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顧七寶和帝銘爵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們是真的很恩愛!
是真的很恩愛!
她以爲她可以心平氣和的放下,她以爲她很堅強,很酷,打幾場遊戲就可以遺忘的瀟瀟灑灑。
可一個人埋進心裡二十年,要取出來,是要剝皮拆骨的!
那是要一層一層的剝掉皮肉,血骨,再一點一點的剝離出來,最後再一點一點的學會把他遺忘。
血肉有多模糊,疼痛就有多劇烈。
但其實能有多疼呢?她曾經安慰過自己,只要三哥幸福就足夠了。
可是她沒想到,他幸福的模樣對她來說是萬劫不復。
即便她佯裝的再鎮定,即便她刻意去忽略所有的感覺,可,當她看到顧七寶和帝銘爵幸福的模樣,她承認她輸了!
輸的一敗塗地,一塌糊塗!
她輸是輸在她拔不出來,她輸是輸在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如果感情有輸贏,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贏了,但是我確定從一開始就輸了。
最大的輸家莫過於,我的心給你了,但你的心卻給了她。
你那全世界的溫柔和笑意都給了她,而我,就連看一眼都是奢望。
兩人手牽着手,但卻心離着心。
帝銘哲其實很想發脾氣,很想一把把她扛起,丟到牀上,厲聲的質問她,老三是有多好才值得你喜歡二十年!
二十年來,爲什麼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
哪怕就是一眼!
可,心中翻涌的怒氣最終還是一點一點被壓了下去。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
就像二十年來他喜歡她一樣。
哪怕她的眼光沒在他身上停留過,他依舊喜歡不是?
他明明那麼優秀,可是那麼優秀的他卻連一份純粹的愛情都得不到,是不是很悲哀?
他不止一萬次的想過,瘋狂的佔有她,不顧她的意願,只要把她囚在身邊就好!
可,終究也敵不過心底的那三個字,捨不得。
罷了罷了,帝蕭蕭,我就再給你一點時間,我要把你心裡的他一點一點的剜出來,然後換成我,最後刻進骨頭。
帝銘爵的別墅本來就很大,前廳到飯廳距離不近,再加上帝蕭蕭腿腳不利索,所以兩人走的極慢。
但步伐確實出奇的異常的一致,因爲帝銘哲一直在等她的步伐,等到一致,一起提腳向前,又一起邁步落下。
他牽着她的小手,不言不語,沉默的他多少給人幾分沉重的感覺。
但帝蕭蕭的心緒卻很恍惚,雙眸有些微帶朦朧的看着前方那一對恩愛的璧人,疼痛肆意的蔓延。
“蕭蕭……”帝銘哲開口卻猛地頓住了,他聽到帝蕭蕭在輕聲哼唱着什麼,仔細一聽,那低沉憂傷的歌詞,瞬間像是沁入他的心脾,疼痛蔓延到了五臟六腑。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一顆一顆流成熱淚。”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寂寞是因爲思念誰,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痛苦是因爲想忘記誰。”
“你知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告訴自己堅強面對……”
“帝蕭蕭你夠了。”帝銘哲低沉的聲線突然響了起來,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但卻有種蝕骨的冰冷,腳下的步子也頓住了。
這樣突然的舉動,讓帝蕭蕭從恍惚中抽離,有些懵神的擡眸對上了他的眼。
他的眼漆黑無比,似乎噙着一抹風暴,握着她的手也有些用勁,讓她感覺到了一股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