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晚宴就在哄哄鬧鬧中結束,沒有酒沒有肉,但也抵擋不了衆人的激情。
東冷谷外的花澗派冷冷清清,巡邏弟子漠然着臉持兵帶獸嚴肅走過,而東冷谷內,則是另一番景象,熱熱鬧鬧的。若是隔着禁制的花間派弟子知道里面的情況,估計要鬱悶個半死。
夜深,大夥兒都沉沉的睡去,兩道人影悄悄的溜出東冷谷,在花澗谷守衛的嚴密監控下,悄然離去,一路往雲霄派方向馳騁。
這兩人正是時言與東岐。
時言一臉歉意的看着東岐,“東岐,抱歉了大半夜的還把你拉出來。”
東岐笑笑,沒有說什麼。他哪敢不滿啊,時言是誰,那可是絕對契約的契約者,能用出絕對契約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他不敢想。不過,與之相處久了之後,東岐漸漸發現,這個主人也蠻不錯,不會自持主人的身份而強迫他們做不願意的事情,也沒有把他們當做一個被契約的靈獸看,而像是對待朋友夥伴一般。甚至有時候,這個主人還會被他們欺負。
想起時言委屈的樣子,東岐忍不住哈哈大笑。
時言納悶了,不知道身邊這廝又哪根筋抽了,大半夜莫名其妙的大笑,時言小聲的問道:“抽了?”
東岐那難聽詭異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古怪,狠狠的瞪了時言一眼,心中誹腹,“你才抽了,你們全家都抽了!哼!!!”
月亮很大,大地上像是披上了一層白雪。
兩道人影,在如雪的月光下飛行,真如身披白紗,遨遊天外的仙人。
近了雲霄派,時言讓東岐轉折往東走,雲霄派爲安置天門域使者,也就是時言的姐姐,專門開放最高規格的浮雲招待她。
此處佔地萬畝,小橋流水,亭臺樓閣,靈獸仙瀑,此處名爲彩雲居。彩雲居是招待貴客的場所,當然,這也不是一般貴客都能進的,只有像時馨這等人物,纔有資格住進這裡。修建了數百年,時馨還是第一個住進這彩雲居的賓客。
當日,時言離開雲霄派時,時馨就傳音讓他夜晚去彩雲居尋她,只是當晚有事,一時忘記了她的吩咐。
“今日來,嘿嘿,不算遲吧......”時言心中笑笑。
來到彩雲居前,還未站穩身形,時言便感覺到數道神識在鎖定在自己身上,東岐冷笑,剛想動手教訓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卻被時言攔住了。
“老姐,你難道要讓我站在門外站一夜麼?”時言呵呵笑着。
東岐猥瑣的笑着,心中鄙視:“時小子這招搭訕太老土了吧,攀關係識美女,這一招幾百年前都不夠用了。哎,看來我還是得多教教他如何泡小妞,不然真是有損我東岐的大名啊!”
“哼,讓你來你不來,今個兒來做什麼。”彩雲居內傳出一道悅耳的女聲,驚得東岐掉了下巴。
“有沒有搞錯,這裡面的妞竟然真的上勾了!”
時言搓着鼻尖苦笑,“我這不是老看老姐你了麼,嘿嘿,十多年不見,真是想死我了。”
只聽彩雲居內冷哼一聲,“哼,你就騙鬼吧,我看你這十多年瀟灑的很,能想起姐姐我纔怪!”
嘴上是這麼說,但是那彩雲居的大門卻吱呀一聲打開,鎖定在身上的神識也消失不見。
東岐這下是驚訝的不能在驚訝了,“有沒有搞錯,這一招竟然還能奏效?難道現在的女人比幾百年前的女人還好勾搭?”他嘴巴嘩啦啦的流起口水,“什麼時候我也去勾搭個,嘿嘿,我東岐就要重出江湖啦,美女們你們等着吧!”
沿着九曲迴廊,穿過凝結成冰的碧雨池,又繞過漫漫白霧升騰的雲池,經過雪白的雪晶松林,在一座三層小閣前停下腳步。小閣外,四名白衣男子守衛兩旁,見到時言的到來,恭敬的鞠下一躬,讓他進去,而可憐的東岐,則被無情的阻攔在了門外。
瞧他不甘的樣子,時言猜測,如果自己沒有多番警告他不準動手,他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出手硬闖,想到此處時言渾身一個哆嗦,“很有可能!這廝的想法.正常人是無法揣度的!”
時馨抿嘴微笑道:“我的時大公子大駕光臨,小女子未曾出門相迎,還望時大公子贖罪!”
時言苦笑,“老姐這還是在生氣當天自己放了她鴿子呢!”
