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話,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韓子夜抱穩君陌顏,伸手點住她身上幾處穴道止住血,疾步向山下奔去。
韓子夜走得極快,沒多久已經到達山下的林子中了。
林中,一個十五歲左右的青衣少年正負着藥箱在採藥,韓子夜看見他,懇切地詢問道:“請問這位小哥,附近哪裡有大夫?”
“我姐姐就是個大夫!”少年道,“這位大哥,我看這位姐姐傷勢不輕,你快些隨我來!”
“好!”韓子夜頷首示謝,“多謝這位小哥了。”
“我姓唐單名一個曉字,叫我唐曉便是。”
韓子夜隨着唐曉走出林子,沿着蜿蜒的道路走進了一個村子。
一進那村子,韓子夜就有種壓抑不住的死氣沉沉的感覺,總感到似乎有一股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及至隨着唐曉進了一個醫廬的院子,韓子夜聽到了陣陣此彼彼伏的**聲,彷彿十分痛苦。
院中站了許多人,多是青壯年男女,集體以並不友善的目光注視着韓子夜。
“唐曉,你怎的帶外鄉人進來?”一個青年村婦尖聲質問。
“他帶着劍,會武功,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傳染。”唐曉只解釋了一句,便直往裡衝,大聲呼喊:“姐姐,姐姐!”
他的姐姐唐夕顏正在給一名病人把脈,聽見喊聲並不立時回頭,只管輕聲細語地吩咐那名中年婦人:“沒什麼大礙,把這幾帖藥吃完就好了……放心,你這症狀與瘟疫無關。”
韓子夜早走到她身旁,一直默不作聲,待她處理妥當,纔開口道:“唐大夫,麻煩你救救我師妹。”
唐夕顏垂眸細看了下君陌顏的傷勢,清秀的面容平和無驚,說道:“跟我來吧。”
“好。”韓子夜尾隨她進了內室。
“將她放下。”唐夕顏道。
韓子夜起初見她大不過十九二十歲,還暗自擔心她的醫術,但見她氣度從容內斂,遇事處變不驚,是以放心不少,照她所說將君陌顏輕輕放至榻上,讓她後背朝上躺着。
唐夕顏撩起了君陌顏後背的衣衫,以便查檢傷口,韓子夜忙避嫌地調轉頭。
“好險,再差寸許,刺中肝臟,令師妹可就救不活了。”唐夕顏說着放下衣服,喚道,“秀冬,取金創藥和繃帶來。”
“是,小姐。”一個婢女應聲趕到。
韓子夜見狀知道君陌顏的傷勢已無大礙,悄身退了出去。
超度了柳清妍後,陸雲裳一直覺得心神不寧,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什麼禍事要降臨。這一日在客棧歇息,她抽空在房內幻化出了玄光鏡,鏡中出現這樣一幕——
韓子夜抱着重傷的君陌顏匆匆奔走,一路行來,滴了一路殷紅的血跡。
陸雲裳收起玄光鏡,奔向隔壁的藍珞楓的房間,連門也來不及敲,直接推門而入,緊張道:“藍大哥,陌顏妹妹出事了!”
“那咱們趕到逍遙宮看看。”藍珞楓道。
“逍遙宮在哪裡?”陸雲裳問。八年前被救到逍遙宮時,她還沒什麼地理觀念,自然也不記得逍遙宮之所在。
藍珞楓卻對逍遙宮所在並不陌生,說道:“在揚州。”
“那咱們收拾好行李,馬上出發。”陸雲裳道。
二人草草收拾了行李,一到院中,趁着四下無人,陸雲裳拉起藍珞楓,騰空而起。
騰雲駕霧一陣後,揚州城很快到達,陸雲裳正在搜尋合適的落腳處,一股強大的瘴氣直上雲宵,讓她臨時改變了主意。
“咱們先去那邊看看。”陸雲裳往瘴氣傳來的方向下降,“那裡,似乎在鬧瘟疫!”
他們的落腳之處天是桃源村挨着的林子裡。兩人穿過林子,往村子內走去。
沒進村子幾步,迎面遇見一箇中年漢子,陸雲裳的絕世容華讓他略怔了怔,然後想到正事,說道:“二位如果要趕路,還是繞道吧,這村子裡面鬧瘟疫,已經死了好些人了!”
“瘟疫?”陸雲裳道,“原來真的是這裡!”
“大哥,這裡是什麼時候開始鬧瘟疫的?”藍珞楓問道。
漢子道:“大約三個月前的光景。得病的人先只是神智昏迷,渾身發熱,高燒不退,後來就越來越嚴重,連咳嗽都帶着血,最後七孔流血而死。而且這病傳染極快,村子裡的許多人都被傳染上了,現在已經死了一大半的人了!哎……”
“藍大哥,我感覺附近有股妖邪之氣,咱們不妨去找找。”
“姑娘,你們不能……”漢子勸道,一晃眼,陸雲裳和藍珞楓均沒了蹤影,漢子疑心自己看花眼,揉了揉眼睛,剛纔的紅衣女子與白衣男子的確像沒有出現過一樣,憑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