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的意識其實屬於半昏迷狀態,迷迷糊糊的隱約知道對方是誰。
自從被炸傷,檢察院那邊也趁機放他因爲十年來做偵查工作而沒放過的長假,等傷好了再銷假上班。
“阿琛,蘇薇來了。”周青青看見蘇薇進來,連忙輕聲對瞌着雙眼的周琛道。
蘇薇走到病牀邊,帶着陣風,氣息有些微喘地看着睫毛輕輕顫動着的周琛,張嘴輕輕低喚一聲他,“周琛,我來了。”
周琛的睫毛輕輕掀了掀,又瞌上。
蘇薇低頭看他置於被子外邊的手,無名指被夾子夾着,另一隻手打着點滴,看到他的情況比沈暮年重這麼,她心裡的內疚徒然加重,難受得雙眼朦朧起來。
“對不起……”她哽咽着說,伸手輕輕握上他的手,但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就像是顫抖一樣,輕輕彈離了她的指尖,避開被她碰到,她的手僵在那裡,擡眼望向他,他還是瞌着眼。
“周琛,你是不想要我碰你嗎?”他方纔明明就是有意避開,“我不碰你就是。”她說着在椅子上坐下,望着他蒼白的臉孔,與之前見到的樣子判若兩人,除了難受還有心疼他這樣。
“你不該去救我的。”她低道,“既然你都換了名字,又不想跟我相認,就不該忍不住跑去救我,雖然這麼說會傷到你的心但我還是要說,你這樣讓我覺得很對不起你,很內疚,都快沒臉見你了。”
周琛的意識很淺,但她的話還是遠遠的傳進了他的耳裡。
她的話確實令他傷心,他想聽的不是她的道歉,是他主動要去救她,誰讓他只把她放心坎裡了,以爲換個名字就能換個人生,更能忍住不去打攪她的生活,不見面便能慢慢放下,可是對她的感情己經超乎他的掌控,就算當時不知道她有危險,事後知道他更加無法原諒自己沒在第一時間保護她。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心裡的想法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她看到他的睫毛又輕顫了下,知道他有在聽,心裡放心不少。
“本來沒知道你把我當替身時,我對你確實有一些心動,所以纔會答應跟你訂婚,如果訂婚後有想跟你廝守終身的想法,我也會聽從內心跟你結婚生子,可是沈暮年告訴我了,你把我當替身,我無法接受,不管當時知不知道,或者以後有可能跟你結了婚之後才知道,我也會生氣,只不過兩者有差異,沒結婚時知道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結了婚後知道可能沒這麼嚴重,偏偏情況就在前者。”
“後來,我從方媛那裡知道你是大毒梟,更加不想考慮你,卻又想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大毒梟,所以我答應跟你重新交往,這點上確實傷到你,在交往中我看到你的實意,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但是無法接受你的身份,做什麼不好偏偏做違法的事情,我不會像方媛那樣知法犯法。”
“然後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真相,你們三個聯手騙我,我又不是關不住嘴的人,爲什麼不告訴我?現在你爲了救我傷成這樣……”她微垂頭,思索片刻,將考慮好的結果告訴他,“如果有什麼嚴重後果,我願意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