無衣奇怪,不由對旁邊一人問道:“兄臺,怎麼回事。”
那人看了他一眼,嘆了一聲說道:“也是這人倒黴,到清平賭坊賭錢,輸了銀子,到最後輸紅了眼,竟然把自己妻子賣了。這不,現在後悔在這邊哭呢?”
“他不是說沒有賣妻子嗎?”
“你是外地來的吧,進了清平賭坊,沒有也會變成有的,快點走吧!不要管這事,免得惹禍上身。”
那人好心的勸着無衣,說着,轉身走了。旁邊圍觀的人羣看了一會兒後也走得精光。
無衣帶着幾個美嬌娘出來逛街,也不想惹事,就招呼姝兒她們走了。
遇到這事,一行人心情亂糟糟的,都沒了逛街的興致,一時沉默下來。
一會兒,小漁兒出聲說道:“無衣哥哥,其實剛纔那人挺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要是不去賭錢哪能攤上這事?若是心中不想賣妻兒,別人把刀架在他頭上有什麼用,還不是他心中有想法。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無衣嘴中說着,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記得上次經過這邊時,也遇到過這種事,也是賭坊惹事,看來這賭坊道是個藏污納垢之地,背景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