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從來就是一件聽起來很厲害,做起來卻極爲煎熬的事情。
而當一個人沒法參與到鏖戰之中,偏偏這場鏖戰卻事關那個人的生死存亡的時候,觀戰的這個人會比親自參與鏖戰的雙方更加煎熬。
“燕樓四煞”、斑斕姐妹花、周門三兄弟、九家兄妹、鬆不動……等等等等,這些旁觀者眼巴巴地望着在空中打得不可開交的雙方,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
他們不敢上去助拳,因爲此時的交戰雙方不是他們能夠比擬的;他們不敢出聲吶喊,害怕會影響到自己這方的發揮;他們不敢多眨一下眼睛,因爲下一秒這場決定他們生死的戰鬥可能就會落下帷幕……
“真憋屈啊!”蘇烈憤憤地罵了一句,他摩拳擦掌,卻只能站在一旁觀戰。
一旁的青櫻從地面扶起甦醒過來的太初,輕聲道:“太初姐姐,準備吧。這場戰鬥不會持續太久了!”
青櫻的話說得極爲含糊,她既沒說交戰結果會是什麼,也沒有說明她們該做什麼準備,僅僅一句“準備吧”,卻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聽着青櫻的話,太初心中頓時一緊。那魔頭實力強橫,而且體外籠罩着一層無比邪惡的魔氣,青櫻雖然神魂力量驚人,但說能夠清楚感知到那魔頭體內的狀況,恐怕有些不切實際。
祭壇上那些人物,青櫻最清楚的,莫過於主持鎮壓一處陣眼的雲飛,而此刻,雲飛卻是臉色蒼白,汗如雨下的情形。
再看看青櫻那緊蹙的眉頭,緊抿的嘴巴……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就在所有人精神緊繃的時候,空中突然傳出了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那令所有人煎熬不已的拉鋸戰終於落了幕。
“蹬蹬蹬……”空中那俊美男子連退三步,方纔勉強穩住身形,它身體前傾,雙手撐住膝蓋,胸膛劇烈起伏,顯得很是吃力。
再看看祭壇上,那四副牌位依舊散發着瑩瑩光芒,一副千載不滅、萬載永存的模樣。
周門三兄弟面面相覷,不太肯定地道:“如此看來,是四位前輩贏了?”
“燕樓四煞”、九家兄妹等人也是同樣的表情,他們互相對視,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然而,一些感知力驚人以及一些善於觀察的人卻沒有做出同樣的判斷,他們依舊眉頭緊鎖,眼神凝重地望着空中。
斑斕姐妹花心中籠罩上了一層陰影。她們死死盯着空中的美貌男子,並沒有從它身上感知到一絲一毫行將毀滅的味道;相反的,那四副牌位上散發的熒光倒給她們一種迴光返照的感覺。
至於鬆不動、青櫻跟太初等人,他們則是通過雲飛的面部表情生出了跟斑斕姐妹花一樣情緒。
祭壇上,負責鎮壓陣眼的雲飛並沒有露出大功告成的欣喜表情,反而比之前越發地認真了起來。
“呼……”一陣輕風從祭壇上方吹過,終於給大衆帶來了那四位前輩的聲音。
“沒想到……真沒想到,你竟然隱藏了這麼厲害的實力!今日,是我們四個輸了!”
四位前輩那帶着不甘的聲音傳來,使得這邊的年輕弟子們如墜冰窟!
“什麼意思?前輩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前輩。你們這是輸給對面了嗎?”
“這怎麼可能?前輩,你們不是說憑藉着兩位聖人七品以及這祭壇的能量,能夠剿除這個魔頭的嗎?”
“前輩!還請不要跟我們開這種玩笑,你們明明贏了的,對不對?”
……
一時之間,衆人議論紛紛,他們紛紛出聲,想要聽到那四位前輩否認自己的話,或者確認這是前輩跟他們這些後輩開的無聊玩笑。
“哈哈哈哈……”那俊美男子直起身來,放聲大笑,“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人類,在災難來臨之時,你們最先考慮的不是去怎麼解決問題,而是拼命尋找一個不切實際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然後,你們就會心安理得地接受災難,一邊付出沉重的代價,一邊用那個可笑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哈哈哈哈……正是因爲你們這個種族的劣根性,纔會在上次的神魔大戰中成爲神、人、魔、妖獸四族之中損失最爲慘重的種族。”
那些年輕弟子並沒有將這位魔族強者的狂囂聽進去多少,他們真的就像這魔頭說的那樣,還在埋怨着這四位前輩欺騙了他們,而不是團結在一處,抵擋他們即將面臨的毀滅之災。
“你這個老傢伙,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吧?”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即將死去,並積極尋找理由來安慰自己的死亡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那聲音不大,卻極爲地清晰。那些字眼一個不落,全部飛進了衆人的心坎之中。
衆人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看見那位從祭壇上冉冉升起的挺拔身影。
“那是……雲飛?他想要做什麼?聽他的意思,難不成就要獨自跟那魔頭交戰不成?”
“開什麼玩笑?你看不見祭壇上的重海?他們兩個都是聖人七品,擔任着同樣的角色。此刻,那重海早已玄氣耗盡,全憑着苦修得來的堅韌身體在支撐,雲飛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閉嘴!就算雲飛自不量力,人家起碼還有着跟那魔頭一戰的勇氣!你呢?你有嗎?”鬆不動再次大喝,幫助雲飛穩住了場面。只不過,聽鬆不動這意思,他對雲飛也沒有抱什麼太大的希望啊。
這邊的聲音同樣落入了那魔頭的耳中,它雙手抱胸,欣長的身形悠然站立,一副閒庭信步的風範。
那魔頭笑吟吟地望着雲飛,緩緩開口道:“小子,看到了嗎?就連你的同族之人都不相信你呢?”
那魔頭氣度翩翩,雲飛卻沒那麼多講究,他形容有些狼狽地上升至與那魔頭等齊的高度,緩緩地道:“但不得不說,你的實力配得上你的可惡!”說到這兒,雲飛頓了一頓,方纔繼續道,“只不過,你的戲又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