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入高中園

2002年9月1日,星期日。今天是李艾芸到文路中學報到的日子,一大早,爸爸媽媽把前一天收拾好的行李裝上了車,便載着她開向了學校。

過了收費站,汽車奔馳在高速公路上,李艾芸把臉貼在車窗上,向外望去。秋雨洗刷過的天空,像大海一樣湛藍碧透。朵朵白雲猶如揚帆啓航的輕舟,在水面上慢悠悠地漂浮着。成行的大雁,像勝利進軍的隊伍,展翅南飛。公路兩旁那高高的垂柳,一株接一株地向後閃去,車子很快便停在了文路中學的大門前。走下車,提着行李,李艾芸仰望着那四個琉金大字,心中充滿了激動。走進校門,迎面看見的是粉刷一新的辦公樓,一條醒目的條幅橫掛在那裡,上面寫着文路中學的校訓:“作文明人,走文明之路!”紅底白字讓李艾芸的心情爲之一震。再往裡走,圓形寬大的籃球場上,許多高年級的學生在那裡打球。花海如潮的小公園裡,幾個學生拿着書本認真的看着。成排的果樹上,果實累累,鮮紅欲滴。望着這一切,李艾芸開心的笑了。她是一個自制力很差的女孩子,父母爲免她再像初中時那樣貪玩、不求上進,兩個人選擇把她送進了文路中學讀高中。李艾芸當然理解父母的苦心,文路中學是一所全封閉式管理的私立中學,在校生不能隨便出入校園,校外人員也不能輕易到學校裡來,在這裡,可以專心學習、生活、鍛鍊自己,她覺得離她的夢想越來越近了。

到辦公樓辦好了入學手續,又到教學樓參觀了教室,和班主任老師也瞭解了一些情況,爸爸和媽媽領着李艾芸走向了寢室。第一次離家在外體驗住宿生活,艾芸心裡既激動又害怕,既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同時還有那麼一絲絲期待。宿舍樓與教學樓相鄰,共有四層,一樓和二樓分別住着高三的應屆生和往屆生,三樓是高二的學生,高一的新生則住在四樓,每一層都有幾個管理員,負責該層學生的日常住宿、衛生等問題。走上四樓,一擡頭就看見幾個年輕女孩子圍在一張桌子前談笑着,李艾芸想:這就是管理員嘛?好年輕啊!媽媽走到桌前問道:“請查一下,李艾芸住哪個寢室?”

一個頭發染成紅棕色,梳成長長馬尾辮的人翻了翻記錄本,“444寢2號牀吧!”

“你們不是提前分好的啊?那你們就給調調吧,我們這孩子怕高,睡覺也不老實,那2號牀是下鋪嘛?”媽媽問道。

另一個短頭髮的人開口說道:“沒有了,就剩上鋪了!”

爸爸說道:“可我們剛纔看見還有好幾個寢室空着下鋪呢啊!”

“那是別人早來定好的!”管理員不耐煩的說道。

媽媽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定好了?這還得了?有這麼辦事的嘛?不管,艾芸,這個寢室有空的下鋪,你就住這張牀。”她指了指斜對着樓梯的457寢,李艾芸隨着媽媽推開半掩的木門,看見屋裡有5個女生正齊刷刷地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剛要說什麼,就聽到那個短頭髮的管理員站在門口說:“阿姨,你不能這樣啊!這鋪位已經有人跟我們定好了呀,人家那孩子也怕高,特意提前來好幾天定的呢!你家孩子住了別人怎麼辦啊?”

“你不用說這些,別在那亂用你的權力!定好的怎麼不在這兒住?怎麼也沒放東西?我就看見這沒人,等別人來了,誰定的讓他找我!這還可以定位子,人人都定,寢室還住不住了?”媽媽生氣的說道。管理員有些氣惱,卻也說不出話來,只好作罷!爸爸和媽媽把行李搬進寢室,李艾芸將從家帶來的牀單鋪在牀上。正收拾着,屋裡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兒問了一句:“走啊,去打熱水,你們誰去?”其他女孩響應了一聲,紛紛找暖瓶。爸爸拿起從家帶來的暖瓶對李艾芸說:“艾芸,你跟同學們去吧!在校園裡走一走。你們都小心點,別燙着啊!”幾個女孩子笑呵呵地出去了。

畢竟是年輕人,大家很快就熟悉起來,一個胖胖的白淨女孩說:“我叫文婷婷,16歲,家在H市,你們呢?”

