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讓我有些無語,我突然想到,她是不是鳶九的神魂,或者是她的一縷怨氣,又或者,是她的精血所化。
在內江湖中,就有不少的秘法,能夠用精血重生,甚至用精血化生,就等於給自己多保留一條,甚至數條生命。
怨氣化形,雖然比較罕見,但是在內江湖中也時有出現,比如血湖之中的那個年輕人,就是李耳的一縷怨念化成。
只不過,怨氣化形之後,會有很重的戾氣,看看眼前這個“鳶九”,不僅僅沒有戾氣,反而楚楚可憐,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還有最後一種,那就是魂魄分離,也能成爲一個新的本體,在魂魄分離的時候,還會把一部分的記憶和執念分離出去。
這個情況,一般是發生在傳說中渡劫前期。
在聖尊境界圓滿之後,要經歷一場天劫,才能羽化成仙!
天劫,考驗的是修爲,但是最主要的考驗是心境!
修士,說白了也是凡人,是凡人,就少不了七情六慾這些雜念,而這些雜念,往往會演變成爲心魔,會成爲渡劫最大的阻礙。
所以大部分修士,都會選擇在渡劫之前,將那部分雜念從本體裡剔除,這就要分裂自己的魂魄,從而達到心無雜念,這也是爲什麼大多數神仙,會對蒼生那麼冷漠。
只不過,鳶九爲什麼要分裂魂魄?
至少在我看來,眼前的這個“鳶九”並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甚至於我在她身上,感受到更多的人情味,把她的性格和鳶九的性格合併一下,我感覺那樣的鳶九會更加完美。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爲什麼會分開?”
我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突然生出一絲悔意,因爲鳶九既然選擇了這樣做,必定有她的理由。
“因爲,她自私!她自私到不容許任何人威脅到你!哪怕是她自己!我和她之所以分開,就是因爲我捨不得你,就是因爲我想要跟你果平平淡淡的生活!所以我想要給你生個孩子,組建一個真正的家庭!”
“但是她不願意,她說你的孩子會爭奪你的氣運,會成爲別人對付你的工具!只有等到你重回巔峰之後,再考慮生孩子的事情。所以我就等啊,等啊,一年,十年,一百年,一千年……等來的只有毫無止境的重逢,分離。”“終於有一天,我受不了這種煎熬了,我決定要給你生一個兒子!但是她不容許,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就在我將要行動的時候,她居然把我活生生得從本體之中分割了出來!丟入這無盡的黑暗地獄!”
“鳶九”的話,讓我徹底的呆在了那裡!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像是沒有了靈魂,大腦裡一片空白,因爲我不敢去想!
我到底是該怪她?
還是該心疼她?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件事情,因爲我知道,我和她糾纏了千百世,但是卻並沒有一個後代。
我甚至於懷疑過是不是她玉人的體質特殊,或者是我的體質特殊,所以不能生孩子。
而眼前這個鳶九徹底的解開了我這個疑惑,只不過一個心的疑惑重新出現在我心裡。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人?她怎麼會因爲我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這個鳶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甚至於不知道,該去怎麼面對她!
因爲愛,卻把愛生生的從靈魂之中分割出去,我是該心疼鳶九,還是應該心疼眼前這個深愛我的靈魂?
她們都沒錯,那錯的是誰?
我該怎麼辦?
兩個都是鳶九,我要怎麼做,才能不讓她們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一時間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所以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現在我要確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眼前這個村莊!
老村長他們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我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眼前這個鳶九倒是毫不避諱的說道:那些村民究竟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他們是二十年前突然出現在幽冥佛國的,當時因爲我從他們身上感應到了你的氣息,所以才把他們收留起來。並且我根據他們的記憶,建造了這個村莊,因爲這樣,能夠讓我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你的存在。
眼前這個鳶九的答案,讓我更加吃驚!
她的話,讓我確定了,這裡的村民,確確實實就是那些村民的魂魄!
他們居然是二十年前就出現在這裡的,換而言之,他們已經死去了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
那他們怎麼會一眼就把我認了出來,更重要的是,看他們的表情,對我還很熟悉,跟原本的村民並無二致。
我現在不是剛滿二十歲麼?
難道說,這事情跟我有關係?
那我在村子裡朝夕相處了十八年的鄉親父老,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難道不是人?又或者說,他們不是真真正正的人?是像老李頭一家一樣,是紙人?還是像李瘸子一樣,一開始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只不過憑藉着一口生氣,這纔在時間存活那麼多年?
又或者就跟眼前這個鳶九一望,那些村民也是被人抽離了神魂,他們只是憑藉着最後的一縷魂魄,在世間昏昏碌碌的活着?
不管是哪種可能性,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有人對整個村子裡的所有人都動了手腳!
這個人是誰?
是我那個騙子爺爺青羊?還是鳶九?
青羊曾經效忠血湖之中的那個年輕人,他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可以理解。
而鳶九又是那種性格比較極端的人,爲了我,她殺上百人,也非常有可能!
所以,這件事情一時之間也陷入了僵局,想要解開這個疑惑,只有找時間親口問問鳶九。
而現在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安慰好鳶九,然後盡全力撮合她們重新融合在一起。
轉身離開荒墳,朝來的路上返回,遠遠的就看到鳶九和白芷還坐在大樹下面出神,花月容和魂姬一直眼睜睜的盯着我離開的地方。
回到棺材鋪,我先是將這“鳶九”送進屋子裡,讓她先離開鳶九的視線,然後,我也來到大樹下面,厚着臉皮擠在白芷和鳶九的中間兒,陪着她們無神的看着遠方。
一直過了很久,鳶九突然開口說道:她什麼都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