時馨拂了拂頭髮,溫柔一笑。但是時言見她這動作這表情,心裡猛地顫了一下,冷汗連連。
這個表情,讓他想起了老姐的恐怖。時言連忙堆起笑容,跑過去捏着時馨的肩膀,討好道:“老姐啊,你看我這不是來看您了麼。”
時馨瞥了他一眼,“不錯嘛,在外呆了十多年,眼見有漲嘛,知道怎麼討好姐姐了?”
“什麼討好啊,弟弟爲姐姐服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說着,又輕輕的錘起她的肩膀,“姐,舒服吧。”
時馨閉上眼睛享受,“那日約好晚間一會,姐姐我可是翹首以盼,期待你的登門呢,只是......只是沒想到,你竟然給我忘了!”那雙澄澈秋水似笑非笑地凝視着時言,純真而又妖嬈。
時言連忙大呼冤枉,講述着這些日子的‘悲慘’經歷。當說到自己被圍困瀧壺派時,時馨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向茶几,茶几吱呀一聲,不堪負重,轟然倒塌。
“反了,真是反了!小小花澗派,竟然欺負到我時馨的弟弟身上來了,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時馨臉若寒霜,怒氣沖天。時言是她最愛的也是唯一的弟弟,這次竟然聽到有人竟然欺負她最愛最疼的弟弟,怎能讓她不怒,“我拆了他們!”
“別!”時言連忙阻止,“你可別摻和我的事情,若是我連自己都保護不好,那還是男人嗎?這些年來,我碰到過多少事情,不都一一化險爲夷,這是我的磨練,是我必須經歷的。就像姐姐你說的,我一定要問鼎天下,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以後的路如何走?”
“嗯?”時馨突然一怔,抓着時言湊到自己身前仔細瞧了起來,越瞧眉頭皺的越深,“咦,奇怪,我怎麼看不清你的修爲了!”
時言笑了笑,取下脖子上一條藍色的項鍊,這正是蒼藍送給時言可以屏蔽自身修爲並且可以阻攔他人探測的項鍊,這條項鍊說起來,可幫了他不知道多少大忙。
時言取下項鍊後,時馨先是一呆,隨後狂喜,驚訝的看着時言,渾身震顫,“你...你......”
說着,她竟然掩面哭泣了起來。
“姐!你怎麼了?”
“沒...沒事,姐姐這是太高興了。”時馨哽咽的說道,他抹去眼角的淚水,再次仔細觀察時言,待到確認無誤之後,方纔高興的一把抱過時言,將他摟在懷中,“時言,想不到你竟然突破了將極寒之氣的封鎖,重新踏上修途了!姐姐......姐姐真替你高興,若是我們的父母還在,他們也會替你高興的。快!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時言心中暖暖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當講到危險的時候,時馨的神情也爲之緊張起來。時言把自己發現能夠重新修煉之後的事情與她講了一遍,之前的事情確實沒有講,以前的所吃的苦,沒必要向姐姐傾訴,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之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又不是小孩子了,受了點苦就要到處去說。
當聽到時言修煉到凝氣只不過花了一年,加上時間落差也不過兩年,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這種修煉程度,比之小時候的天門聖體更加迅速啊。
像現在的時馨,修爲在金丹也有好些年了,但是若是小時候的時言沒有意外,絕對能夠突破金丹,達到化形期,但是以現在時言的修煉速度,恐怕遠比那更加快能達到化形期。
“破而後立,真是破而後立啊!”時馨欣喜,在時言的臉上狂吻,她高興極了,高興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是啊。”時言感嘆,“當初我以爲我死定了,想不到還能活下來。或許這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時言忽然想到什麼,問:“姐,你有查到當年事情的原因嗎?”
時馨搖搖頭,嘆了口氣,“沒有,但是有一絲線索。”
“噢?什麼線索?”關於自己體內莫名其妙出現的極寒之氣,時言異常的在意,時言現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源於此處,!
“呵呵,這個線索也不能算是線索......”時馨苦笑,“每次我覺得要查到什麼的時候,總有認出來干擾,從而丟失線索,所以,我確定,這是人爲無疑,或許就是我時家的人也說不定。”
“我這些年努力的在家族中增加地位,一是爲了找到當年的罪魁禍首,其次,便是想要在將來的某一天能夠保護你,我一直相信,你沒有死!”時馨說着眼睛紅了起來,“我們這一脈就剩我們兩人了,你要是死了,那我怎麼辦!”
時言嘆了口氣,輕輕的抱住她,溫柔的道:“傻姐姐,哭什麼,我福大命大,怎麼這麼容易死,難道你忘了我是天門聖體,你忘了我是要問鼎天下的男人嗎?”
時馨抹去淚水,“也是,我家的小男人將來可是要問鼎天下的。呵呵,瞧我,這麼好的日子,竟然縱使哭哭啼啼的。”說罷,拉起時言的手,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對了時言,不知道你還記得向子衿嗎?”
“向子衿?!”時言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