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就能有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聊。
前一刻還在敘述着童年時的一件小事兒,下一刻就因爲某部電影裡的男女主角而打抱不平,話題跳來跳去、內容也就是千奇百怪,可是既不突兀也不令人厭煩,這倒是讓餘生想到了一個定理。
始於顏值、終於靈魂。
果不其然。
又遭了傑西卡的毒手……
“定理?你怎麼不說是真理呢?”
“真理只可以被證實大不可以被證僞,浪漫主義文學代表維克多雨果的《巴黎聖母院》裡的敲鐘人卡西莫多和吉普賽女郎埃斯梅拉達之間不就是對這條定理的完美闡述?”
“你又在曲解了!怎麼可以這樣來理解雨果的《巴黎聖母院》呢?”
傑西卡抓狂,類似於這樣的曲解和各種歪理、幾乎能夠被隨口道來,無論她說些什麼、只要餘生想要反駁總是可以找出理由,要麼就是角度刁鑽、要麼就是偷換概念,總之不想被氣死、似乎不爭論纔是正解!
“一千個讀者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更何況是對名著的解讀?再說有些事情是需要放在哪個時代的背景之下去理解的,”餘生說着倒是記起來了那場大火。“對了,以後你若是去巴黎,一定要記得去參觀聖母院,尤其是塔樓、那座中軸塔,不一定哪天就會倒塌、再也辦法復原……”
“能不能不要胡說?”往上挪了挪,跨坐在了他腿上的傑西卡也就忍不住捧着他的臉頰、狠狠的揉搓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聖母院可是始建於十二世紀、近兩百年的時間才修建完成的?被損毀後於十九世紀中葉開始重建,歷經了二十多年的時間才被修復,一直都被法國人視爲國寶、怎麼會輕易的倒塌呢?如果連中軸塔都能倒塌,那整個巴黎是不是也不復存在了呢?”
整張臉在傑西卡的揉搓之下改變着形狀,一旦開口說話、那音調必然優美的耳不忍聞,因此餘生也就捉住了傑西卡的手腕正色道。“不要以爲只有海嘯、地震、戰爭纔可以摧毀聖母院,失火、嚴重的車禍、飛機掉下來、塔吊倒塌之類的意外,難道不可以嗎?”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我還沒有去過巴黎呢,”傑西卡被氣壞了,扭動着身子、憑藉着自身的重量予以着重壓。“就算是要出什麼事兒,那也必須等我去過巴黎、參觀過聖母院之後纔可以……”
箍緊了傑西卡的腰、餘生雙臂一用力也不再允許她上下顛簸。“停停停!不許再扭了,再扭要出狀況了!”
“什麼狀況?啊!你……呀……”
傑西卡捂住了嘴、趕忙把想要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嚥了回去,緋紅驟然間攀上了臉頰,肉眼可見的連耳根都紅了起來。
“我可是坐在噴水池的邊上,你可不能亂來,”餘生將身體往後仰,朝着噴水池還努了努嘴。“要不要一起下去冷靜會兒?現在的氣溫、什麼樣的想法都會被澆滅的……”
“不許再這樣詆譭我!又不是我的問題!你怎麼總是在設語言陷阱?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有、有……產生了反……應……”
羞臊難忍時的傑西卡有着別樣風情,或許相處的時間長了、上的當多了、吃虧吃的已經習以爲常了,餘生總覺得越來越不容易抓住她的語病了,只可惜之前的大降溫、令聖羅莎夜間的溫度都不到十攝氏度,因此餘生也就把自己的厚夾克衫脫下來給她穿上,但之後顯然也就被凍得夠嗆……
“饒了你了,”傑西卡喜色滿面的下了地,把餘生的雙手捧在了手裡說。“要是再慢一些或者是根本就沒想到,哼哼,那你慘了……”
“我倒是很想再給你一件的,可問題是再扒下去、那就只能光膀子了,”餘生指着行色匆匆穿羽絨服的本地人說。“若是再有某個無聊人士以【有礙風化】的名義報警,那麼這兩個月以來我可就真的跟法庭、跟法官結下了孽緣……”
“你的I20已經被記錄了一筆,若是再被記錄、那你可就真的有大麻煩了,依照校規教導主任可以簽發處罰通知把你除名的……”
“雖然艾麗女士有些古板,但好歹我也是爲康科德國高做出了相當貢獻的,處分都未必捨得給我、更何況是開除呢?”
“艾麗女士倒是不會,可是國際部的辛西婭就未必了……”
餘生不解。“關她什麼事?”
“你不知道嗎?艾麗女士今天早上突發狀況被送進了醫院,據說開學之前都沒辦法復職,校方讓國際部主管辛西婭代管直到艾麗女士回來,嚴格來說只要還沒有舉行畢業典禮、還沒有完成撥穗儀式,你就還屬於是康科德國高中的十二年級生,還需要接受校方的管理和處罰……”
雖然雙手被傑西卡給溫暖着,但餘生還是被凍的開始了原地跺腳。“今天是週一,再堅持四天就安全了,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對呀,所以即便是你有什麼想法,也千萬不要在畢業典禮結束之前實施,否則我是可以向校方投訴的,哼哼,分分鐘能讓捲鋪蓋走人的……”
會怕嗎?
當然是不怕的。
而且企圖恐嚇的顯然也是欠收拾了。
傑西卡的尖叫聲、笑聲在大街上回蕩着,等回到了停車場、彼此溫暖也就成爲了必然。
面紅耳赤、感覺整個人都開始燃燒的傑西卡呼吸都不暢時,大切諾基裡的兒童不宜這才逐漸停止,餘生認爲回公寓註定是會孤枕獨眠,可是傑西卡的外公也顯然是不該去招惹的。
協商的結果自然是傑西卡驅車把餘生送回了公寓,然後餘生也就被餐廳裡的燈火通明給嚇了一跳,低年級小女生們涌了出來、但大多對傑西卡選擇了視而不見,關於折扣、關於排期、關於定價的問題餘生是一概不予回答,更何況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以至於清淨了沒兩天的隔壁屋又有了人聲沸騰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