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睡醒,就感覺到一道炙熱的視線落在我身上,準確的說是落在我的肚子上。
我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入目的就是一個穿着樸素的美婦人,不是裴以欽的母親又是誰。
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我有點懵。
沒想到他說走了就走了,而且還真的到這裡來了。
見我醒來,美婦人忙問道:“玉言,你醒了,要吃點什麼嗎?”
面對她殷勤的目光和體貼的話語,我只覺得壓力山大,尷尬道:“那個……我想先上個廁所。”
“走吧,我帶你去。”美婦人忙過來將我扶起來,帶着我到了廁所。
站在廁所門口,身後就是她炙熱的目光,我有種自己是珍稀大熊貓的感覺。
見我站在門口不動,她蹙眉道:“怎麼了,是不是沒帶紙啊?”
“沒有沒有,我這就去。”我朝她擠出一個笑容,忙跑進了廁所,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之後。我靠在牆上試圖聯繫裴以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就算了,自己還不見了蹤影。
“玉言,你有沒有事啊?”門外傳來美婦人擔憂的喊聲。
我急忙應道:“沒有,我馬上就好了。”說完我對着鐲子小聲道:“裴以欽,你快來!”
走出廁所,美婦人擔憂的看了我幾眼,確認我沒事之後才放心道:“先去洗漱一下,我去給你準備吃的,這都快六個月了吧,時間過得真快,一晃我就要做祖母了。”她一邊走一邊興奮的說着。
我跟在她身邊,笑的有點尷尬。
作爲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我其實並不太會和長輩相處,尤其是備受爭議的婆婆。看過了那麼多狗血家庭婆媳電視劇的我表示有點慌。
似看出我的拘謹,她開解道:“玉言啊,你不用這麼拘謹。我這輩子就以欽一個孩子,也沒個女兒。從見到你開始,我就把你當做自己的女兒了,以後跟我說話別那麼拘謹,好嗎?”
“我知道了。”我連連點頭。
好在沒多久,裴以欽就來了,看我和美婦人聊的和諧,他嘴角也勾起一抹淺笑,上前道:“娘,你有沒有欺負我的娘子啊?”
“你這孩子,我心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她。”美婦人橫了裴以欽一眼,但眼底始終帶着笑意。
裴以欽看向我,“那你也沒欺負我娘吧?”
這話說的,我像是那種人麼,剛來就欺負婆婆?
“好了,玉言是個好姑娘,你可別欺負了她。”美婦人又瞪了他一眼,“你們聊吧,我去做飯了。”
“辛苦您了。”裴以欽目送她走遠,才攬着我的腰到一邊坐下,“怎麼樣,還適應嗎?”
“你剛纔去哪兒了?”我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說實話,上次我一個人的時候都沒這麼緊張,大概是因爲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正是嫁給他吧。
如今身份不同了,心境自然也不同了。
“怕我走了?”他邪魅一笑,“只是陪父親出去走了走,畢竟許多年沒見面了。”提到裴淵,他臉上滿是尊敬,看的出來,他們父子倆的關係還不錯。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將來我的孩子和他父親相處會怎麼樣。
“兒子踢你了?”裴以欽握住我的手,眉頭一挑,“他要是踢你了,等他出來,我幫你教訓他。”
我一陣無語,“他纔沒有踢我。”我的孩子最乖了,我懷孕都快六個月了,他也沒怎麼折磨我,除了比以前更加嗜睡之外,和以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裴以欽扶我站起來,看着院子外面青翠的景色,嚮往道:“好了,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走到外面,一陣陣誘人的花香撲面而來,深吸一口氣,滿滿都是馥郁的香氣。
“喜歡這裡嗎?”裴以欽走在我的身邊,同樣看着這充滿生機的一切,眼中滿是平和。
“喜歡。”我認真道。
這樣安靜寧和的地方,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我們走到一棵開滿了花的樹下坐下,他伸手摘一朵花別在我的發間,柔聲道:“那我們就住在這裡,等孩子出生了在離開好不好?”
“你真的放得下嗎?”爲什麼我還是放不下呢?
“你說他們?”裴以欽放在我頭上的手頓了一下,“別提他們。”可見他心裡還是在意的,只是被逼急了而已。
我環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如果真的放不下就回去吧,去看看也好。”他只是被少數人逼迫,並不是整個第七獄都背棄了他,和他相比,我纔是最窘迫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