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央求哄騙、威『逼』利誘,才從悟空那裡得了一塊臭乾子。
阿婉和白裔倆人抵着頭,不約而同的瞪眼望向那不到手心大小、散發濃郁味道的小東西,再次陷入猶豫。
這……真的要吃嗎?
悟空風捲殘雲,幾口掃完碗裡剩餘的菜餚,帶着滿身味道湊到他們跟前:“怎麼?後悔了?沒關係,正好俺老孫意猶未盡,還在這兒等着呢!”
“哈?怎麼會?!”
“我們只不過怕分不均!”
阿婉和白裔的話音未落,一把刀已從他們中間劃過。一剎那,異味瀰漫,臭乾子分作等量兩塊,兩雙筷子各執一邊兒,因爲夾的力道,裡邊的白『色』凝『乳』從切割處往外溢出一粟。
眼瞅着那白『乳』泫然欲墜,阿婉再顧不得什麼味道,率先把半塊兒臭乾子丟入嘴裡。
嘔~
心理的慣『性』和窒息的臭味同時擠壓着她的胃,叫她發出一聲乾嘔。但當那腴滑的白『乳』劃過味蕾時,眼前好像有顆流星擦過天幕,把整個心都照的耀眼的白。
那種感覺是安定,是欣然,是行到水窮處的豁然開朗……
“怎麼樣?”白裔不等阿婉睜開眼就催促着問道。
阿婉閉目不言,直至那種味道在她嘴裡徹底消散,她這才重新睜開眼睛。
“不來了,不來了!我這輩子吃了數不清的美味珍饈也夠本了,少一兩樣算不得吃虧。”
白裔沒有錯過她眼睛裡的溼氣水意,堅決不肯再行挑戰嘗試。
阿婉聞言不由大樂,來不急擦滿眼的淚花,嗷嗚一口把白裔的那半塊臭乾子吞入腹中。
?!
真有這麼好吃?白裔看着阿婉吃的陶然自得,只差得意搖尾巴,心裡陡生出被騙的憤怒,之前建立的心理防線也全面崩潰。
要不然,再試一次?反正會做菜的廚子還在呢!
他轉臉想去央求陶歆,哪料陶歆傲嬌的扭轉身子,就是不肯理他。
“喂,你就再做一碗唄?你沒見阿婉吃的還意猶未盡麼?”
“不成!我若再做,你們也不會滿足的,反倒是我,聞着香氣又不能一解讒思,那纔是煎熬呢!”陶歆再次躲開白裔的圍堵,意味深長道:“再說了,有些東西麼,就是這樣!並不是憑着你的聰明就能做出正確的選擇——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特麼沒見過懶饞還能自吹的這麼清新脫俗的!白裔一陣惡寒,想想那很難領略妙處的臭味,索『性』丟手不再提起。
……
霽陽他們離開後的第一天,阿婉就在這『迷』之臭香的味道中不知不覺度過了大半兒。
到了晚上入睡前,她才恍惚想起一件要緊事來:好像這一整天,她也沒怎麼見鎮元子離開過房間啊!是他言而無信主動退出了討宦陣營,還是那烏涼的討宦檄文還沒遞到玉帝的手裡?
陶歆看着阿婉正要躺下的身影定格在那裡,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裡又在琢磨那些有的沒的,遂故意開口訓斥她轉移主意。
“好好的,怎麼還不趕緊休息?明日裡的修煉難道不想再繼續了?”
“哦……”阿婉下意識的答應一聲,想起他曾說過的凡事靠自己,到嘴邊兒的話又欲言又止。
這就對了,趕緊的睡吧!陶歆以爲她終於安分了,哪料才閉上眼,就覺得有什麼茸茸的東西滑過臉頰。
他睜開眼,正對上阿婉糾結俯視的大眼睛,她垂下來的長髮就像個微小的帳子,把他和她嚴嚴實實的籠起來。
“你……幹嘛?”此情此景,陶歆喉嚨裡一陣發乾,心裡居然有些隱隱的緊張和期待。
“陶哥哥,你說我現在再去地書修煉如何?如果每日裡都多去幾次,效果總會比現在好上一些吧?”關乎己身,阿婉到底沉不下心來等待。她睡不着覺,竟把主意打到提升修煉上。
哈?陶歆正不知該對阿婉這番話表示放心還是失望,一旁的白裔已噌的一聲坐起身來。
“萬萬不可!歷來修煉都講究穩紮穩打、步步爲營。你一日接着一日進入地書,本已達到神魂承載的上限;倘若再強行增加負荷,只怕會揠苗助長、適得其反,毀了之前的根基。”
“聽到了?”陶歆沒好氣的瞪阿婉一眼,又擡腿賞白裔一腳,作爲被他驚嚇到的懲罰,“睡覺!”
“可是……”
“沒什麼可是!”
“好吧!”阿婉扁一扁嘴躺下,望着窗縫透進來的月光,長長的嘆一口氣。她無意識的翻轉個身,正見陶歆灼灼的目光。
“你還不睡麼?”
陶歆不回答,只把身子又往她那邊靠了靠。
眼見着呼吸相聞,睫『毛』都快碰在一起,阿婉緊張的慌忙往後撤着身子。只是陶歆似乎吃定她不會叫喊出聲,隨着她的退讓,一點點往裡邊緊『逼』。
阿婉氣到不行,正暗自反思:今日她做過什麼,竟叫陶歆產生這種誤會。突然,咚的的一聲,她的後腦勺撞在了牆壁上。
“你幹嘛?!白掌櫃他……”她看陶歆還不停的挪動,朝她這邊擠來,忍不住用手抵着他出聲威脅。只是她的威脅還沒說完,陶歆的一個輕吻就落了下來。
額頭、眉『毛』、眼睛、鼻子……每一次都淺淺輕輕的,就像是蜻蜓落在水面上;又像是蝴蝶悠然的扇動着翅膀。最最要命的是,每一次吻的時間間隔都長短不一,叫人猝不及防。
阿婉受不了這種甜蜜煎熬,緊緊的把眼睛閉上。
伴隨着陶歆的親吻,她的心就像被一片蜜海包裹着,忽而飄浮,忽而下沉……
如此往復幾次,她的腦子都被帶入一片混沌。
慢慢的,她的眼皮越來越重,心神越來越恍惚……直至陷入一片黑暗,沉沉的睡着。
“小狐狸?”陶歆聽她呼吸聲漸勻,這才停下親吻,小聲試探着喊她。
“叫什麼叫?沒聽見她睡着嗎?!”阿婉沒有回答,一旁的白裔卻再次發聲嚇了陶歆一跳。
“你特麼怎麼還不睡?!”陶歆作勢又要踢他,卻被白裔輕巧翻個身躲開。
“你特麼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我怎麼可能睡的着?!”白裔也是滿腹委屈。
“嘖——”陶歆不耐煩的嫌棄一聲,“好好好,我特麼現在就出去!你可以安心睡啦!”
說着,他爬起來,躬着身子就往外走。
“誒,你幹嘛?!”白裔一見陶歆來真格的,連忙坐起身來阻止。
“沖澡!熱的睡不着覺!”
“嗤——”白裔聞言瞬間明白了什麼,不由笑罵道:“你特麼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