“對呀,大家介紹一下吧!我是雷晶晶,跟文婷婷一起來的,17歲,也是H市的。”

“我也是H市的,16歲,我叫李艾芸。”

“我是喬瑩,17歲,S市的。”

“我也是S市的,我叫周曉玲,19歲。”

“我是馬堯天,17歲,Q市的。”

“誒,你們怎麼到這兒來的,中考打多少分?”周曉玲問道。

“我400多一點兒”,李艾芸說。

“我也400多。”喬瑩笑着縷了縷頭髮說道。

“哎,誰不都是,考得一點兒也不好,淨玩了,都沒怎麼學習!”文婷婷也說道。

“可不是嘛,考得好誰上這兒來呀?”雷晶晶也說着。

“喂,你們以前住過校嘛?”喬瑩問道。

“沒有”“沒有”李艾芸和文婷婷她們一起搖頭道。

“我住過,我從上小學開始就自己住校了。”馬堯天自豪地說。

“哇,這麼厲害啊!誒,住校有意思嘛?”周曉玲甚感興趣的問道。

“還可以吧!”馬堯天答道。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着,說着說着,就到了水房,兩個大鍋爐並排放在屋裡,兩根水管上分別開有4個龍頭,每個龍頭上都冒着絲絲縷縷的熱氣。幾個女孩子第一次見到,傻在門口不知所措。“大姐”就是“大姐”,周曉玲幫其他姐妹打好了水,還教會她們如何開關龍頭,大家心裡對她佩服的不得了。提着暖瓶,說說笑笑的回了寢室,媽媽已經鋪好了牀,正躺在上面休息,幾個女孩子輕輕地整理着自己的東西,李艾芸則和媽媽躺在一起,閉目養神。忽然喬瑩說了一句:“我忘帶睡衣了,我想去買,你們誰跟我去啊?”

“我去!和你一起走走。”馬堯天說道。

“我也去,看看S市什麼樣!”文婷婷也說道。

“那咱們大家一起去吧!”喬瑩說着。

“好啊!”幾個女孩子應承着。

媽媽對李艾芸說:“媽給你都帶齊了,你就別去了,跟我在這兒躺會兒吧!歇一歇!”

雷晶晶也說:“是啊,你在這兒陪阿姨呆着吧!缺什麼我們幫你捎回來!”

李艾芸笑了笑說:“那我就不去了,我什麼也不缺了,你們去逛你們的吧,小心點兒,早點兒回來!”

“那我們走了,拜拜!”“拜!”

見她們走出房門,李艾芸又躺了下來,媽媽說:“媽在家都給你準備好了,該帶的都帶全了,你在學校也不用買什麼了,不能跟她們去S市裡啊!”

“喔,知道了!”艾芸不情願的答應道。

不知不覺兩個人進入了夢鄉,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其他幾個人已經回來了,媽媽又和大家聊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要離開了。

“媽,我送你。”李艾芸說道。

“好啊,我們和你一起去送阿姨!”雷晶晶說道。

“不用了,你們都挺累的,趕緊收拾收拾吧,讓艾芸送送我就行了。以後你們好好相處啊!再見!”

“那阿姨再見!”

走出寢室樓,媽媽對李艾芸說:“你在這個寢室行嘛?我怎麼感覺那個馬堯天不像是學習的孩子呢?一點兒也不穩當!”

李艾芸笑笑說:“沒事,她挺好的,就是個性開朗點兒,人不錯的!我們寢這幾個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媽!”

“那你自己好好在這學習,記得你到這兒來是幹什麼的!”

“嗯我知道啦!”

送走了爸媽,李艾芸回到寢室,幾個女孩子又熟悉了一下,聊了一會兒。晚上要到班級報到,大家興高采烈的拿着筆和紙一起去了班級。班裡已坐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男生,正在交頭接耳的談論着,眼睛還不時留意着每一個進班的學生。六個人選擇了三排相鄰的位置坐下,把名字寫在一張紙上,更進一步瞭解了彼此。班主任張老師在隨後的一些時間裡,講了對每個新同學的要求,介紹了自己,也讓每位同學作了自我介紹。一堂課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晚上躺在牀上,大家都很興奮,誰也睡不着,六個人只有一個人以前住過校,其餘五個人都是第一次體驗住宿生活,幾個姐妹像開心的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侃着,走廊裡不斷傳來管理員“閉嘴!就寢了!”“不許說話!”的喊聲,可是在文路的第一個晚上,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了熱情與新鮮感,誰能睡得着呢?不知道明天,她們將面對怎樣的挑戰呢?今後在文路的日子,將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呢?

夜已深,窗外寂靜無聲,只有天空中的月亮,皎潔無暇,月光照射在每個人的臉上,卻照不透女孩子熱情如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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